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和史怀拿着赏赐兴冲冲的来找慕容苏缨。
苏缨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手托腮,一手拿着赏赐的几贯钱和旁边的月光说话:“你们打得高兴,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的心惊肉跳!想是我以前太过天真了,现在已退无可退,这样天天血肉横飞还不如束高阁之上针头线脑的做活计来的安心些。”说完了在哪儿发呆。
秦观和史怀都已经到她身后了,她还全然不知。
秦观想上去拍他一下,可是想到这兄弟不喜好别人下狠手跟他开玩笑,伸出的手又缩回来。史怀可不管这一套,大力的拍了下去,把个慕容苏缨拍的向前猛的一栽。秦观心想完了完了,苏缨定不饶他们,这么大力,那嘴还不得噘上几天。
出乎秦观预料,慕容苏缨依旧坐好继续发呆。他凑上前去奇怪的探看苏缨,又看了看史怀,史怀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儿,毫不在意。
月光看见史怀有些不安,它警惕往后退了退。秦观觉着自己已经和月光熟络了,伸出手想摸它,谁知道月光不领情,冷着眼,鼻子里喷了气将头转了过去。秦观叹了口气,心里念叨:这月光全然忘了我们的配合是如此的默契,哎!
史怀先一步蹲在苏缨的旁边,将一包钱抛在苏缨怀中,说道:“收好喽!秦二猛子说你的赏钱少得可怜,嘿!我说,你的马那么厉害,你怎么这样的窝囊?”他向来叫秦观都叫二猛子。
秦观怕史怀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赶紧说道:“多亏了月光,要不然我恐怕早就见了阎王了!”秦观玩笑着,然后把手中的赏赐也放到慕容苏缨怀里,贴着她坐下。
慕容苏缨故意埋怨秦观道:“都是你,我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她又对史怀道:“他硬是拉我来的。”
秦观向史怀解释道:“莫要听这样的话,我不拉他来,他已经在破庙里成了一堆白骨了。”
慕容苏缨泄了气的说道:“这也是事实。你们也太客气,我不要你们的饷,这不我有。”说完把他的钱袋拿出来给他们看,实在少得可怜,还没有钱袋子有份量。
秦观与史怀对望一眼,两个人同时说道:“拿着吧!”史怀又说道:“钱多又不烧手,我来钱处多,这几个钱还入不了爷的眼。”
“好吧!谢谢你们二位了!”苏缨知道推辞没用,悻悻的先收下。
吕熊远远的也不知道从哪里赶来,面带微笑,走到月光跟前赞赏的摸着月光的脸颊道:“我们还真是要多谢你,我没有看错啊!月光真不赖,真是异常勇猛,身形灵活,出腿狠,要不是你,我们想赢殷力周恐怕难!”吕熊边说又去搔搔月光的脖颈,月光感受到爱意在吕雄面前总是温顺任他抚摸。
月光现在全然不是刚才慕容苏缨跟它说话的时候,无精打彩的样儿。听到吕熊对它的夸奖,就偏转了头感激的拿鼻子去蹭吕熊的脸。
秦观和史怀无比羡慕嫉妒的看着他们亲热。
吕雄搔弄够了月光,转过脸对慕容苏缨和秦观说道:“王爷叫你两个去!”
“干什么?”两人同时问。
吕雄答道:“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我刚从那里过来,说起了你们,就叫你们同去。”
他换了一副面孔又无奈,又不可思议的对慕容苏缨道:“我说你慕容苏缨是怎么了!小姐脾气是怎么的,你本来立了大功,不顾自己安危让出了自己的坐骑。可是又是怎么坐上了王爷的马,可是坐就坐呗!怎么还坐在王爷的马屁股后头哭啊!”
吕雄稳重还从未这样过,一连用了几个怎么,怎么的。他从燕天承那里知道了这个小兄弟怪异的行径,哭笑不得连嗓音都变了味,他不知道是应该要斥责,实在不能说点其他的了。
“啊!哭!”秦观,史怀叫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同时说:“怎么回事?”
慕容苏缨羞的红脸胀脖,眉毛鼻子眼睛全都挤在一起,难堪不已。
看着他的样儿,史怀哈哈哈笑的前仰后倒,秦观想笑又怕伤了兄弟,憋着不敢笑。
吕雄看着不好意思的苏缨赶快打个圆场:“行了,先别说这,你两个快点,我瞧着怎么今天他的脸色不好。虽然咱打赢了,可是终究还是违了纪不是!秦观你要知道,没有将令擅自出队可是军队里最忌讳的!”
慕容苏缨脑海中想着燕天承是怎样把自己哭的事情告诉了其他的人,她埋怨的回答道:“他的脸又何曾好过!”她像一个蔫败干瘪的萝卜,又如许久无水飘摆的草,可怜兮兮的又说了一声:“走吧!领罚去!”
他们一起起身走向原本是赵秉本办公的震天府,燕天承大多都待在偏厅的书房里。
门口无一丝笑容的侍卫看见慕容苏缨与秦观,带他们到了偏厅的书房门口,掀起厚重加绵绣着富贵图案的绸布帘,让他们进去。一路上慕容苏缨努力想从侍卫的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是看见的只是侍卫眼中的冷漠和事不关己。
她后悔为什么不从吕雄口里多探听些,哎!看来是凶多吉少,你们这些泥人!泥人!慕容苏缨愤愤的想着。秦观倒是落落大方的很。
他们进门后就看见燕天承在书架那里背朝着外面,也不敢大声禀报,只是找了房里靠近门的小角站立在那里。
慕容苏缨环视着这个书房,并不华丽,多些粗旷少些精致。房内陈设画案、琴案、圆桌、绣墩、多宝格、书柜,样样都有,乍一看拼凑感甚多。
燕天承背对着他们在看书。
慕容苏缨就觉得自己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住,她凑近了秦观,想拿手去拉秦观的手指头,秦观认为这完全是不必要的拉扯,两个大男人家!有罚就罚,有奖就奖!何必为这事拉扯,大不了就一顿鞭子呗!他气的拍打了一下她的手。
苏缨刚把手抽了回去,就看见燕将军转了过来,他微笑着说道:“来啦!”说完了,他又转到书案后面坐了下来,
秦观拉了苏缨上前施礼,礼毕,也跪着不敢起来。
燕天承看看他们,面无表情,冷冷的道:“你叫秦观是吧!”
秦观忙答:“正是”。
燕天承言语里什么也听不出来:“秦观你说说吧,说说前几日的事。”
秦观自然是知道将军问的是什么,赶忙恭恭敬敬的解释道:“还请将军恕在下情急之中,不顾军令,擅自作主与敌将厮打,还,还弄坏了一面门旗。”说完他低下了头。
燕天承冷冷道:“你知道就好!胆子大了,敢抢本王的威风,你可知罪!”
“知罪!愿凭处罚,只是…..!”
“只是什么?”
秦观低了头讪讪的说道:“只是我这位小兄弟年岁太小,不懂军规,还望他有什么违军规的,将军处罚我就好!
燕天承不耐烦的皱着眉厉声说道:“别说旁的,先说你!”
“是!”秦观将头低得更低。
燕天承放下书,双手抵在桌案上,沉了下气说道:“秦观听了!”
秦观再次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