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女,白溪。”白溪卑微的低着头,声音嘶哑。唐书傲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满脸污垢,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手铐脚镣一样不落。她的脚踝被脚镣磨的发紫,手腕也是破了皮,囚服被鞭子抽破,露出白皙稚嫩的肌肤,以及触目惊心的伤痕。
徐知府一拍惊堂,威严不言而喻,逼问道:“唐书傲,你将你俩的行凶过程,细细说来。”
唐书傲刚想辩解,哪知白溪恭恭敬敬地向着堂上的徐知府磕了一个响头,接话道:“大人,此案与他无关,一切都是罪女一人所做。”唐书傲刚想插话,白溪却继续道:“那天夜里,罪女途经酒肆无意之间得知明月山庄要开武林大会,于是就想偷偷摸摸去看看明月山庄。后来无意之中听说明月庄主他说,原来是他杀了我全家!”说着,还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罪女白溪,既然如此,就画押认罪吧。”徐知府看了白溪后,又看了唐书傲,手一挥堂上的衙役扔给白溪一张纸。
白溪未曾看,就直接按下了拇指印,罪状就被衙役收走,呈上堂。
“草民以为此事乃是风……”唐书傲一时情急,立刻就想供出真正的凶手,但白溪却心不在焉地看着他,打断道:“书傲公子还想替我求情?”说着,又向徐知府叩了一个响头,道:“血债血偿,还请知府大人明察。”
徐知府仔细看了罪状,拍下惊堂,道:“将罪女白溪押入大牢,唐书傲当庭释放,退堂。”
无意间,白溪驱发内力将叠好的手绢神不知鬼不觉的扔给了唐书傲,唐书傲目送白溪,意味深重,但白溪并未看唐书傲一眼,被人架着下堂。
良久,唐书傲有些发懵的站起来,攥着手绢的手微颤。
牢房中,白溪瑟瑟发抖的抱着双腿,将头埋在了双膝之间,嘴中喃喃道:“唐书,书傲……我们惹不起风雨阁……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月光透过牢房的囚窗赤裸裸的打在了白溪的身上,徐知府带着几个衙役朝着白溪走来,他招呼他身边的几个衙役下去了,亲自打开了牢门,扯着难听的喉咙道:“白姑娘,这些天来受苦了。”说着便用手抚上了她的香肩。
“请大人自重!”白溪冷冷的抓住他的手,慢慢加重手劲,这徐知府就立刻“哎哟哎哟~”的喊起来。他的两个衙役上来将二人分开后,将白溪捆在了木桩上,手一挥又是一记鞭子打在了白溪的身上,徐知府在他两人身后喊:“打,打,这个贱货,敢伤本官,给我打!”说着还不忘看看自己的手腕,上面竟然已经是紫青一片了。心里暗道:这臭女人,给脸不要脸,看来得多给她一点刑法。
但未曾想到,这白溪竟然如此耐打,这么多的鞭子抽在她的身上,竟然也不喊一声,只是忍着,抽一记,她只会颤抖两番,汗水从她苍白的额,顺着她布满灰尘的脸蛋,滴落在了地上。她的唇已被她咬破,但她却仍然一声不吭,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直到她昏死过去。
“大人,她晕过去了。”衙役看她没什么动静了,便上前查看,发现此人已经昏晕。
“泼冷水,她醒后继续打,记住给我留一口气。她可是杀手,后日午时可就要问斩了。”徐知府慢悠悠的说道,自己转身走了,留下两个衙役。
待徐知府走远,这两个衙役放下了手上的鞭子,将牢门锁了起来,坐在长凳上聊起天来。
“那个死胖子,就这么点银子,小爷我手都酸了。”他拿出茶杯,提着茶壶倒茶水,一只手搭在手腕上轻轻揉。
“那娘们儿长的……要不……嗯……”而另一个衙役则一直盯着白溪,淫笑道。
“蠢货,那死胖子都搞不定的人,你还能搞定?”他的眼神在白溪的身上瞄,端着茶杯心不在焉,道,“她可是灭了明月山庄满门,武功高强。”
“我就说,打了这么久都没看她哭喊一声,果然不一般。”他们两人吃着喝着聊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莫之易是何时出现的,现站在一旁说风凉话:“闯祸,闯大了,你若是回师门,这捅出来的娄子,便由师兄我来解决。”
“哼!”白溪给他一记白眼,有些吃力道,“逍遥一世,何惧生死?”
莫之易目光一凝,似笑非笑道:“你若执意如此,那好,我就废了你的武功。”
白溪虽有一丝恐慌,但又迅速平复下来,道:“你且告诉师父,就说徒弟不孝。”
“你,好!”莫之易怒极反笑,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
在那儿待的最后一日,那个老色鬼徐知府又来了,这次他笑盈盈地出言道:“若是你从了我,我便免你的死罪,如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白溪愿意一死抵罪。”白溪平凡的说道,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增添情绪。
“好,给我押上刑场。”几个衙役才松了捆在她身上的绳子,直接押着她,她却一点反抗也施展不出,就一步一步地被拖上了刑场。
不一会儿,便来了许多看戏的人,对着白溪指指点点,只有一人一身黑衣,带着斗笠,在人群中立着不说话,却只看着白溪,手中握着手绢,此人就是唐书傲。
白溪认罪那日,唐书傲跪在地上听她一字一句皆是出自肺腑,想了许久,都未曾想到她的用意,之后展开手绢发现里有一串铃铛,而手绢上的令人醒目的一行血字:法场劫狱,风雨阁现。这唐书傲才明白,白溪是将计就计。
“午时已到,行刑!”坐在后方的徐知府随手扔下令牌,道。
令牌落地,侩子手端起一碗酒仰头灌下,举起大刀将酒水喷在了刀刃上。突然,侩子手抡起大刀正要朝着白溪的脖子劈下去。
只见白溪侧身一躲,大刀只斩断她的几缕青丝。“嘭”的一声,她居然挣来了枷锁。
“来,来,来人,把她给我拿下。”这徐大人看白溪挣开了束缚,坐都坐不稳了,站起来朝着官兵说道。
官兵举着刀,朝着白溪劈去,白溪居然轻易的躲了过去。
一看形势不对,台下的人就变得慌乱起来,生怕自己成了这杀人魔的刀下亡魂。
这时,两个黑衣人突然从骚乱的人群中飞了上来。
那二人都拿着双刀,与白溪过招。
然而,白溪空手接白刃,还是有些吃力。
眼看白溪就要败下阵来,那二人的刀已经悬在她的头上,她朝着唐书傲吼道:“铃儿!”
唐书傲伸手将铃儿朝着白溪抛了过去,那二人想去夺那铃儿,却没想到白溪一跃,竟比他们先拿到铃儿。
唐书傲走上了斩首台,一把抓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徐大人。
“大侠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吧。”徐大人略带哭腔的跪地求饶,唐书傲看着他心里恶心。
但是,有些事还得做。
“徐大人,你看这二人的刀和在凶案现场发现的是否一模一样?”
“是,一模一样。”
“这足以证明白溪不是凶手,那两个人才是凶手。”
“是是是。”徐大人想要活命,连忙答道。然后,他就飞快的离开了。
白溪夹杂着内力开始摇晃铃儿,那二人头痛欲裂,渐渐落入下风。
二人看白溪将要得逞,手一张向她撒去一把白色粉末。然而,白溪转身躲了过去,后退了几步,余光瞟了唐书傲手中的软鞭,伸手便拿走了。
她一个箭步向前,便看到那二人逃离的身影,挥鞭缠住了其中一人的腿,那人被扯住了腿猝不及防的倒在地上。另一人正要去救他,却被白溪阻挡。却不料,他突然倒了下去。
唐书傲上前查看,才发现他们二人都咬破了牙中的毒药自尽了。
突然,白溪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白姑娘,白姑娘……”耳畔的声音越来越远,视线模糊不清,她疲惫的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