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不知苏心尘为何开怀,却为她一道师命所震惊:“羽儿,这萧仁杰为你所救,对你不会多加防范,你且使美**之,将他随身之物取来。”
“这......师傅......”
“你不必慌张,又不是非得让你委身于他。”苏心尘言及此处,见左右无人,又在她耳边私语,不知交代何事。
“是,弟子遵命。”师命难违,苏羽身为大弟子,日后这双罗门还得落于自己手中,只有委屈求全了。
苏妍与萧仁杰形影不离,苏羽不好作为,便指使苏妍下山走一趟,将一批衣裳送至后秦王朝东关要塞郦城齐将军府。苏妍在锦缎峰演练飞针织锦与萧仁杰看,自是不愿下山,又不能推诿。临别依依,苏妍将珠钗取下赠予萧仁杰,让他一定等自己归来,也不管他作何感想。待苏妍下山,萧仁杰顿觉心中舒畅,不必为情所扰。
苏羽找到萧仁杰:“萧公子这两日在我双罗门可还习惯?如有照顾不周,请多见谅。”
“苏姑娘哪里话,在下在此叨扰已为贵宝地添了不少麻烦,还请姑娘见谅才是。”萧仁杰自得见礼。
“无妨,萧公子一表人才,鄙门自是增光。烦请萧公子稍后到我房中一叙,有问剑先生之事相告。”
“姑娘前日才说不曾听过问剑先生名号,怎今日却又?”
“你自过来便是,回廊左转,后院西厢第一间。”苏羽言至于此,转身从回廊走了。
这双罗门人怎就个个如此古怪,自己被门主莫名其妙留在山上,苏妍情窦初开也就罢了,这苏羽又是何用意?巧思无果,萧仁杰只得前去询问,毕竟杨太公遗嘱,定要找到问剑先生才是。少顷,萧仁杰前去敲门,苏羽声音从里边传出:“进来。”无有多想,推门进去,四下环顾却不见人。眼光落于前面屏风之上,四翼屏风上绘天衣、彩蝶、锦缎、雪蚕四峰笔墨出神入化,落款正是苏羽。
“苏姑娘?”萧仁杰不得失礼,立于门内呼喊,苏羽就在屏风之后应声:“萧公子里面请。”
转过屏风,中有一方清泉,空中百花飘落,坠于水面,满载一池幽波。蓦然间,苏羽从花瓣之下探出头,青丝散开,摇起阵阵雨露,四处飞溅,沾染了萧仁杰神色迷离。她轻声吟笑,吹落唇间花瓣,一脸秀色可餐,风情似真似幻;她玉指拨浪,拂过锁骨香肩,一张薄纱半掩,春光若隐若现。
萧仁杰既知失礼,强忍心气翻腾,转身要走。这苏羽飞身而起,出得水面就牵起衣裳半遮玉体,转而飘落于萧仁杰面前:“萧公子为何要走?”苏羽年方二十,一身武艺不差,身段更是绝代芳华,乍看不似凡人,一步一步与萧仁杰咫尺之间,香风吹来迷人心眼。
可怜血气方刚好男儿,有帝王气度,亦有雄才伟略,却在温柔乡里捉襟见肘心绪徘徊。她左手轻搭上他肩,贴身绕到他后边,右手寻着他傲骨,缓缓游走到胸前,若非苏羽心急去探他怀中之物,萧仁杰今日怕是真过不去这美人关。
苏羽才伸得怀中去,萧仁杰猛然紧抓她手腕,转身退开两步,警觉之心油然而生,苏羽却已明了他怀中必然藏有《玄门古经》。也不说破,她拈花一笑,只说到:“萧公子莫不是觉得苏羽不配侍候公子?”她进一步,他退一步,她凤目似火,他无处可躲。
已退过屏风之外,门庭大开,萧仁杰如释重负:“实在冒犯,在下告辞。”他转身疾走,才踏出门槛,却被苏羽飞身挡了去路,撞个满怀,苏羽站而未稳,拉扯着萧仁杰双双倒下。女儿幽香近在唇齿之间,他似快要沦落于身下温柔陷阱,而苏羽初拥阳刚之气,亦心旌飘摇,好似春风吹入横塘,碧波涟漪来回荡漾。
苏心尘与苏红、苏芸几位徒弟正巧前来,见萧仁杰欺身爱徒,勃然大怒:“淫贼,胆敢如此无礼,来人......”苏红几人当即领命拔剑相向,苏芸与十九妹苏妍交好,更是恨萧仁杰骗得苏妍师妹芳心,又欺负师姐苏羽清白之身。
萧仁杰已再明白不过,这多番周折,定是为《玄门古经》而起,而父皇却也不曾言明,此物于朝堂江湖均是祸端。起得身来,萧仁杰被苏红几人持剑困于原地,苏羽则退至苏心尘身边,点头示意,苏心尘确定《玄门古经》就在此人身上,便当即下令:“拿下此淫贼。”
“且慢!”萧仁杰突然出声,就算不曾得半句确实真相,也断定苏心尘要自己身上这《玄门古经》,便不为与苏羽之事作半句辩解,直道:“苏门主如此周折,无非就为在下身上这《玄门古经》,在下交于尊驾便是。”他从怀中掏出一支迷踪烟,苏心尘未曾见过《玄门古经》真容,并不识得真伪,只见是萧仁杰取出一物洽似卷轴,尽管此事有失身份颜面,然此物实在紧要,错失良机余生必定悔恨不已,何况萧仁杰欺辱苏羽乃众人亲眼所见,拿了《玄门古经》再以此事纠缠,取了他性命,日后倒也不会留下诸多话柄,故而容许了这顷刻周旋。她不料萧仁杰单手拨下迷踪烟一端,登时烟雾缭绕,漫开丈余,目不能视。苏心尘登时气煞:“混账。”毕竟她居此双罗山三十九载,一草一木皆了然于胸,料想萧仁杰要跑,便与苏羽迅步出得回廊,派人四下找寻,却不见人,心道这小子怎可能跑得如此之快。苏红师姐妹无甚经验,在烟雾中呛得花容失色,好不容易出得回廊,片刻才恢复过来。萧仁杰却早已屏息匐地,潜回苏羽房中,情急之下只得重回翁中,再寻良机脱身了。
苏心尘见苏羽衣衫不整,有失大师姐风骨,便令她回房换身衣裳。见苏羽转身回房,苏心尘幡然醒悟,此子竟如此狡诈,亦反身向苏羽闺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