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正对着刀疤,然后缓缓拿下面具,说道:“真是抱歉了,我这鬼王太穷,花不起那个请人的钱,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说着,面具已经完全拿下来了,苏泊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看到那张和记忆中相比只是略显沧桑的脸,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恨还是别的什么,只是感觉好多年了,我逃避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事,今天突然再见,大脑一片空白。我本以为我会激动地冲上去打他一顿,或者恨得牙痒,但是我都没有。
一般人受到突然的惊吓时,一般都会尖叫,而我却不会,越是害怕,我却越是安静,越是大气都不敢出,我总觉得如果在那种情况下发出声音的话,会招来更大的危险。
现在我好像就是那种收到惊吓的状态,说不出话,也动不了。直到若木拍了我一把,说道:“你怎么了?傻啦?那个是不是苏泊本人?”
若木问我,我才回过神来,然后看着正殿那里,说道:“嗯,他就是苏泊。”
“你可要看仔细了啊,我们可要准备出手了。”若木接着说道。
“化成灰我都认得他。”我盯着正殿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时的正殿,突然剑拔弩张起来,苏泊刚摘下面具,刀疤就动手了,边打边说道:“苏泊,你也是从秦广王这个位子当上鬼王的,我也是秦广王,所以啊,这就是宿命,注定了你要把鬼王的位子让给我了。”
苏泊手里拿着的是摆在正殿的一把刀,看起来大有来头的样子,刀往肩膀上一横,架住了刀疤的一刀,然后反击,说道:“我苏泊的宿命可不是你这种小喽啰能左右的。”
而其他人也在同一时间被纠缠住,其他殿的人也都被刀疤的早有预谋给挡在外面,插不上手,本来也就是一群看好戏的人,现在刀疤派人拦着,就更没有人出手干涉了。
我感觉我置身于一场江湖厮杀当中一样,刀光剑影,暗器横飞。各种各样的门派,各式各样的武器。倒钩刺的鞭子,四棱的飞镖,钢刀,弯刀,飞刀,大概观察了一下,最多的还是刀,只是种类不同,而且军刺几乎是标配。我很纳闷,为什么没有火拼的场面,枪林弹雨的不至于,但至少现在是火器时代,AK47总该有那么一两把的吧!难道说鬼域的规则就是不准使用枪支弹药?
本来是群架的局面,但因为其他人都被纠缠住,一时间苏泊那里倒成了单打独斗。我们几个赶紧往正殿跑,苏泊因为受了伤,刚刚过人鬼桥又耗费了大量体力,现在面对刀疤的突然袭击显得有些招架不住,我看苏泊好像不行了,就赶紧喊道:“毕方快点!”
毕方瞬间就提速一个人先冲过去了,到了拦路的那里,毕方为了节省时间,都懒得和这些小喽啰动手,直接一步跃上横梁,翻身过去,第一个到达了正殿,抢过旁边一人手里的弯刀,然后马上就替苏泊挡下了一击,和刀疤交上手。
我还在跑着,估计我过不去拦路人那里,若木这个时候也已经到了,在帮忙解决其他人,我喊了一声:“猴子,快来帮我。”
猴子马上跟过来,看到我们几个竟然加入了群架阵营,慌乱的说道:“你要干嘛?我要干嘛?”
我急着救人,没空回答他的问题,说道:“猴子,快,你帮我解决这几个拦路的人,我要过去!”
猴子应了一声,马上就和拦路人打了起来。猴子还真有两下子,四个拦路人,被他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我马上冲过去,到了正殿,这边已经快收尾了,毕方战斗力惊人,他皮肤已经开始变成红色了,身上已经开始冒火了,刀疤实力也不弱,但是却被毕方完全压制,苏泊解决了个小喽啰后,腾出手来,就冒到刀疤身后,从身后拔出随身携带的军刺,从刀疤的背后一刀插进去,刀疤就倒下了。毕方停手,刀疤难以置信的躺在地上看向苏泊,指着苏泊说:“你。。。“
苏泊回了他邪魅一笑,刀疤只来得及说了个‘你‘字,就去了真正的地狱,眼睛还狠狠地瞪着,死不瞑目!
刀疤死了,死在苏泊手里,他的那些个跟班也被清理干净了,那个女人还有野熊等人又站回了原位,都是一身的血,不过大多都是别人的。苏泊回到位子坐下,冷冷的看着手下人把那些死了的人的尸体扔进鱼池,被鳄鱼撕咬。池子里的水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看起来就像是一池子血,而鳄鱼就在血水里争抢食物,残肢断臂漂浮在水面上,周围围了一圈长着尖牙的食人鱼。我没进到正殿,还在屏风后面,所以苏泊并没有看见我,看到这一幕,我忍住恶心,闭上眼,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这就是鬼域吗?这就是现在的苏泊?这样的苏泊我还有没有必要问他那么幼稚的问题了?我打过架,也打过大型的群架,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眼前看到的这样,血腥而残忍,这不是打架,这真的是在杀人,而且死无全尸。
我突然想起度娘在进暗道之前跟我说的话,那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鬼域是这样子的,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现在的苏泊杀人不眨眼。猴子来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后背,帮我顺气,说道:“鬼域就是这样的,闹殿日总是要血染鱼池的,见惯了就好了,你第一次见这么大场面,还能忍住没吐,你已经很爷们了。”
我看了看猴子,他清秀的面庞上是和他的清秀不符的麻木冷漠的表情,再看此刻还在正殿里的毕方和若木,他们看到这一切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没有太大反应,而且若木还是那副痞子样,嘴角一直挂着笑。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残忍,只有我一个人在这矫情吗?我问猴子,说:“度娘呢?你见到他了吗?”
猴子一脸的茫然,“度娘是谁?”
我这才想起来,在暗道里若木为了套话,随便瞎编了几个名字给他,他压根不知道我们的真名,于是就说道:“就那个和我一起的戴眼镜的那个。”
猴子左右看了看,然后说:“他跑的太慢,没注意,不知道他跑到哪儿去了,这会儿应该过来了呀,这么长时间,就是蜗牛都该爬过来了。”
我怕度娘出事,就跟猴子说:“猴子,你帮我去找找度娘,我怕他出事。”
猴子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其实他是想问些什么的吧,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就去帮我找度娘了。
有人在清洗着正殿的地板上的血迹,没有人说话,只有那个女人在一旁帮苏泊包扎裂开的旧伤口和今天的新伤口。包好后,没多久,就有人从我旁边经过,然后到正殿复命,说道:“苏老大,刀疤的心腹其他的已经处理了,但是让黑鬼跑了。”
“跑了就去找,肯定还没跑出鬼域。”苏泊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话是那个女人说的。
底下的人领了命就有从旁边出去了,苏泊坐在椅子上休息,盯着毕方和若木看了起来。
看到老大在看毕方和若木,野熊就说道:“你们两个是哪个殿的?做的不错,名字报上来。”
毕方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把看着鱼池的头转过来看了苏泊一眼。
这个态度引起了野熊的不满,刚准备骂人,被苏泊拦了下来。
然后苏泊笑了笑,说道:“他们不是鬼域的人。”
野熊听到这句话后,瞪大了双眼,说道:“不是鬼域的人,那他们怎么进来的?”
苏泊笑着说:“我也很好奇啊,但是我更好奇他们进来要干什么?”
那个女人弯了弯腰,低声跟苏泊说:“他们是什么人?是敌人吗?”
苏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毕方和若木笑着摇了摇头。
若木看着苏泊在对他们笑,就回了个更灿烂的微笑,说道:“哎呀,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苏老大也不至于一直盯着看吧。”
“你觉得呢?”苏泊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头说道。
若木一摊手,说道:“受人之托。”
“哦?什么人托你们来做什么事?能详细讲讲吗?”苏泊笑着,但很明显是在威胁。
我正想着要不要站出来呢,就感到脖子上架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这触感,应该是把匕首。然后我就听到身后有人低声跟我说:“你最好别乱动,免得我失手在你脖子上划一刀。”
然后我就这么被人架着站出来了。
我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更多的是无所谓,比起下一秒可能会被喂鱼这种事情来说,我此刻似乎更关心苏泊是什么表情。
我出来的那一刻,苏泊那******不变的微笑冰山脸似乎有了波动,我看到他一只手抓着椅背,另一只在身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了。但面上却还表现的波澜不惊。
他身后的野熊说道:“老大,黑鬼看来跑不出去,就来谈条件了。”
说完,就冲着架着我的黑鬼说道:“黑鬼,你这是走投无路了吗?想要挟持人质让苏老大放了你的话,你好歹挟持个有分量点儿的啊。你架着个小鬼,是在逗我们玩儿吗?”
苏泊没有说话,只是就那么看着。黑鬼把匕首紧了紧,我感觉脖子上已经出血了,看到苏泊的拳头握的更紧了,然后就笑着说道:“这个小鬼有没有分量,得看苏老大的意思了。苏老大,您觉得这个小鬼有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