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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情礼(上)

刚开始,和王应一起到大云盘读书的,有八个小伙伴。到六年级时,只剩王应和刘贤还有王水芬,其他五个,都在五年级时,被杨友华打跑了。

剩下三人当中,王水芬的成绩最好。在班上,每次考试都是一二名,人也长的水灵,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她。到六年级上学期,快要期末考试时,王水芬突然不来读书,老师觉得奇怪,到家里去喊过两回。原来是王水芬家里出事了,她父亲杀人被警察抓走,她母亲要让她在家帮助做农活。至此,王水芬再也没有回过学校。

王水芬的父亲王情礼,有兄妹七人,在家排行老二。一家人劳动力多,庄稼种的很好,一年粮食收获很多。王情礼家起的比周围邻居家早,下地干活。晚上,回来时,比周围邻居家要晚,一家人非常勤劳。

下雨天、寒冷的冬天都能看到他们家下地干活的身影。全村的人都非常佩服他们家,村里很多人调侃道:“要是他们家都吃不上饭,真的是天理不容。”

王情礼家经过辛勤的劳作,积攒了一些家底,在小箐沟算是富裕人家。不愁吃穿,手上随时还有一些零花钱。

98年小箐沟通电后,在全村,他们是第一家买上黑白电视机的。一到晚上,全村的人,都跑到他们家来看电视。从屋里黑压压的,一直站到院子外面,男女老少都有。来看电视的都自带凳子,吃完饭就要跑来占位置,来晚了,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站在旁边听声音。

王情礼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兄弟三人分家后,牛马都交给父母看管,这也是他们的共同财产。

一天早上,王情礼的母亲起来大喊道:“不好了,牛圈的门都被别人给拆了,大牛和小牛还有马都不见了。”王情礼们听到喊声后,马上起来,一看牛马都被偷走了。王情礼让父亲到派出所去报案,兄弟三人叫上周围的邻居,从不同的方向去找。找了三天,一点线索都没有,王情礼家才放弃寻找。

回来后,大家开始查看,王情礼指着院子旁边的黑桃树说道:“盗贼就是从树上下来的,这棵黑桃树很茂密,盗贼爬到树上,用树叶做隐伏,对我们家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这边枝丫伸到了房子上,盗贼从树上来到房顶,轻轻的拿开盖瓦,用锯子锯开了一个窟窿,从房梁上轻轻下来,和在屋外的人,把门给拆了。”

王情礼父亲感到很奇怪,向大伙说道:“我就在上面睡觉,怎么都没有听到响声,我还随时睁眼往下看看牛马,到后半夜我才睡着的。”王情礼大哥也感到奇怪,有些郁闷的说道:“既然已经进去,直接开门就行,为什么要拆门。”王情礼看了看众人,说道:“大哥,你忘记了吗?我们这门开门声音很大,盗贼是怕吵醒父亲。但这门不好的就是,拆下来很简单,只要两个人配合,里外用力往上下一拉,这门就能拆下来,不会有任何声音。不过,这贼肯定是我们村里的,对我们家比较熟悉。”

王情礼对父亲说道:“爸,那天去报案,派出所的怎么说,都三天了,也没见人来查。”答道:“我到派出所报了案,他们问我什么时候丢的,对牛马的特征做了记录,然后叫我回来等消息。到现在也没有人来调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情礼大哥说道:“等明天去问问。”

第二天,兄弟三人来到派出所,询问情况,得到的答复依然是回去等消息。但派出所的人,自始至终没有来到现场调查过。后面跟着,又有几家的牛马被偷,都跑到派出所报案,得到的答复都是回去等消息。派出所的人,依然没有到过小箐沟调查。被偷牛马的农户,没有一家找回来的,只能自认倒霉。

王情礼一看,牛马是找不回来了,耕地和驮东西需要牛马。没办法,几家人凑钱又买了牛马。

大家一看,到派出所报案没有什么用,只能加强防范。有些人家,晚上睡觉把牛马拴在自己身上。睡觉醒来,拉一下绳子,看下牛马还在不在。但盗贼的偷盗技术很厉害,把关牛马的地方,打一个洞进去,把绳子拴在石头上,偷偷把牛马拉走。主人在上面拉绳子,看还在,放心的睡。等到第二天起来,打开门,才发现不见了。这时,再发动大伙去找,影子都找不到一个。

在90年代末,小箐沟盗贼横行,每半个月就有一户人家的耕牛或者马被偷。刚开始,村民都跑到镇上派出所报案,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报了案,也没有见派出所派人来村里调查过。后来,也没有人再到派出所报过案。

小箐沟每隔半个月就有一户人家被偷,全村恐慌,人人自危。在农村,种地都依靠牛马。道路崎岖,地势险要,只能依靠牛耕地,靠马驮粮食。牛和马在农村非常重要,一家人吃饭穿衣都依靠它们,是大部分人家的全部财产。

很快过了一年,这年冬天,非常寒冷,路面都结了冰。自从上次被偷,王情礼兄弟三人,每到晚上,就轮流守着牛马。这天晚上,到后半夜是王情礼弟弟王情凯守夜,看管牛马。天气太冷,王情凯直哆嗦。看了看周围,觉得应该没事,就跑到床上睡觉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王情礼敲了下牛圈门,发现没锁,心想坏了。推开一看,牛圈外墙有个大洞,刚买一年不到的牛马,又被贼给从外面打洞进来,偷走了。王情礼急得直跺脚,大喊两声,王情凯才醒过来,往牛圈一看,牛马不见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昨晚我看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太冷了,才躺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王情礼来不及责怪弟弟,马上叫人,跟随牛马脚印去追。大伙跟着脚印,跑了半天,来到离小箐沟四五十里路的寒水河,牛马脚印突然消失了。

王情礼对大伙说道:“这贼应该是两个人,一个脚印在前拉,一个脚印在后面赶。”王情凯指着远方说道:“过了这寒水河,再外前面十多里路,就到了贵州境内。下面有停大车的痕迹,可能是赶到这里来,用车拉走的。”王情礼说道:“我们下去看看。”

来到车路旁边,大伙一看,有很多牛马的脚印。这脚印很新,刚走不久。这时有一个老人,背着东西走上来,王情礼跑过去,递了一支烟给老人,问道:“大叔,有没有看见车上拴了牛马的车经过。”

老人答道:“就在前面一两个小时前,有一辆车,车上有三四个牛和几匹马,从这里经过。”接着问道:“有没有看到一头牛,头上有一片白毛,牛角很长的大黄牛。”老人答道:“没注意看,车开的太快。”老人停顿了一下,突然说道:“有,想起来了,这头牛长相比较特别,还在车上乱叫。”

王情礼谢过老人,跑过来对大伙说道:“已经确定,牛被偷往贵州了。不止我们的,还有从其他地方偷来的,一起赶到这里,然后用车运往贵州贩卖。”大伙说道:“难怪这里有这么多脚印。”

王情礼让大伙先回去,带着弟弟,到贵州去寻找。到贵州后,王情礼和弟弟来到一个叫山间破的地方,这里非常热闹,有很多牛肉馆,旅店也到处是。在一个很热闹牛肉馆里,听当地的人说,这里经常会有牛贩子出现,都是拉着一车一车的牛从这里经过,一般晚上都会在这里歇脚。

王情礼和王情凯在这里找了个旅店住着,想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回自己家的牛马。在旅店门前,遇到两个大汉,一个体型较胖,一个偏瘦,听口音也是云南那边的。王情礼上前问道:“你们也是云南的吗?是到这边来做生意吗?”体型较胖的大汉说道:“我们是云南的,听你们口音也是云南的吧!你们对这里熟吗?”王情礼答道:“我们也是云南的,刚到这里,第一次来。昨天家里牛马被偷,找了点线索,一路找到这里来。”

偏瘦的大汉说道:“我们也是来找牛马的,一路问人,问到这的。你们的有消息吗?”王情礼摇摇头,答道:“没有,等明早看下。”说完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天刚亮,王情礼叫醒弟弟。走出旅店,不远处,果然有四五辆大车,上面全部是牛马。他们走过去查看,没有发现自家牛马。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吵闹声。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两个大汉,正和车上的人争吵。

体型较胖的大汉,很气愤的指着一头牛说道:“这牛是我们的,赶快放下来,跟我到派出所,找出是谁把牛偷给你们的。”只见车上的人恶狠狠地说道:“这牛是我们买的,想来这里找茬是不是。”偏瘦的大汉,找了一块石头,就往车门上砸。这时,突然跑出来六七个大汉,手里都拿着铁棍,对两个大汉就一顿狂揍。

王情礼看情况不妙,马上叫弟弟去派出所报警。不一会儿,派出所来了两个人,一个比较高,另一个较矮些。两大汉被打了满脸是血,看到警察过来,马上跑过去求救。体型较胖的大汉跑到两个警察面前,吐了一口血,对个子高的警察说道:“我们是云南那边,过来找牛的,发现我们的牛就在他们车上。叫他们把牛还给我们,他们就叫了这么多人,对我们哥俩下狠手。你看,我这全身的伤,都是他们打的。”

个子高的警察问道:“你们的牛是什么时候丢的,可在当地报过案。有什么特征,可有证据。”偏瘦的大汉擦了脸上的血,答道:“牛是前天丢的,我们找了线索一路问到这里来。牛是黑牛,但背上和肚子上有一些白毛。”说着用手指了指车上的黑牛,个矮的警察问道:“手上可有证据证明这牛是你们的,从外表特征,谁都可以说出来。”

这时,对面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拍了下啤酒肚,说道:“这牛是我买的,从云南那边拉过来。这两人看到我的牛就要动手抢,还拿石头砸坏我的车门,我这才给他们一点教训。我这里可是有证据的。”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个矮的警察看。个矮的警察看了一下,递给了个高的警察。

个子高的警察看了一眼后说道:“你们俩先跟我们到派出所录口供,找到证据后再说。”说着把本子递给了满脸横肉的大汉,两个警察,领着受伤的两个大汉回派出所了。满脸横肉的大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脸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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