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顫得很的铁柱子面对王够雄的不屑一顾,渐渐“恹”......了!
不久,段三叔的妈妈卧床不起,没有钱找医生,欲求神仙帮忙。芳芳乘此机会,也想“搭车”为儿子阿龙治治“恹”病。
冲外边有个“尖尖脚”刘幺婆,了不得啊了不得!“学”了一门可以进入阴曹地府借尸还魂救人的“技术”,大家把这种人叫“仙婆”。
干廋矮小的刘仙婆年龄60有余,眼神不好,平常不喜欢说话,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但是,哪家有病入膏肓或者神魂不定的人,需要她到阎王爷那里去“通关系”的,她会精神百倍,如期爽约。因为是尖尖脚,走路异常吃力,于是就有人用滑竿把这个仙人抬到自家来“搞整”。
一天,滑竿把刘仙婆抬到了段三叔家,开始为其母“治病”。
“娃儿些不要闹!要闹,就不准看。”
烧着的蜡和钱纸,熏得满屋烟雾燎绕,满当当一屋人除了实在穏不起轻轻的咳嗽声外,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阿龙和朱阁悄悄躲在床头。刘仙婆被段三娘和芳芳扶在床边坐下,静静的养着神,约5分钟,仰睡在床上。也许是座滑竿窝了气,突然听到仙人“噗…噗”两声屁响,阿龙冲口而出:
“哎呀,仙人放的屁好臭啊!”
“不要开腔!谨防撵你娃儿出去。”朱阁紧急制止。
“仙人”脸上盖着手帕,膝盖以下在床外掉起,开始双脚一前一后像走路一样不停的摇动。大约摇了10分钟,轻轻抬一下大腿,表示跨入了阴曹地府的门槛。
这时,段三娘开口了:“神仙,求求你给阎王爷说说,不要把我的婆婆带走哈。”
仙婆停下脚步,惊讶一问:“咳呀,你怎么在这门口站起?”
“是哪个?神仙,你喊他回来嘛。”
“像是个八、九岁的丫头。”
“肯定是我那菲菲,叫她赶快回来。快,撒米,烧纸。”段三娘边说边摸出“票儿”往仙婆手中送。
仙人走几步,又停下,自言自语:“这个小伙也在门口。”
“哎呀!不是我那阿龙才怪,他最近神兮兮的。神仙,叫他赶快回来。”芳芳立即撒米,烧纸,急忙把“票儿”塞到仙婆手中。
仙人又继续走走停停……如此不辞辛劳的在阴曹地府阎王爷门口“工作”着,救出了不少大人、娃儿的命。“噗…噗”又是两响臭屁,“稳不起”的仙人不得不急忙来到阎王爷那里通关系,捉弄(忽悠)了一番,称已经“救出”了段三娘的婆婆。然后匆匆摇动脚步往回走,不到10分钟,就飘飘欲仙坐起来,很快进入“人”的状态。一边将紧握在手中的大把“票儿”塞进内衣袋里,一边问:“茅斯(厕所)在哪里?”
可是不久,段三娘的婆婆还是~呜呼(死)了。
一天,阿龙的三姑回家来了。
有人说,童年无知可爱,少年无知可笑,青年无知可怜,中年无知可叹,老年无知可悲。人民公社化运动有些常识,虽然大炮筒天天在广播里喊,阿龙还是搞求不懂。他三姑是公社妇女主任,是全家最大的干部,知道的事情多。于是,阿龙寸步不离三姑,想听听外边的龙门阵。
芳芳和阿龙的三姑喜笑颜开谈论了很多问题。突然,芳芳提高嗓门:
“阿龙他三姑,那一平二调,究竟是啥意思哟?”
“在公社内,一是平均分配,二是无偿调拨物资。”
看来,对怎样“平均”、凭什么“无偿”,芳芳还是搞不懂,气愤地说:
“其实,高级合作社时,我们家的地种啥,买什么农具,还有点自主权,还有点私有财产。来到人民公社后,一平二调不仅把原合作社集体所有时我们的土地、农具等生产资料交公社平均,公社又无偿调拨和分配给他们认为需要的地方或单位。同时还把房屋、家禽都收走了,也没有了自留地,成为真正的‘无产者’了。”
“由此说来,这个球莫名堂、该死的‘一平二调’,干的是坏事啰!”阿龙默默思忖。
“社员都骂他妈的一平二调放的是臭屁,是奸狼下的賊娃子~准不是个好种”。芳芳很是愤慨。
1960年11月,党发出了“永远不许一平二调”的指示。至此,那个乌鸡婆黑、专干坏事、民怨沸腾、该死的“一平二调”,则成了挨刀的瘟鸡~没有扑腾几下,就呜呼哀哉(夭折)了!
举国上下,普天同庆。阿龙一鼓作气跑到黄口坳,站在高高的山岗上,面向东方,引吭高歌:
”共产党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哪里有了共产党,呼儿嗨哟,哪里人民得解放......“
歌声”放放......放放......放放......“在天地间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