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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头牌歌伎

京城。

锦字楼。

喧嚷热闹,门外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富贵公子纷纷在此落轿,楼内更是热闹,这里向来是京城的王公贵族休憩玩乐,吟风弄月之地,然而一些市井消息也不免让这儿多了几分庸俗。

楼中央的台楼之下,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对身边的人说道:“王公子,许久不见,不想今日你也到此处来了。”王姓公子面带喜悦:“那是当然,有谁不知道今日锦字楼请来了无双艺班呢。”

另外一处,同样有纨绔子弟闲聊:“唉,这城中看似安宁,其实乱着呐。皇上病重,危在旦夕,不知多少人对这皇位虎视眈眈。”另有人附和“还不是数九王爷和十三王爷势力最大,也不知这皇位究竟会花落谁家。”“嘘,可别这么说,说不定这周围就有众多耳目,小心掉脑袋。”两人忙转了话题,聊起来别的事。

身后不远处,一白衣男子轻摇素扇,扇上的双鱼玉坠随之晃动。那男子眉眼清朗,器宇不凡。惹得周围几个女子纷纷议论,相互打听那是谁家的公子,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身边的随从皱起眉头喊了声“公子……”,便被他抬手止住了。那随从便不再说话,安静地立在旁边。这随从同样生得俊秀,衣裳虽不如自家公子华美,倒也十分有气质,只不过身材略显娇小了一些。

“铛铛铛。”台上锣鼓声响了三下,台下安静了几分。有小二拿着铜锣上前报幕“各位少爷小姐,下面可是我们锦字楼今天好不容易请来的无双艺班的表演,大家可要捧个场啊!”

台下叫好声一片,刚才私语的纨绔公子兴奋地瞪大了眼睛:“这锦、瑞、皓、雅四楼乃是京城最繁华的地界,数这锦字楼最为出名,也难怪请得到这么有名的无双艺班了。不过说来,这无双艺班之所以成名迅速,也全靠玉儿姑娘了吧。”另有人积极应和:“可不是嘛,无双艺班的头牌歌伎玉儿姑娘早已是名震京师,今日这众多公子哥儿可都是来观赏玉儿姑娘唱曲儿的。”他还咬重了‘观赏’这个词,脸上早已是急不可耐的表情。

话音刚落,便见一女子信步缓缓而出,怀抱着一把制作精美的琵琶。那女子并没有太过妖娆,上身是素色缎面短衫,下面配上粉色薄纱裙,裙角缀有串串流苏,发髻上只戴了两支玉簪。耳旁垂下的青丝与项间的青色玉坠映衬得脖颈更加雪白粉嫩,尽管脸上围着一层轻纱,还是惊艳了台下的一群看客。

大家愣了半刻,掌声“哗哗”地响了起来,那女子缓缓开口,琵琶奏起。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是有诗经改编的曲子。

待琵琶声慢慢止住,台下又骚乱起来。

有人说:“玉儿姑娘唱的真好,把本少爷的心都唱醉了……”还有人说:“玉儿姑娘何不揭开面纱,让大家一睹芳容?”

那女子丝毫不惊慌,在台上泰然平静地立着。

台下暗处的白衣男子嘴角上扬几分,道:“我倒觉得唱的并不怎么好,不过是这些富家公子性劣寻个开心罢了。”

不曾想,竟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跃上了戏台,“既然你不肯撩起面纱,那就只好小爷我代劳了。”一边说话一边步步紧逼台上的女子。

白衣公子合上扇子,向身边随从吩咐了一声,也直接飞向戏台。距离并不近,可见他轻功十分不错,惹得一直偷看他的几个姑娘惊呼连连。

他并没有行动,而是用儒雅的声音告诫那个高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这不合礼法吧。”高大男人一看是个文雅书生,并没有丝毫胆怯,反而添了几分蛮横:“识相的躲到一边去,别多管闲事……”台上的对话还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台下看客见台上两人都离那美丽女子如此近,便都争先恐后冲上戏台。小小的戏台一下子被围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场面非常混乱。

不一会儿,只听“啊!”的一声,一个粉色身影从台上失足跌下,正是刚才弹琵琶的玉儿姑娘。

大家都愣在台上不知所措,只有那白衣男子反应敏捷,迅速从台上跳下,抱起躺在地上的玉儿姑娘,向远处随从递了个眼色,便急匆匆离开了。

布置简单大方的厢房内,兽炉中焚着香,屋内淡淡的漫着暖意。

床上的女子慢慢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张距离自己半尺的男人的脸。下意识地一掌朝那男人胸口拍去,又因为用力过了头眼前一阵眩晕。男子挨了一掌,捂住胸口诧异地看向她,没想到这姑娘看上去柔弱,力气倒真不小,掌力的深度根本不像出自于一个头牌歌伎的身上。

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脸上重新泛起儒雅的淡淡的微笑:“玉儿姑娘不要害怕,你现在处于在下的别院中,今日在锦字楼你从戏台上摔了下来,刚刚我已请了大夫来为姑娘查看,并无大碍。”

女子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泛起了两团红晕,大概是因为刚刚误伤了眼前男子而有些羞愧:“原来是这样,公子抱歉,刚才冒犯了。”

白衣男子微微摆了摆手,脸上仍然带着笑意:“无碍,姑娘不必在意,既然相识一场,便是朋友,在下梅孟卿,玉儿姑娘暂且住下,我一定吩咐下人照顾周到。”

“呵呵”女子轻笑了几声“公子这名字可是有几分书生气呢。既然你我是朋友了,那梅公子也别叫我玉儿姑娘了,我的真名叫做玉小乔,你叫我小乔就行了。”

“原来是小乔姑娘,那孟卿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不过,小乔姑娘,不知孟卿是否眼花了,你为何要自己从戏台上摔下来呢?”他的眼神根本不像是有疑问,平静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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