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的寝宫,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隐约还有点点的苦涩。
大湮朝的皇帝嘉容帝合衣坐在金色的龙榻上,面容憔悴。身旁的梨木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御碗,里面有些黑色的药渣。他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男子,无力地说:“起来吧,十三弟。”郑凌风起身走了过去,站在皇上身边。
“难得你能来看朕,那件事可有些眉目?”“臣弟已经查到了京城四大名楼,我相信那里定有什么秘密,皇上可耐心等待几天。”
“呵呵,怕是等不到了,”皇帝苦笑着说:“朕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想死在朕前头的人,恐怕还嫌朕死的不够早啊。”他平静地看了看御碗中的药渣。
郑凌风的眉头皱了皱:“皇上放心,保重龙体,臣弟一定早日铲除贼党。”
皇上的视线转回到郑凌风身上:“民间的传言我也有些耳闻,你我二人感情最为深厚,我信任你的为人,想必这龙椅你也比我坐得稳,至于遗昭……”
嘉容帝郑凌珏在位期间政通人和,国家兴盛,只可惜他体弱多病,子嗣本就甚少,几个小皇子还都幼年早夭,因此至今未能立下太子。郑凌珏与郑凌风同为荣珍太后所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且郑凌风是十三个个王爷中最为出众的,因此一直属意把皇位传给这个最小的胞弟。
郑凌风打断皇上的话:“皇上先不必费心这些,只要您还在位一天,头等大事就是要治理好江山,安顿好百姓。至于那些传闻,不过都是人们信口胡诌的罢了。”
皇上看了一会儿自己最亲的弟弟也是最信任的臣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你啊……”
寒暄几句之后,郑凌风退出了寝宫,走出宫门准备上马时,一太监着装的男子迎了上来,附在他耳边悄声说:“王爷,小人已经调查清楚了。”
郑凌风的眼睛眯起来,顿了一顿:“哦?是谁的人?”那男人犹豫了一下:“回王爷,是……是您沁王府的人。”说完后立即退到了一边。
然而郑凌风并没有发怒,颔首冷冷地笑了两下:“果真,九哥的棋已经下到这一步了。”
他转身跨上马,“若我再不行动可就要被逼到绝路了呀。”他再次唤来那男子:“除掉他,告诉大内统领解光,郑十三有令,彻查太医苑,御药坊安排眼线,随时听我差遣,可疑者杀无赦。”随即勒转马头带领侍从飞奔离开。
“是”那人回答。十三王爷的命令还没有几个人敢违抗,不过这又是谁不想要命了敢在皇帝的药里下癔神散这种慢性毒药,他摘下帽子,闪身迅速消失在皇宫内。
初春的街市热闹非凡,卖糖葫芦,捏泥人的,胭脂铺,首饰店比比皆是。
小乔在各种摊铺前挑挑拣拣,刚才郁闷的心情被和煦的春风一扫而空。她随便找了个茶肆坐下,正准备唤来小二,便听到外面有人喊:“抓贼啊!有人偷了我的钱袋!”声音由远及近。
好奇的小乔跑出来看热闹,有一少年穿过人群脚步迅速地跑向这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灰色布袋,躲过路边的菜篮推车,身手十分敏捷。
小乔绕过茶肆,躲在一面墙后,伸出一只玉脚。那个少年很快地接近了,并没有看脚下的路,只顾往前跑,小乔捂住嘴暗暗地笑,可就在她晃神的时候,那少年轻松地跳过她的脚,带过的风抚到她脸上,让小乔愣了一下。“我没绊住他吗?可他、可他并没有看路啊,怎么知道我的脚在那里?”
小乔带着疑惑和恶作剧没成功的不甘心,跃上旁边的屋顶,朝那少年离开的方向追去。
尽管在龙月轩已经有好几个年头,可是追上他的时候小乔还是累的气喘吁吁,凭她的经验可以看得出来那少年应该有非常良好的武功底子还练了超过八年的轻功,追赶他的人早已被他甩过了几条街,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些让小乔对他更加有兴趣了,于是加快了脚步拽住他的衣服:“喂!别跑了,谁能追得上你啊!”那男子扭头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身旁拉着自己衣服喘着粗气的小乔。
“你不是就能追上我吗?”跑了这么远,他竟然呼吸顺畅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小乔着实有些吃惊,她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衣着并不粗陋,身材虽不高大但很灵活。“你偷别人的钱袋干嘛,看起来你并不缺钱啊?”
少年瞥了她一眼:“你只看我的穿着就以为我有钱吗?不过,我也确实不是为了偷东西,谁让那混账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往乞丐脸上扔银子的。”然后又看了一下小乔拉住他衣服的手:“你还不打算松开?”
小乔讪讪地把手松开缩回来:“原来是少侠路见不平,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小乔好奇的问道。
那少年又有些鄙夷地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意思问男人的名字,”他顿了一下:“我复姓司空。”
“司空,司空……”小乔一边念着一边琢磨,好像在哪听到过司空什么……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指着他:“你,你……该不会…就是近两个月京城内传得神乎其神的神偷司空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