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殷力周打斗的正是秦观,他怕燕天承吃亏,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他穿一身简单士兵的铠甲在杀场上手持大道旗上下翻飞,腾跃挪闪,他戳破了殷力周的巾帻,打散了他的发髻,戳开了殷力周土黄色的战袍。殷力周气急更加威武起来,一双大掌更是如虎掌般招招毙命,碰上一定骨断筋折。
帮助秦观的大道旗真是为他添色不少,场上红光闪闪,金色耀眼。
场下士兵开始大声呐喊,为秦观助阵。眼看着两人打得不分胜负,铁定了是平手。
突然间咔嚓一声,大道旗的旗杆被殷力周一掌劈断,只剩下一少截还在秦观手里。殷力周一看更加如疾风骤雨般用掌拳攻击秦观,没了大道旗的护卫,身高力量不占优势的秦观连连倒退,眼见着不能招架,只剩下挡躲。
他头上开始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脚步开始凌乱,听着自己厚重的喘息声,他心里想也只有替将军能挡多少就挡多少了,希望马复良将军或者吕雄赶快赶到就好。
就在这时秦观就听见身后一声龙腾虎啸之声,在场的人都觉得震耳欲聋。在殷力周愣神的一霎那,秦观跳出圈外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喜出望外,就见月光松散着发亮的鬃毛,冲着他飞奔了过来。
慕容苏缨直戳戳的站在队伍的前面,乐呵呵的看着秦观翻身上马。月光奔跑了几步,秦观调整好了勒住月光反身回来。
大家都不知道秦观变了什么戏法,只见半空中一道亮白色的闪电,锵锵锵的刺耳,闪电抽打在殷力周的身上,殷力周嚎叫着躲闪不及。
殷力周见马太猛,他不沾光。情急之中再次转到了月光的后面,他双手一使劲抓住马尾,准备像对付赤龙马那样,将马甩起来,好把秦观摔下马。
大家看的真切,都骇的张了嘴的僵住,也不呐喊助威了,场上出现了片刻的死寂。
月光撑大双眼惊愕有人抓住了他的尾巴,一霎那的慌张过后,就见它灵光乍现,也不挣脱,只是往后一墩,殷力周没了对抗的力气自然是躲闪不及,趔趄的差一点坐在地上,双手也脱开了马尾。
轮不到他再次用力,月光稳住前蹄,鸾铃恍啷恍啷一响,后蹄猛的朝殷力周踹了过去。因为殷力周高大,月光后蹄刚刚好踹在他的胸口,他像个布袋四肢朝前的被踹飞了出去,落地几丈远,堕的尘土乱飞,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顿时他的眼中金星乱冒四肢无力瘫软在地。
秦观高高稳稳地坐在马鞍上,左手持着缰绳,右臂张开垂在身旁,气势非凡。这时候人们才看清楚秦观的右手握着一根七尺长的蛇节钢鞭,银光粼粼,蠢蠢欲动。
赵秉本一看急了也冲上去要和秦观较量,就在这时不远处喊杀声震耳欲聋,马复良带着队伍已经攻下城来,过来接应燕天承。
赵秉本只好带着殷力周准备杀出条路逃命去,但是远远看到有马队朝这边狂奔而来,看清楚领头的是匈奴的左贤王姆哈穆图,他喜出望外的汇合在一起,几队人马混战在一起。
姆哈穆图也不管什么战术,没有礼数上的通报,带领一小股骑兵就冲入队伍。
慕容苏缨在马队的阵营里。
没有马的她像鸡立鹤群一般手足无措,她没有了马就相当于没有了保护,她的周围都是高头大马,马蹄几次差点把她带倒掀翻。看着周围的人连同马被刀砍戟挑,噼里啪啦地倒下。血喷肉崩慕容苏缨惊诧的不知所以。
她拿着一杆沉重的大枪,焦急的去找场上的秦观,可是到处都是马腿与马蹄踢上来的尘土与泥块,哪里瞧得着秦观的影儿。
就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恍惚间一匹白马出现在她身子侧面,她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是谁,那人向她伸出手臂,她也顾不得许多,逃命要紧,一把扔了手中的长枪,抓住来人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颗救命稻草般死不撒手,被拖拽着跑了几步终于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马鞍桥上,踏踏实实的靠在一个肩宽厚背的人身上,那人大刀飞舞,挨近他的人都纷纷被砍落马下。
到底姆哈穆图只带领了一小队人,目的是押送粮钱,哪能打的过燕天承几万的大军,死拼不过一看不好逃命去了。燕天承见目的已到叫将士们不必多纠缠,收队进城里庆贺。
慕容苏缨到最后被驮进城中,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身子半天抖的缓不过来。一直闭着眼的她就感觉马停了下来,环顾四周都是自己人,看来性命无忧。
她坐在马上哭个不住,眼泪和着脸上的血糊得一塌糊涂,她哭的悲切不已,不能停止,突然间就听见身前一声断喝:“还不下去!是不是要我将踹你下去!”她整个人吓得停住悲咽,抹了眼泪,仔细端详了一下前面的人,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滚落马下。
慕容苏缨双膝跪下依然有些抽噎的喊道:“将,将军!燕将军好!”
燕天承也翻身下马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小兵,他看到这个小兵拍了一下那马的胯,那匹马像一条闪着波光的小白龙般冲上了场,帮助秦观打赢了殷力周。可是这时候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训斥还是该安慰一下,气的只说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燕天承下令全军上下不许骚扰城中百姓,与民同庆。还将赵秉本囤积的一部分牲畜宰杀,粮食干货分发与贫困百姓。百姓无不欢喜雀跃,城中一时热闹非凡。再加上马上要过年了,全城百姓更是积极筹备,兴高采烈的等着过年。剩余赵秉的兵将,归顺者分发钱粮任其走留,悖逆不顺者正午斩首祭旗,牢里依然酒肉均有好生招待着,也一概无抱怨。
只是慕容苏缨心里想自己如此不按常理行事,燕天承又一连几日未曾见着,揣摩不透将军的心理,也许将军早已忘了自己,总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