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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训练

清晨,太阳还没升起来,猪领山上就响起咚咚咚的砍树声。

陆中元拿着从基恩男爵的铁匠铺偷回来的半月斧砍着白蜡木。白蜡木通体洁白如玉、坚而不硬、柔而不折,杆身可弯曲成半圆不劈裂,有较强的自然拉力,在干燥的地方不劈裂,在潮湿的地方不变形,其弹性、韧性是其它木质不可比拟的。经过桐油的浸泡过后,其刚性更强。陆中元准备用用白蜡木做杆,接上偷回来的那些矛头,做成短矛。

昨天夜里偷回武器之后,他没有休息,直接赶回猪领山,忙活着砍树。山上的风时不时来一下狠的,如同利刀刮骨,陆中元握着斧头的手冻得通红,每砍下一斧头,碰撞都会带来一阵刺痛,因为冷鼻水一直外流,疼痛和寒冷他通通不理会。一天一夜没睡觉,毫无困意,此刻的他非常亢奋,对猴子的愧疚,对斯特朗的恨,让他像打了鸡血一般。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砍好树,因为工具不足,也不是专业的木匠,在削制木杆的时候经常一斧子下去尺寸大小没把握好,做许多无用功。一共十把矛头,本来计划中砍的木材够用了,由于出错太多浪费不少,又得再砍一次。

白蜡树长得比直,猪领山上多为两人高的,树干碗口大小不算粗但却很硬不容易砍伐,加上半月斧是劣质货,陆中元大半个晚上也才弄了五棵,本想着短矛也就手臂那么长,应该是足够了,没想到出这幺蛾子,还得重新去砍一些。

天寒地冻的砍伐白蜡树是折磨人的活计,但陆中元不气不恼,扛起斧子再一次去忍受煎熬,他骨子里本就有股狠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也是流浪生涯能活下来的倚仗。

又是大半天,砍伐白蜡树,制作短矛,直到太阳直射大地,他才把这工作完成。十把手臂长的短矛整齐的码放。

没有停歇,他开始下一项工作,制作训练搏斗技巧的道具。白蜡木剩下很多废弃的木料,他砍成一小段一小段,巴掌长,用绳子绑住,吊在一棵枝繁叶茂四季长绿的老榕树下。这工作倒不琐碎,半个时辰便搞定。一块一块木头疙瘩从榕树上吊下来,就像倒吊着的梅花桩。

陆中元站到老榕树下,一拳将前方倒吊着的木头疙瘩击飞,飘荡到一定高度之后再度折返荡回来。一拳之后,他紧跟上一拳击飞右侧的木头疙瘩。前方的木头疙瘩折返回来的时候,他再次将其击飞出去。转向击飞左侧的木头疙瘩,回身将右侧折返荡回来的木头疙瘩再度击飞。

和疤脸交手虽不多,但陆中元是个擅长学**结的人,他和疤脸在力量和速度等身体素质上差距不大,不敌的原因是无法面对疤脸潮水般的进攻,十招能抗住,可之后气息变混乱便跟不上节奏。他用这个训练方式是让自己的反应更快,更稳的控制气息,不至于跟不上疤脸的节奏。

啪,折返荡回来的木头疙瘩来不及击飞,打在他的脸颊上,原本就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再添印子。

随着击飞荡出去的木头疙瘩数量越来月多,陆中元应付起来也越来越吃力,经常还来不及反应被打到。

一刻钟之后,陆中元的体力下降,速度渐渐变慢,节奏跟不上,啪啪啪……荡回来的木头疙瘩不断拍在他脸上。

他的体质比起常人是强一点,但也未到不用休息的程度,进行剧烈的运动,加上长时间处于亢奋之中不眠不休,早已疲累交加到了临界点,瘫倒在泥地上。

五块,现在的陆中元能同时应付五块木头疙瘩的攻击,这不够,记忆中疤脸的拳头更快。起来再练……

他没能站起来,眼睛不受控制的闭上。

……

嗯……哼……

陆中元被噩梦惊醒,是那个一直回旋在脑海中的画面,猴子向他伸出那截断臂,无助的眼神望着他……

由于生物钟错乱,醒来之后陆中元脑袋晕乎,不知道睡了多久,抬头看看,西边远方的山遮住太阳的半边脸,晚霞染红天际。

阳光明媚的冬日,依旧很冷,在冰凉的地上睡了大半天,陆中元又冻又饿,他找了些干柴升起火。这次上山,陆中元打定主意,练好搏斗技巧,为猴子报仇,偷了不少干粮带上山来。在火堆旁用石头垒出简易的土灶,取来水,架上锅倒水放红薯,天冷不吃点热乎东西会闹肚子,他要做些红薯烫暖暖身子。

食物还要一阵子才能吃,陆中元便拿来制作好的短矛,在磨刀石上打磨。这些矛头堆放有一段时间,也没有保养,已经生锈,要处理才行。

“呸……”

食物煮熟后陆中元尝了一点,随后吐出来,虽然是乞丐,但陆中元的嘴已经让猴子养刁了。小时候,继母教过他做饭处理食物,也学得不错,遇上猴子之后,他的这些技能慢慢退步。

“中元哥,你这是瞎搞,暴残天物,我来,你分我点,保证绝对美味还不浪费,嘿嘿……”

这是陆中元和猴子第一次接触的场景,那时候猴子还很瘦,块头和他差不多。

吃着难下咽的红薯,陆中元脑海里想起过往猴子的样子,泪水悄然滑下。

巴克告诉过他,男人不应该流泪,流浪生涯里受欺负,遭冷嘲热讽,挨饿受冻,让他幼小的心灵一次一次的被刺伤变得冰冷坚硬。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有柔软的地方,互相依靠的伙伴不知不觉间已经当成了亲人,但是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一定要变强,变得比斯特朗更富有,变得比疤脸更强,变成可以庇护兄弟亲人的强者。

填饱肚子,陆中元继续练习,中午的时候勉强抵挡五块木头疙瘩的攻击,要更进一步。

陆中元吃饱睡好状态极佳,五块木头疙瘩的攻击轻松抵挡,于是击飞第六块木头疙瘩。

多方位袭来的攻击,他不断地前后左右转向,腾挪身子进行抵挡。

啪……脸又挨一记。

陆中元停下来盘坐泥地上思考。光是傻练,提升很慢,得明白方法。疤脸能轻易抵挡他疾风暴雨的拳头,这是为什么?回想交手的过程,他左拳头挥去,疤脸用手肘抵住,他右拳头直击,疤脸稍稍扭身让过,他出脚横扫,疤脸抬起膝盖顶,场景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过……

对了,疤脸身体挪动极少,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疤脸的左腿一动不动。

陆中元想明白了,他攻击时动作看上去虎虎生风,非常凌厉,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疤脸看穿他的动向之后,以极小的动作幅度抵御,能后发先至快速的防御。

站起身开始新一次的练习,六块木头疙瘩袭来,陆中元不心急,直到靠近的时候,小幅度出拳将其击飞。处于身后的木头疙瘩荡来,他不转身,只是用自己的手肘往后一顶。

小的身体挪动幅度能让他动作更快,既省力又有效,他的能轻松的抵御六块木头疙瘩的攻击。

他也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抵御对手的攻击,第一步是洞悉敌方的意图,第二步是尽量用最简最快捷的方式防御。

往上加难度,七块……

八块……

九块……

十块……

陆中元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双臂不断小幅度地挥动,越来越快,渐渐地叠出影子,就像有无数条手臂一般。

直到深夜,累得动不了,陆中元才停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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