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宁愿自己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做个“傻子”又如何?
只是赵月说得对,如果自己再不出现的话,恐怕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赵月隐去,白微在铜镜前细细的装扮了一番,这才孤身一人出来缀锦阁往安平王妃那边去。
安平王妃看白微一身浅绿色衣裙清新脱俗,光滑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面容却有几分苍白,脖颈间戴着一串泛着柔和的淡粉色光芒的珍珠项链。
“微儿这是要去楚云轩?”安平王妃未等白微开口便问道。白微点头说:“王妃,白微去吩咐些事情,才不枉大家辛苦一场。”安平王妃清楚白微所言,笑着示意丫头司夏推出来一个穿豆绿色衣衫的女孩子,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拦你,你也不必去叨扰老王妃了。这孩子叫玲珑,最是个聪明机灵的,你放心使着。我怕你心念你那两个丫头,嘱咐你还不如让她们留在那里,你自保尚可,带上她们反而累赘。”
白微行了一礼,道:“是,我知道的,谢王妃记挂着。”安平王妃道:“我知道你这孩子聪明,就怕你被感情蒙蔽了眼睛。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就让玲珑跟着你走。马车和余下的小厮丫头已经在府门口等着,早去早回。”
白微退出来,身后便跟着玲珑。只是二人谁也没有说话,表现的有些尴尬。白微先道:“玲珑,你今年多大了?”玲珑松口气,笑答:“姑娘,十七岁了,比姑娘大几天。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我和阿月定当护姑娘周全。”白微一听那句“阿月”心中陡然警觉,随后又自嘲似的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安平王妃怎么会平白送我丫头,又嘱咐我那些话。赵月那人可恶,跟了我这么久我连一面也没有见到,每每说话必定吓我一跳才罢。”
白微这样孩子气的给玲珑诉说赵月的罪行倒逗乐了玲珑,“姑娘,时间久了就习惯了。阿月是暗卫,是从来不出来见人的。阿月这样神出鬼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有我,姑娘就不必再‘担惊受怕’了。”说着,玲珑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不过玲珑笑的白微不好意思起来,笑道:“你这丫头不得了,还没怎么样呢我就被你辖制住了,还取笑我,看我怎么惩罚你!”说着两个人在马车里闹起来,银铃之声不断传出来。
“——怎么了?”
“姑娘坐着,我出去看看。”言罢玲珑掀开帘子,只见安平王府的马车之前围了一圈人,圈中一玄衣男子负手而立背对着看不清容颜,玄衣男子之前一名侍卫对一身着布衣倒在地上的男子拔剑相向,惹得地上的布衣男子连连求饶。
玲珑退回马车里,道:“姑娘,没什么要紧事,是一个男人指使手下的人教训一个不长眼的家伙,好多百姓围观才堵了路。我看人群一时半会不会散的,所以我们还是绕道罢?”白微点头,玲珑便对车夫说道:“麻烦大哥掉头绕路罢,姑娘的事要紧。”
车夫到也没什么异议,只是玲珑的声音倒吸引了玄衣男子的注意,他转过头来,恰好玲珑掀开帘子退进去,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白微的面容。
玄衣男子兴趣乍起,喝道:“姑娘留步!”玲珑闻言一滞,犹豫不决用眼神询问着白微。白微轻蹙柳眉,示意玲珑进来不必理会车外之人,玲珑自然照做。玄衣男子见状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转身对自己的侍卫说道:“墨曜,跟着。今天本公子心情好,放他走。”
墨曜立刻收剑,“是!”地上那人连滚带爬的急忙跑掉,似乎害怕玄衣男子反悔似的。周围的看众轰然大笑纷纷散去。
楚云轩内,袁安坐在白微的房中垂头吃茶,朱妈妈陪笑着小心翼翼的抹着脸上的细汗,看袁安吃的差不多了,忙亲自添上茶,笑道:“二爷,喝茶。老身都说了,姑娘去京外的清凉寺为二爷祈福去了,二爷这在我这里闹也太为难我了。”
袁安闻言,一脸不耐烦的把茶盏摔在桌子上,抖出来几滴茶水,朱妈妈的脸也抖了一抖,“本大爷吩咐人去清凉寺找寻微儿。每次派出去的人都回来禀报说静慈师太言白微已经离寺一两天了!静慈师太犯不着骗他们,也没必要骗我,妈妈你给我一个解释!难道是哪个比我身份还高贵的达官把她招进府了!”
朱妈妈欲哭无泪,心想白微给她说的可不是去清凉寺祈福么?现在人不见了要不就是故意躲着他,要么就是去哪里了,她一个人整日在楚云轩怎么会知道一个大活人的行踪?偏偏这袁二爷就以为是自己雪藏了白微,跟自己要人,这叫什么事啊?
“二爷,我和二爷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姑娘的下落。姑娘走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没带丫头或者小厮,姑娘说这样才虔诚洁净。再说姑娘说去清凉寺五天,这才第四天,二爷急什么?姑娘和二爷好的蜜里调油,二爷还怕姑娘跑了不成?”
袁安闻言,那颗躁动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他回家不过探探袁夫人的口风,谁知道一向宠爱儿子的袁夫人破天荒赏了一巴掌给自己,袁安委屈不已,又被禁足。一天几趟派人来楚云轩,后来又一天几趟派人去清凉寺,可都得不到信,好不容易今天解禁,谁成想还是不见人。
“袁公子。”门外细细一声女子的声音悠悠传来,袁安却和朱妈妈面面相觑,朱妈妈略有些怒意:“定然是姚瑶那个蹄子,我和二爷急得什么似的,她到好。姑娘临走时说让她替姑娘,我看她是扮上——姑,姑娘?”
白微看到朱妈妈结结巴巴惊讶的表情,笑了起来:“妈妈,是我。”
袁安闻言“蹭”的一声从凳子上窜起来,转过身直直盯着白微,也不言语。白微羞红了脸,低声道:“爷这是干什么,怎么盯着人家的脸看的眼睛也不眨一下?难道是我——”白微的话戛然而止,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袁安身上的淡淡竹子香气突然流下泪来,把脸埋在袁安颈间。
——道是无声胜有声。
谁知二人却被玲珑生生拉开,一脸怒气道:“放肆!哪里来的登徒子,对我们姑娘动手动脚的!”说着把白微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