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中的软塌上,坐着两个好看的美人,哦不!仔细一看应该是一对男女,只是那男子好像长了一张比女人还早妖艳的脸。两人衣衫不整着,刚把人小姑娘肩上的纱衣撩开,却被殿外忽然传来的喊声扰了兴致。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哎哟……”着青衫的小童飞跑着,一不小心还摔了一跤,但他没有给自己一丝喘歇时间,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便闯进了屋里“殿下!出大事了!”
早知道他会突然闯进来,男子半眯着眼睛,语重心长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可……可是……”
“可是你大爷,赶紧的!天塌下来也别来烦老子!”那人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又转头继续同怀中的美人亲昵。“宝贝……咱们不理他!”
见这种场面,小童想看却又不敢看的转过去蒙住了自己眼睛。可刚呆住没几秒又急的跳起来:
“哎呀殿下,真是大事不好了呀!是上将军出事了。”
闻言那人停下了动作。理了理自己松散的衣襟,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怎么了?”
随后只见小童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面色似乎更加承重了。
只是过了许久也见他没反应,他身边美人倒是等不及了,含羞唤他,爬过去帮他褪去身上里衣。散落的衣物顺着他的脊背滑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肌肤。若不是这身还算健硕的肌肉,他似乎比身旁的美人更要妖娆几分。然后美人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正准备跨坐上来的时候,不料被他一把推开了。他站起身来,也收起了刚才那副还放.荡不羁的样子:
“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功盖天下者不赏,声名震主者皆亡!”他伸手扣住门框,看得出他很用力,指甲都扣的发白了。只因为他额前的发太长,挡住了他的眼睛,只听他冷冷道“凌雀啊凌雀!你还是办到了吗?呵呵……还好……你还活着!你……”
后面的话他酝酿了好久也没能说出来,只是低着头呆站在那里,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备马!”
丰州地处炎国与烛天国的交界之地,这里人杰地灵物宝天华,就连建筑都有几分异乡的别致之美。小巷一座座独立的庭院中,唯有江府的大门紧闭。深冬天外墙的绿柳已经枯竭,院中倒是山石点缀,红墙瓦绿,整个院落也算得上雍容华贵。
这时大门忽然打开,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爷孙两送走了前来诊治的大夫。刚关上门浮生便问“爷爷她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闻言老者赶紧捂住他的嘴“嘘……别让那只狮子听见。”
自那天事发之后,楠凌雀已经昏睡了几日,却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前来诊治的大夫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狮子就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除了大夫也不让别人靠近。
“嗯……”
忽然听到主人呻吟,小肆赶紧抬起头看她的有无异样。只见楠凌雀眉头紧锁,额头不停有汗珠渗出,见她这样,狮子呜呜的轻哼了两声,似在唤她,不时用头去碰碰她的脸。
浮生,似乎也听到些许异样,正伸着脑袋往这边看。小肆转生便是一声低吼,吓得他连退了好几步。它发出低低的兽吼警告来人不要在靠近,好像在说都因为你她才受伤,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口咬死你。
可少年还不死心,踮着脚伸着脑袋也想看一眼床上的救命恩人,可是小肆老挡着他,那人无奈道“哎呀,我不是坏人,你就让我看一眼嘛。”
狮子任然发出低低的警告声,嘴边的肌肉不停的抽动,露出自己锋利的牙齿,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滚开!”
“小肆……我这是在哪?”这时昏睡的人好像醒了过来,楠凌雀面色苍白如纸,有些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见她起身,老者快步上前想要搀扶。
“耶!大侠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大侠你放心,这里是我家。”浮生一句话已经解决了她所有疑问。
楠凌雀四下看了看,颔首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听这话,老者赶忙躬身赔笑“哎哟,少侠这是哪里话,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我们谢你都来不及,何来麻烦之说?”
闻言楠凌雀抱拳回了一礼“您客气了,这些时日承蒙照顾,告辞。”说罢她便摇摇晃晃的起身下了床。
“别啊!你的伤都还没好呢,别走啊!”情急之下浮生便把她往回拽,楠凌雀大伤未愈又添新伤,有些站不住径直靠在了后面的门板上。
“浮生!”老者呵斥了他一声,连忙上前搀扶楠凌雀“少侠,这边请。”老者一边说还一边把她往屋里带“少侠你可是有什么要事在身?”见楠凌雀未答,老者继续道“若不没有,就请留下把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啊!你这样出去,让我这老朽如何心安啊?”
楠凌雀本想推迟,但是依现在的状况看来,只怕自己刚到门口便倒下了,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先答应。
一连在江家呆了好些几天。刚开始凌雀还有些戒备,不过时间一长,发现他们也并无什么可疑之处,也就渐渐放下了戒心。只是这段时间,浮生倒是天天来找她,不过他越是这样小肆便越是反感他。好在他们为人都比较和善,不难相处。
自从出了京城,楠凌雀和狮子便默契的对以前的事情只字未提。楠凌雀更是过起了自由散漫的生活,一觉不睡到正午她是绝不会起来的,起来了也是坐在一边发呆的居多。不然就是有雅兴的时候赋诗一首,或听萧一曲什么的。现在的日子,比起以前的生里来死里闯的时候,虽是乏味了些,却也极是逍遥安稳的。此番风雨历过,才知这平凡的日子有多么珍贵。如今国家不在需要她,她自藏剑于匣,也算是不辜负上将军这个职称。
楠凌雀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前面那对温馨的爷孙两。老人耐心的抓着孙子的手,一招一式的教他用剑。虽说老人已是年过花甲,却还保留这年轻时的精明强干。那孩子资质也都不错,就是太会玩闹了些。
看着那双人楠凌雀不自觉笑了笑,还真是个温柔的老人啊!她往后躺在了地上,看着手中的糖白玉,也想起那个曾经紧握她的手,一招一式的教过她剑的人:
“哟!小公主又来啦?”
“小公主,来来来,我给你表演翻跟头!”
孩子手中拿着朵不知名的小花,蹦蹦跳跳的跑过这男人云集的营地。军营里难得有外人进入,这帮大老爷们儿见这四五岁的小娃娃,不免都的要把她当个稀罕物。只是楠凌雀不理会他们,一溜烟的钻进了上将的帐篷里。
帐篷内摆着一张八仙桌,男人背对着门口而坐着,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了,但他的背影看起来依旧健硕。桌子上摆着两盘小菜和一壶好酒,楠凌雀径直爬到了凳子上去。见她来,男人爽朗的笑了两声,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怎么又跑我这来了?”小孩子总是待不住,就连坐着也不老实,都爬到凳子上去了。见是如此言阕放下了筷子,把她抱下来坐好“来了就给我老实点,你要是磕着碰着我怎么更皇上交代?”
刚被他抱下来坐着,那孩子又自己爬上来了,拿过他放在碗里的筷子,夹了一个猪耳朵放在嘴里嚼着,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皇兄们不跟我玩!”
“那你天天就往我这跑?”
“嗯!”那时候她还短手短脚的,握着的筷子都要比她的手臂长出许多“言爷爷为什么老是那么喜欢吃猪耳朵了?有那么好吃吗?”
小孩子的话总显得那么可爱,言阕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都吃了我这么多猪耳朵了,怎么还是不听话?”
闻言孩子手中停下动作,一脸认真的问他“不听话,吃了猪耳朵就能听话了吗?”
“呵呵呵,吃哪补哪嘛!”言阕笑。
“那……等爷爷老了,不长头发了,就吃猪毛吧!”
“啊哈哈哈!”言阕大笑起来,不禁伸出手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见他笑,孩子自己也开心,伸着肉嘟嘟的爪子去够他放在手边的酒樽,见着言阕忙把酒拿开“哎,不许喝酒!”可她已经够到了,言阕在这么一退她整个人都被悬在空中。
“喝一口嘛!就喝一小口!”
“不准。”
“你不给我喝我就不同你玩了!”
言阕有些无奈“你是小孩儿,不能喝酒。”
“我就尝一口!”楠凌雀还硬要和他抢,死拽着不放“我保证只喝一小口,我也不告诉父皇,谁都不知道的,真的!我们打勾!”
看着她伸出的小手,那个魁梧的男人终究还是妥协了,打了一下她的爪子道“谁要和你打勾了,回去可不许更你父皇说我给你喝了酒的啊?”然后他无奈的拿过酒樽,给她倒了很少的一点。
孩子开心的点点头便接过去了“好!那酒是什么味道的啊?”说着她小心的捧着酒樽喝了一小口,随后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啊……好辣!”小孩一边吐再一般擦着自己的舌头“吐吐吐……你们大人,怎么都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啊?”
想起这些儿时的琐事,楠凌雀也不禁被自己逗笑了。虽然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但也一直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意义。
楠凌雀静静的躺在哪儿,看着手中玉佩出神。言爷爷,我好想你。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容易想些有的没事情,至少这样可以打发很多时间。以至于身边什么时候多出来个人来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