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吩咐外头把马车备好,你既回来了,我们就回府。”
白微一听这话,忙站起来欲言又止,安平王妃见状,笑道:“微儿,傻孩子——刚才是我和霜儿行为过分了。只是霜儿也是一番好意,你别错怪她,她向来和十四殿下交好,便不免没有顾虑到你,你多多担待罢。你这孩子,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心里觉得喜欢,恰好霜儿也缺个姐妹,你不如就和我们回去王府,好好过活。我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白微闻言泪流满面,呜咽道:“白微承蒙王妃抬爱不计身份感激不尽,只是……白微意中已经有男子,如果去了王府,那必定抹杀了王府的声誉,白微更不能这样做。”
安平王妃说道:“微儿,别这么想,你去了王府,就是王府的千金,谁敢笑话你那就是笑话王府!你既然心里有了人家那更好了,回头两家交换庚帖,成了那就是皆大欢喜,不成还有更好的人呢,你还怕自己嫁不出去么?”
白微羞得脸绯红,安平王妃和郡主见她这样妩媚娇俏,方有几分女孩子的可爱动人,都笑了起来。
三人辞行静慈师太,同坐安平王府马车离开清凉寺。
安平王府,朱门尚掩。小厮上前敲开门,安平王妃、郡主、白微三人下了马车,王妃和郡主的大丫鬟也从后面一辆马车里出来,跟在主子后面。而府中仆妇皆对白微请安客气有礼。白微心中暗暗赞叹王府非寻常人家可比,果然礼仪有度。
“王爷不在,我们必须先去见过老太太才行。”三人去老王妃的院子,老王妃贴身服侍的李嬷嬷已经在堂外等着。白微跟着郡主行了礼,一同被迎了进去。
“母亲万安。”安平王妃言罢,把白微推上前,道:“母亲,这是媳妇认的干女儿,白微。媳妇想过几天,在府里借霜儿的名声请些贵族的小姐来,让她们知道知道微儿。”安平王妃暗地里触碰白微,白微又行礼:“孙女儿——白微,参见祖母,祖母万安。”
老王妃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白微,眼神之中什么也没有流露出来,可说话却非常亲昵:“好孩子。这件事你告诉王爷知道了就好,不必和我说。以后微儿和霜儿一同起坐学习,我也放心霜儿。王妃,你回头吩咐人把缀锦阁收拾一下给微儿住。我年纪大了,说了这么几句话就感觉身体乏了,你们去吧。”
三人闻言,只好下去。李嬷嬷道:“王妃看那白微,如信中所言吗?”老王妃眸中顿时射出精光来,淡淡道:“信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王府这罪名就大了。罢了,王爷回家你去把他叫来,说我有事吩咐他。”李嬷嬷低下头去,低低的答道:“是,王妃。”
缀锦阁和郡主的院子不远,倒是便于两个女孩子来往方便。缀锦阁只不过是被分派了几个丫头婆子,白微就可以入住了。安平王妃让白微和郡主玩去,自己一人又回到老王妃的院子,恰巧安平王也已经到了。
安平王年纪大约四十上下,剑眉星目,面容威仪,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子稳重,让人看了就觉得放心。王妃请安道:“母妃,王爷。”
老王妃早脱去刚才那懒懒的样子,坐正在上座。安平王坐在下首处,王妃请安后也入座。不一会,安平王世子百里清也进来,行了礼后入座。百里清一身宝蓝色圆领锦袍,衬得身体高大,面若冠玉,一双眼睛很像安平王,只是少了几分稳重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自他进来,安平王妃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自豪。
老王妃问道:“清儿,十四皇子叫你去怎么走了这么久,可是又被谁拦住了?”百里清答道:“回祖母,孙子受十四殿下召唤进宫,到贵妃娘娘那里小叙片刻,出来的时候又被太子殿下叫过去,问了些十四殿下的事情,孙儿含糊应付几句,就回来了。”安平王闻言,问:“既然如此,十四皇子和你都说了什么?”
安平王世子答道:“回父王,十四殿下只和我说了一句——信上所言非虚。要我们好好配合。对了,当时将军府的长子云翊也在贵妃娘娘的宫中。”安平王道:“看来,十四皇子是注定要被那元白搅得不得安生。罢了,郭贵妃心中有数,不会由着十四皇子为了一个死人这么糟蹋他自己,只是我如今只希望赶紧分出个胜负来,不然也太操心。”
安平王妃劝慰道:“王爷,现在虽然大皇子已经是储君,但是十四皇子风头也盛,难说是谁,我们明面上又是中立的态度,起码还是可以自保的。可是可怜了我的清儿,去做那无甚要紧的文职。”
世子百里清又劝道:“母妃多虑,儿子也当的挺闲散,乐意落个清静。”
安平王起身和老王妃辞道:“母妃,儿子先走了。世子,跟我到书房来。”这爷俩走了,安平王妃也离开了。
郡主百里霜去自己的院子里,王妃去筹划关于白微的事情。白微独自一人在缀锦阁小楼看着窗外的风景,目光悠远而绵长穿过距离落在袁府。袁安虽然真心待她,自己注定是要负他的,只希望袁安下辈子别再投生在富贵人家,简简单单过一辈子足矣。白微思绪万千,只听见四面八方传来清冷的女声说道:“姑娘如果还不去楚云轩,袁安就要掀了楚云轩的房顶了。”
是赵月。白微却没有答话顺着赵月说,而是问道:“你主子都和你说了什么?”赵月一滞,答:“主子和老将军都摊明白了姑娘的身份,让安平王好好配合姑娘的计划。”白微闻言不由得蹙起眉头,吩咐道:“你挑个时间和你主子说让他别这么轻易暴露我和他的身份,这一次就罢了。万一有人泄露出去,牵连的人甚多,大为不妥。”赵月知道白微这是为主子好,语言之中多了几分柔和:“姑娘果然不像以前那样愚信别人,主子知道了定会非常高兴姑娘的变化的。”
白微不再答言,如果这个觉悟需要用父母和府中所有人的命才能换来,那么她宁愿自己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做个“傻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