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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爸爸过来

尽管菲菲对阿龙的充分表现视而不见,厚颜无耻的阿龙还是有事说事,没事找事,想方设法与菲菲多多地接触。

“学习大寨呀赶大寨……”1964年冬天的一个晚上,阿龙在四合院与菲菲哼唱着歌曲,不经意间看见朱阁两姐弟家里,有两个穿制服的男人,于是好奇的跑过去……

穿制服的两人座在煤油灯下,反复哼唱电影插曲《蚕花姑娘心向党》,那:“鱼米乡,水成网,两岸青青万枝桑。满船银茧闪亮光,照得姑娘心欢畅。”其中“青青”二字,越“哼”越乱。

“刘叔叔,你再熟悉一下谱子嘛。”朱姐向穿一身洗的发白黄军装、三十多岁的老刘这样提醒。跟着又问:

“陈叔叔,你怎么不唱。”

“我、我不会唱哈!老、老刘你知道的哈。”姓陈的穿一件蓝卡其布长棉袄大衣,两手插进大衣口袋,象乌龟~缩着头,打着“得瑟”。

“左声左气的一个左派,好笑人。”阿龙扫兴而归!

原来,这两个是来清账目、清仓库、清工分、清财务工作的,被安排在没有成年人的家庭,防止被腐蚀利用,符合形势要求。

这时,王够雄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慌了,暗暗思忖:“我是堂堂一队之长,工作组啷个不找我,就直接住进了两个孤儿家里?难道……有情况!”

颜素芬在一旁提醒:“当家的,据说阿华也是从商业战线抽出来,在其它公社当工作组成员。你去找他问问情况嘛,”

一天,阿华回家来,王够雄火烧火燎,鬼鬼祟祟的敲开了阿家的后门。

“阿华,这次是啥形势?”王够雄首先发问。

“爸爸过来!”阿龙突然在厨房呼喊。

“啥事?大声武气的。”阿华一边问一边来到厨房。

“大炮筒太嚣张,欺负我们,拽求得很!可不可以借机……如此……这般……嗯?”阿龙一阵私语。

“真是人小鬼大的东西。好嘛!我给他玩玩,‘嗯’几句。”

阿华转身回到堂屋,清了清嗓子,就像苍蝇采蜜~装起蜂(疯)来,在王够雄面前拿腔拿调的嗯起来:

“大炮筒,邻居嘛,我才给你透露几句。嗯!你那敢为人先的大锅饭,错了吧?”

“那事,是整糟了!”

“你贪污没有?嗯!你多吃多占没有?嗯!你主观武断,嗯!打经过捏,嗯!弄虚作假,嗯!……这一囊囊,都是要理麻(理清)的嘛。再说,杀你这样的猪还用得着牛刀?!工作组一个建议,就可以把你拉下马来!”

“看来,我的问题很多。那我啷个办?”整个谈话过程,王够雄的脸皮,逐渐由“黄”向“青”的方向发展。

“啷个办!嗯,难道你就这样拉稀摆带!不擦干净自己的沟子(屁股)?”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谢谢你!”王够雄东张西望,带着有点发抖的身躯,战战兢兢,轻脚轻手从原路返回家去。

“铁柱子,你这个人小鬼大的东西,满意不?”阿华问阿龙。

“爸爸,你真牛!”阿龙笑嘻嘻的送上一个吻。

“那段三叔呢?他也是副队长呀,需不需要修理一下?”

“看在我和菲菲的关系上,算了。”

“你们是啥关系?”

阿龙稍作犹豫:“同……学呗!”说完,扛起锄头,哼着《翻身农奴把歌唱》,向自留地走去。

此后,王够雄就像霜打过的茄子~恹了!

一天,朱阁来到阿龙家,冲口而出:“铁柱子,陪我一起去找大炮筒。”

“大脑壳,你找大炮筒干啥子?”

“说你聪明吧,有时又像笨得像条……猪。在这非常时期,还用问?”朱阁边走边说,来到王够雄家,扯起嗓门:

“刘组长喊你去一下!”

王够雄丢下正在厨房洗了一半的苕叶尖,湿漉漉的双手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匆匆跨出家门,一溜小跑……

“大脑壳,小乖乖那天说,猪有名,狗有姓。你啷个不喊人家大炮筒的名字呢?”

“老子不想理他。那年我老汉(父亲)死,他不闻不问,做得出来。”

“算了。君子不跟牛斗仗,凤凰不跟鸡争食。过去了就过去了,一切朝前看。”阿龙好言相劝。

王够雄夹着尾巴急匆匆跑到朱阁家,蹑手蹑脚地问:“刘组长,我该做些什么,请尽管吩咐。”

“我想问你,学大寨的事情……”

大寨把七沟八梁一面坡的穷山沟,变成了“层层梯田米粮川”。歌曲“一花引来万花开……”、“学习大寨呀赶大寨,大寨的红花遍地开……”阿龙及大多数年青人都会唱几句。

王够雄带领社员,马上在黄口坳叮叮当当改梯土。可是,打出来的油石、垒成的土埂,不久,就风化垮塌了。洪水一来,冲走泥土,尽显裸露的石背。

段三叔气愤地说:“我们学大寨,主要是学人家的革命精神,学治山治水改造大自然的科学方法……!不是学形式,要因地制宜。我早就提醒过大炮筒,不能用油石砌土埂,咳!他不听。”

寓言《东施效颦》相传,春秋时代,越国美女西施胸口痛,虽然双眉紧皱,却仍显示出娇媚柔弱的女性美。而丑女东施也跟着学起来,结果怪模怪样,极其吓人,人见人躲……

阿龙搞球不懂,反问自己:“爸爸的哼哈,是不是东施效颦?大炮筒学大寨,是不是东施效颦?”

运动结束了,大炮筒王够雄的嗓门又大起来了:

“铁柱子,我大难不死,能够继续当队长,与你爸爸的点拨分不开,谢谢啦!”然后,东瞧瞧西看看,紧紧张张,急急忙忙在裤兜里抓出两把泥巴花生。轻轻地、不断地嘀咕:

“不要让别个知道了,告你受贿。不要让别个知道了,告你受贿;不要……,哎呀,铁柱子!花……生!你啷个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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