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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拒绝

欧阳皓突然意识到自己去揭他姐姐舒沫的伤心事了,欧阳皓本来以为舒沫应该会马上失落下去,然后赶他出去的。

然而舒沫她却没有,她微抬右手,把掉出来的头发给锊到了耳后,反倒对欧阳皓爽朗地笑了笑:“没关系,明天来就来吧,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哦。”

欧阳皓呼出口气,幸亏舒沫没有因此而闹小脾气,所以欧阳皓不紧不慢地对他姐姐舒沫这么说着。

再一会儿,舒沫对欧阳皓的身世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了,对欧阳皓紧了紧柳眉,同样稍稍抿起了下唇:“对了,小皓,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你都好像没告诉过我你爸爸是谁?”

欧阳皓听到这里,稍顿身子一下,片刻之后,才慢慢把心虚给缓过去。

他低下了头,依旧坐在舒沫床的床缘,他的两只脚在来回荡着,两只手一直撑着,看来他不大情愿告诉舒沫他的爸爸是谁。

“你不告诉我就算了。”舒沫看出欧阳皓的难言之隐,就不打算继续逼问下去,她架起双手,撇了撇嘴,便把椅子给拉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写她的作业。

“嗳嗳,舒沫姐,不是那样的。”欧阳皓一听,慌了,忙从舒沫床的床缘跳了下来,来到舒沫的右手边,居然卖起可爱来了。

欧阳皓斜视着地板,支支吾吾地说着:“妈妈,妈妈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舒沫见到欧阳皓这样,轻轻吐了口气:“唉,好吧,你是一个乖孩子。”

其实欧阳皓不告诉他姐姐舒沫他的爸爸是谁,确实是有苦衷的。

在欧阳皓十一岁的世界里,一切显得特别懵懂,他觉得他的爸爸很不称职,欧阳皓多少次想把这个不称职的爸爸忘去,然而到底还是自己的爸爸啊。

而且对于欧阳皓这个亲爸爸,亚胜微也没怎么去告诉舒之洋,舒之洋也就一直保持一副“你不说我不问”的态度。

在舒之洋担任欧阳皓的后爸期间,欧阳皓觉得舒之洋是个挺不错的爸爸,虽然只是一个后爸,但是至少比他那亲爸爸还要称职许多。

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很快,二月二十四日便如期而至了。

那是一个安静的早上,时候恐怕还没过八点,当时阳光就已经开始有点刺眼,洒遍大街小巷,泛起闪闪晶光,让这个弄堂变得格外梦幻,也便因此慢慢掀起往常喧哗。

而舒沫家来了一个客人,一个舒沫并不乐意接见的客人。

这个客人来之前,舒沫和欧阳皓都已经吃过早餐了,而且加上今天是星期六,所以舒沫和欧阳皓都因为双休日放假而没有上学,所以这个客人来时,舒沫和欧阳皓都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个客人毋庸置疑便是舒沫的妈妈,到底叫什么名字,舒沫勉强还可以记得,她妈妈就叫做徐慧。

徐慧是一个人过来的,她来的时候,暂且不提她手中拿的LV有多贵,她身上穿得可高档了,她口口声声说她这身装备是她那个新老公替她买的,她当着舒之洋的面多次强调一件要好几百美元呢。

那一天,徐慧来到舒沫家的客厅,亚胜微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理所当然要给这个舒之洋的前妻徐慧泡一杯茶了。

而徐慧就坐在副套沙发上,她看着一起坐在正套沙发上恩恩爱爱的舒之洋和亚胜微,表情虽然看起来平淡极了,但是她内心在吃着亚胜微的醋,鼻子莫名地有点酸涩。

而舒沫就一直躲在楼梯口处,不敢面见这个在她眼中很陌生的妈妈徐慧。

客厅上,徐慧没有和舒之洋寒暄太久,她一进屋便是直奔主题:“小沫呢,我要见她。”

“哦,我去叫她。”亚胜微刚一起身,舒沫便乖乖地从那个楼梯口处走了出来,亚胜微见舒沫出来了,自己便也慢慢坐了下来。

“妈。”舒沫停在徐慧眼前两米处,抿了抿两唇,对徐慧打起了一个不留心的招呼。

“哦,我的小沫。”徐慧开心极了,她张开怀抱,示意舒沫过来,“快过来,让妈妈抱抱。”

舒沫偷偷瞄了坐在沙发上自己的爸爸舒之洋一眼,见到舒之洋对她轻轻点着头,她也就慢慢投入徐慧的怀中。

徐慧紧紧把舒沫抱在怀中,感动到要哭了:“小沫呐,这些年来,你跟着你爸爸受苦了。”

舒沫她没有说话,下巴一直搁在徐慧的左肩上,心中无非想的是:这是对爸爸的嘲笑么?

片刻之后,徐慧把舒沫给撤开,与舒沫两眼对视,笑得特别和蔼客可亲:“小沫,只要你现在一句话,妈妈就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去认识一个有钱的老爸,你弟弟小木现在在台南过得可开心了。”

一旁听着的亚胜微有点怒了,这是要把舒之洋唯一的孩子舒沫给抢走么?

而亚胜微身边的舒之洋轻抬右手,放在亚胜微的左腿上,亚胜微感觉到轻微的压力感,转过头来,看着一直在冲她摇头微笑的舒之洋,心中怒火也便转瞬即逝了。

亚胜微明白,现在是舒沫这个孩子做选择的时候,舒沫是为了一个有钱的爸爸去过拘谨的生活,还是继续呆在他这个窝囊的爸爸身边快快乐乐地生长?

像舒沫这种乖巧明智的孩子,她自然明白哪个选择是正确的。

“小沫,你吱一声啊。”徐慧两手搭在舒沫的肩上,看着舒沫眨巴着眼睛,此刻的她,非常期待舒沫给她的答案。

“妈。”舒沫慢慢往后退了两步,徐慧双手因此落了空,舒沫停下退后,看着徐慧坚决地说道,“我喜欢跟爸爸在一起,希望您和小木能过得开心。”

“妈,我还有周末作业要写呢,就这样吧。”舒沫向徐慧深深地行了一礼,便也离开了徐慧的眼前。

徐慧目送舒沫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舒沫走去第二楼,她不经鼻子一抽,手背迅速擦过眼角下即将流下的眼泪,她可不想在她这个前夫面前掉眼泪,那可多没面子啊。

“既然我和小沫见上面了,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徐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舒之洋和亚胜微鞠上一躬,话也没多说什么,便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舒之洋的家了。

徐慧一个人来到车站,登上了离开园后街的公交车,登上之前,还留恋一会,不久放下心中羁绊:“这里,我不会再回来了。”

心中默默说完之后,那辆公交车便载着徐慧永远永远地离开了台湾新竹园后街,她,不会再回来!

而此刻,当舒沫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时,她看见她的弟弟欧阳皓就坐在她床的床缘上,依旧两手撑着,两脚在来回荡着,咧着嘴在笑:“舒沫姐,你刚刚对徐阿姨说的话,小皓可是全听进去了。”

“唉。”舒沫也说不出什么取笑欧阳皓的话了。

只见舒沫把门关上了,眼泪已经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她为什么哭,因为见到好几年没见面的亲妈妈感动而哭,还是因为刚刚放弃了有钱的生活现在感到后悔了而哭?

想必没有人知道,这是舒沫因为喜悦而哭,至于怎么喜悦,正常人都会明白了。

见到姐姐哭了,欧阳皓忙从床上蹦了起来,向舒沫跑了过来,来到舒沫的跟前,努了努嘴巴:“舒沫姐为什么要哭啊?”

舒沫破涕为笑,两手再次习惯性地捏在欧阳皓的脸上,笑得可比外面太阳还要灿烂:“我家小皓的脸就是好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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