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整理了一下语言,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开始慢慢叙述起他们的原因。
“自从我担任了教会研究所所长这个位置后,我就一直致力于伪装者的研究实验,虽然伪装者的具体成型原因仍是个谜,比如他的诅咒是如何导致人产生异变的,但比起一无所知,我们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我们甚至还掌握了人类如何变成伪装者,并且怎样去利用伪装者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复仇者,但在这危机重重的现在,在那场大灾变之后,我们开始反思,难道仅仅只是研究伪装者就能真的保护阿拉德大陆了吗?我们研究所的高层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尽管血之诅咒对阿拉德大陆的影响深远,但经过教会以及大陆强者们几百年来的不断努力,现在伪装者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他们的首领使徒奥兹玛也被大人您给消灭了,现在的他们甚至连一场小小的异变都引发不出来,他们已经对世间产生不了多少影响了。”
埃里克缓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说道:“因此在那场讨论之后,我们和元老院最终决定,将伪装者的研究工作降级,并开始着手新的研究。那么新的研究方向又是什么呢?在毁灭纪发生之后,我们开始对力量的定义产生了怀疑,从前我们觉得能保护世人免受伪装者毒害的能力就叫力量,但现在不是了,力量他应该是一种更高级,更有力的东西,就像大人您的存在一样。自从艾丽丝的预言流于世间,我们也知晓了一种名为使徒的存在,他们的力量毁天灭地,即使是武力最为强大的冒险者也根本不能与之抗衡,有了毁灭纪的前车之鉴,我们知道不能再这么慢慢拖下去了,于是我们研究所的高层讨论并通过投票决定是否开始研究新的力量,那种能保护阿拉德大陆的力量,投票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几乎全员通过了这一提案,从那一刻起,我才知道,即使是我们,没有任何力量的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我们,也想为这个世界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说的很好。”就他目前的这几番话,亚伦都差点想为他鼓掌,不得不说教会出身的人,即使是研究人员,这嘴皮子也是能说会道,但想打动亚伦这还不够。“然后呢?”亚伦摸了摸胡子,朝埃里克问道。
“追寻力量,这也许只是很多冒险者一生都在做的事,但对于我们来说,这其中的艰辛谁又能知道,多少人因为追求力量而落得自我毁灭的下场,他们的行为被世人谩骂,唾弃,连史书上都留下了污点。个人追求力量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集体性的,有组织性的呢,稍有不注意,恐怕就会酿成比尔马克试验场那般的惨剧,只为了单纯的追求力量,而罔顾了世间的道德,滥用权力,用流浪或收养的小孩进行人体试验,简直残忍至极,不可饶恕。”说到这,埃里克的面容也扭曲了起来,大声地咒骂着帝国的行为,看样子,即使同为研究人员,他们内心也依然有着自己的道德标尺。
“因此,我们严格制定了研究的内容,对每一个项目的成立都要求元老会亲自讨论审议,但尽管如此,马杰洛大主教也未能理解我们,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遗憾的事,他认为我们只是为了学术而滥用教会的权力,我们的一切理由在他耳朵里都是为了自己的研究铺路。他生怕我们玷污了教会的光辉形象并为世人带来灾难,他极力阻扰我们,并且运用他的权力在一些细小的事上也让我们为难。从那时起,我们就知道了,他已经变老了,他再也不会有年轻时的勇猛与果敢,愚昧和懦弱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只想着要拯救世人,但却根本不考虑如何拯救世人,光有理想,但没有力量去实现,这一切都是空谈。没有惨重的付出,哪有高昂的回报,我想这个道理大人应该懂的。”说完,埃里克意味深长的望着亚伦,那种感觉,就好像特别希望得到亚伦的承认一样。
亚伦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他自己也认同这个观点,当下点了点头:“作为一名狂战士,我还是比较认同你这个观点的,虽然现在卡赞已经对我产生不了影响了,但我能走到这一步,也的确少不了他的功劳,即使他给我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如你所说,马杰洛是有点过于保守并且太理想主义了,但你们的这条路,我想大概也掺杂着不少人的私心以及利益的勾结。”
埃里克听后大喜,当即说道:“大人您如此理解我们真是太棒了,我们的工作是如此默默无闻,即使成功了,人们也只会赞颂教会,虽然我们从不奢望名利的回报,但此刻,有大人您这样的人理解我们,即使是再多苦再多累,我们也能坚持下去。”埃里克激动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推了推眼镜,他又继续说道:“确实,如您所说,我们的研究的确是掺杂着一些其他东西,但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很纯粹的去办某些事情已经不存在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使我们的研究尽量的利于绝大部分人。”
“好了,不谈这个了。说说你为什么要我的血吧。”亚伦摆了摆手,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
“好的,大人。”埃里克此时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开始叙述起来,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
“既然要研究力量,那自然要对那些历史上出现的强者进行调查,在我们的研究中发现,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那种传说中的人物出现,关于他们的记载已经不甚详细,但唯独却对他们实力的描写却流传了下来。列如剑神者,草木为剑,剑气所指,万法皆破。当然也有关于大人您的,比如……”
埃里克还想说下去,亚伦却挥手打断了他,对他说道:“麻烦你讲重点好不好!”亚伦现在是发现了,这货溜须拍马的本领是有点强,真要让他继续说下去,自己怕是要被他吹上天。
埃里克讪讪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对这些史书上记载的事进行了调查,但无奈资料实在太少,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研究一直处于停滞的状态,我们也在猜想,这是不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推动,只在某些最特定的时候,只出现这些特定的人,我们想搞清楚这些事物之中是否存在联系,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就在这时,大人您出现了,在阿拉德大陆如此危急的关头,居然诞生了你这样传说中的存在,我们至今都不敢相信,可结果就是如此,您打败了奥兹玛,也消灭狄瑞吉,然后又灭杀了安图恩,您的实力毫无疑问,完全达到了史书上的描写。如果有了您的帮助,我们的研究一定会迈出一大步!”
“所以呢,你们想借着我的血来查明我与史书上那些记载的人物有没有关系?”亚伦终于了解了研究所的目的。
“对的,可以这么说,我们调查过狂战士的进阶之路,一般在吸满怪物的血气之后进行血气训练,并成功的压制住怪物的怨念就可成功的进阶到狱血魔神,这个道路虽然很困难,但整个阿拉德大陆还是有一些狂战士成功的走到了这一步,但下一步成功的融合撕裂自己精神世界的血魔幻象,并且对体内的血气进行提炼,通过血焚来进阶到帝血弑天,这几乎没有人能做到,但唯独大人您成功了,我们在想这会不会与大人的体质有关系,大人是不是就像我们所推断的那样,只是在这个时间出现的特定人物。”
“原来是这样啊。”亚伦听完,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用一种很遗憾的语气说道:“血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滴,但恐怕你们什么也研究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