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卢俊逸兴奋得难以自抑,“苏涯,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得这么及时,以前办案的时候也是这样。”
卢俊逸以前也当过执法使,和苏涯有过合作,交情不浅,他感恩于苏涯总能雪中送炭。后来杨高海看中了卢俊逸高强的战斗力,就让他当了座旁的守卫。
苏涯道:“我当然不只是为了给你送冰雾尾藤的。”
“你有办案的任务?”说完,卢俊逸又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苏涯这一年来可一直是公务缠身的。
“嗯,我要来彻查昨夜的纵火案,方才已和杨城主有过会面,得到了他的首肯。”
“你来路星城查案,那雾星城不需要你的帮忙了?”
“雾星城暂时风平浪静。”
“那么,我能帮到你什么?一会儿我还要去城主那里听命。”
“路星执法堂的人对我十分敷衍,并不愿让我插手进来,你知道的,同行是冤家。杨城主日理万机,我又不愿再去叨扰他。”
“所以你希望我能帮你说说话,让路星执法堂的执法使能与你好好合作?”
“没有错。”
“好,你把这信物拿到执法堂去,王堂主应该会给几分面子的。”说完,卢俊逸就把一个晶莹剔透的公牛玉坠交给苏涯,公牛是路星城城主守卫的荣耀图腾,同时也是路星城第一世家杨家的家徽。
苏涯从光明医院出来后,一路向西,径直穿过灵田大道的长街,很快就来到了城中的路星执法堂,执法堂紧邻城主堡。因为城主的命令,差役和护卫们并没有对苏涯进行阻拦,所以他很快就来到了议事大厅。须发花白、略显消瘦的堂主王天寒正端坐在厅内木质长桌的主位上,他穿着一身褐色青龙长袍,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案件资料。两边还端坐着身穿黑色护卫盔甲的一男一女,黑色是路星城主堡的象征色,显然他们和卢俊逸一样,均属于城主座旁的四大守卫之列。
苏涯很快就认出了他们。男的强壮如牛,连卢俊逸也比他稍逊一筹,他45岁左右的年纪,一头褐色长发及至双肩,锐眼鹰鼻,皱纹微显,犀利的目光中偶尔凝聚杀气,乃是城主四大守卫中位列第二的“锐鹰”甄梦准。据说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已经在南部战役中屡立战功。成为守卫后更是杀人如麻,满手血腥。
女子杏眼高鼻,身姿曼妙,长发及蛇腰,小麦色皮肤,淡淡的妆粉让她的气质愈显高贵,玲珑的曲线足以让许多男人血脉喷张。苏涯看不出她的年纪,她向来也掩饰得天衣无缝,不过坊间传言,四大守卫位列第三的“银蛇”江美琪最少也有35岁了。
他们都参与了15年前的双城战役,所以对于他们,苏涯的心里或多或少会存在一些敬畏。
苏涯恭敬道:“王堂主,最近路星城案发频繁,我向杨城主请示,打算前来帮忙,并已得到了他的首肯。无奈你们的执法使都太忙,对我无暇理会,这让我很难参与进去。”
王天寒道:“苏执使,恕我直言,你虽然在国内名气不小,但未免太过年轻,经验尚浅,一些老执法使对你不抱信任,你也不要怪他们啊。”
苏涯道:“那王堂主,你怎么看?”
“只要你有能力,我当然会对你鼎力相助。但现在公务繁重,恕我没时间让你证明自己的能力。”王天寒说完就低下头去继续浏览案件资料,显然不想再理会苏涯。
苏涯拿出了公牛玉坠,怅然道:“王堂主,昨夜的纵火案比恶魔还恐怖,上百难民或死或伤,就连卢大人的儿子也在大火中近乎丧命。我知道你们全力追查的流寇劫案已接近破案,所以难以顾及其他。可负责纵火案的只有刘执使一人,他又去了怒星城那边搜寻线索,音讯寥寥,所以我实在是无从插手啊。”
王天寒有些吃惊:“没想到俊逸居然把玉坠也交给你了,看来实在是很看好你。”
这时甄梦准却开口了,他的语气阴冷彻骨:“苏执使是吧?久仰大名啊。你现在是借着卢四弟的名头来向王堂主施压吗?居然还把我们守卫的荣誉信物给拿出来。”
苏涯说道:“此话怎讲?”
江美琪则轻轻地摇摇头,无奈道:“苏执使,小风虽然险些葬身火海,但四弟可不是内心只有仇恨的人,他怎么可能因为私人的事情而干扰执法堂的公务?”
苏涯面不改色地道:“你们的意思,是我蛊惑了俊逸,让他把象征守卫荣誉的信物给我,然后我就得以向堂主施压?”苏涯知道卢俊逸平日里受了不少他们两人的排挤,城主座旁的四大守卫虽然宣誓结为四兄妹,暗地里却是勾心斗角。
甄梦准哼道:“当然有这种可能。虽然你们情同手足。但我可不相信四弟已经变节,蠢到助纣为虐。还是说你这玉坠是你偷来的?”
江美琪的语气也变冷了:“苏执使,你最好老实交代。不好好待在雾星城,居然在纵火案刚案发没多久就到了路星,还要王堂主协助你侦查此案,妨碍追查流寇,你的居心为何?”
苏涯冷笑道:“难道你们的玉坠能被我偷走?真不愧是城主的守卫,不但郎才女貌,还配合得默契无缝,我都差点以为你们是一对情人了。你们这是在讽刺俊逸很蠢吗?追查纵火案仅仅是卢俊逸私人的事情?”
甄梦准和江美琪听后相视一眼,近乎怒不可遏,他们都早已各自与名门望族联姻,所以平日里都极其注重名声。甄梦准甚至是杀气凛凛,议事厅内打下手的差役们都吸了一口冷气,没人会怀疑,身经百战的“锐鹰”能瞬间将苏涯撕成碎片。
但甄梦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阴测测地说道:“苏执使,你的言辞很犀利,但因此而结怨对我们这样的人都没有好处。”
苏涯道:“是的。我只希望能将纵火案破掉,其他事情我无暇理会。”没想到,杀气滔天的锐鹰居然能在瞬间平静下来,对此,苏涯不免对他高看了一眼。
江美琪笑道:“但我们路星的人才也不比你们雾星的差太多啊,苏执使,我们的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自力更生,无需外援的。”
苏涯冷冷道:“你们别忘了,昨夜杨城主还亲自出马到怒星求援,过程可谓艰难,最后怒星愿意派出李瑟来相助,你们的四弟也是有所功劳的。强援的协助理应是路星市民的福分,但反观你们,居然不识大体,盲目排外。莫非,路星城的火灾和你们有关系?”
甄梦准听后已经怒目圆睁,巨拳紧握,他的语气也很冷,“看来,我们实在无法静下来交谈了。”
而江美琪即便再有城府,此时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但她愠怒的模样很容易就让人一见倾心。
王天寒见议事厅的火药味已浓烈得难以消散,场面近乎失控,便开口道:“依我看,卢俊逸当然会有自己的苦衷。但现在公务繁忙,可不是追究过程的时候,而且纵火案的影响也不小。所以苏执使,我愿意让李执使来协助你侦查纵火案。你知道的,李执使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执法使之一。”这样既能有助于公务,他还能明哲保身,避免卷入守卫之间的纷争。
两位守卫虽然怒火中烧,却丝毫不敢顶撞王天寒。执法堂堂主强大的实力还是足以将他们震慑住的。
苏涯道:“谢了,王堂主。但我觉得侦破流寇案件是少不了李执使的。所以我希望你能让梁执使来协助我。”
王天寒点头道:“可以。我这就给他传达命令。”梁执使名为梁守志,虽然兢兢业业,也有十年的执法经验,但破案能力在路星城执法堂只能算是中流水平。梁守志与苏涯素不相识,所以王天寒不懂苏涯为何会青睐于他。
苏涯谢过王天寒后就离开了议事厅,而甄梦准和江美琪的脸上都布满了阴霾,但他们即便怒火中烧,在王天寒面前也不可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