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的心里一空,表情一瞬间僵了一下,又马上微笑着将那份不自然遮掩了过去。“公子一定是看差了,小乔是被拥挤的人不小心推下来的,怎么会是自己摔下来的呢?先不说这个,梅公子,小乔是艺班的人,怕是现在师父寻的正着急,我要赶快回去呢。”
“可是你身上还有瘀伤……”“这些不打紧的,我学琴时可是经常挨师父的板子”正说着小乔已经把床边的绣鞋穿在了脚上,跑出了房门。
梅孟卿也快步跟着出了厢房,可刚出了门楣,眼前黑了一下,没站稳,半跪在地上,怕是刚刚胸口挨了一掌的缘故,胸膛还有些暗暗生疼。疼是有道理的,他不知道其实小乔的力量根本不是凡人的力量,她无意识地拍出那一掌,还没有掌握好力度。
东面的一间房里跑出了一个女孩,并没有多大年纪,大约十六七岁。她把梅孟卿扶起来,凤眼瞪得圆圆的,有些愤怒地对站在院子门口的小乔说:“真是个刁蛮的女子,我家公子好心救你,你竟然将他打伤!”
“阿翘,别说了,是误会。”这被唤作阿翘的女孩便是那个小随从,是梅孟卿的丫鬟,青梅竹马的玩伴。今日女扮男装跟随梅孟卿去了锦字楼,刚才正在东厢给小乔煎药。
小乔站在院门口,也没有理会气恼的阿翘,呵呵地笑着向梅孟卿喊:“对不起啦梅公子,下次相见小乔一定好好向你赔不是,后会有期吧!”然后便蹦蹦跳跳地消失在门口。
梅孟卿脸上的笑意迟迟未散,而且越来越深,只有旁边疑惑的阿翘喃喃着:“这女人,怎么回事……”
话说当小乔高高兴兴地回到锦字楼时,却发现这里一片狼藉。众多官兵捕快把这里翻了个遍,客人们也都被赶走了,一黑衣男子负手而立,冷眼看着这些官兵在这里横行霸道。
小乔仔细一看,那男子身旁还站着锦字楼的大掌柜张老爷,他正弯着腰像那男人谄媚地笑:“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这些人也都不是故意冒犯的。”
小乔正想过去问个究竟,却被人突然拉到了一边,是无双艺班的另一红人舞伎初阳。在小乔刚进艺班时,初阳已经有些名气了,对小乔也特别的照顾,因此两个人是很要好的姐妹。这初阳与小乔不同,她并没有小乔的那股灵气,倒多了几分妩媚,身材婀娜,也是个十足的美人。
初阳的眉皱在一起,有些着急:“小乔,你去哪儿了?今天的事要不要紧?”小乔知道初阳指的是她从戏台上摔下来的事,刚要回答,初阳就又说道:“先别说这些了,郑王爷带人来闹事,说是无双艺班窝藏了从王府逃出来的奸细,现在正在搜查,还绑了师父呢!”
听到这儿,小乔的心中也升起几分怒火,虽然师父严厉,但也是想让自己能尽快拥有一技之长,平常的师父对艺班里的人都关爱有加,像亲生儿女似的,今日被人欺负,小乔怎能无动于衷。
“唉,早知道这样,两个月前我就该答应了富贵戏班才是。”初阳有些懊恼地摸了摸衣袖,小乔瞪了她一眼,快步地朝黑衣男子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抬头打量着他,和梅孟卿儒雅的气质相反,这男子冰冷俊毅的面孔与他黑色的外袍,使他散发着阴郁的气息,眸子微微眯着,像是雄狮盯紧了猎物一般,蕴含着危险的讯号,英气逼人却又像是想拒人千里之外。
小乔才不害怕他那份阴冷,叉着腰扬起好看的娥眉:“哪里来的什么郑王爷,凭什么抓我师父,太霸道了点吧!”
黑衣男子的双眸又眯起来一点,但是并没有立即发怒,倒是旁边的带刀侍卫和张掌柜脸色变得铁青。“大胆!竟敢出言不逊,你可知冒犯了十三王爷该当何罪!”
张掌柜忙把小乔拉到一边:“玉儿姑娘,你闯了祸呀,这十三王爷郑凌风在京城的势力和九王爷不相上下,一呼百应,岂是你我这布衣平民能惹得的?”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可不是个布衣平民。
在这京城生活了那么久,小乔当然也多多少少听过十三王爷的名字,但以她的性格,这些事跟她没有多少关系,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管他什么皇帝什么王爷什么大官什么平民,她只要开心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小乔不以为然地拂开张掌柜的手,又回到郑凌风面前:“王爷,刚才是玉儿不对,但您无凭无据就抓人,这样不妥吧。”郑凌风的眼皮微微上抬:“那姑娘认为本王该怎么做?”小乔没想到这王爷的态度还不错:“玉儿认为王爷应该先找到足够的证据,调查清楚后,若那奸细真的藏在无双艺班,我们才甘愿受罚。”
“哈哈哈,这个提议道不错,今日是本王不对在先”,郑凌风扬起手摆了两下,官兵迅速集合在了一起。“就照姑娘说的做,放了无双艺班的人。”
刚才的带刀侍卫心里暗暗替小乔庆幸,同时也很惊奇“王爷真的是很少这样好脾气啊,看来今天是心情好,这个玉儿姑娘也真是运气不错,竟然没惹王爷生气而且还听了她的意见。”
小乔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这冷面王爷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刚想表示感激之情,郑凌风接着说:“不过,放了玉儿姑娘的师父倒是可以,但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可是要代替你师父跟我回王府,要是确有此事,我第一个拿你开刀。”本来还微笑的脸上瞬间恢复平静,再没有丝毫笑意,阴寒之气由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小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然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走掉,身后两个随从朝小乔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姑娘,请吧。”
带刀侍卫:“……果然,好脾气什么的都是虚幻。”
“混蛋,什么狗屁王爷!敢把我带回家,信不信我把你家房顶的瓦都给揭了……”小乔看着郑凌风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