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见稽丑拿了两个馒头朝这边走过来。刘根儿高兴的跳着脚的跑过去直抓着稽丑的胳膊,由于攥的紧了,手一抖那两个馒头没救的跌落在了土地上,骨碌的沙土沾了个满。
稽丑怒了埋怨刘根儿道:“看看,看看这冒失的,这还怎么吃!”他举手要打。
刘根儿忙不跌的去弯腰护头,两个胳膊紧抱着头,稽丑本来肚里窝火要很揍一顿刘根儿,但看他那样看了又心软了,皱着眉头道:“行啦!这回我不打你,看你这样,空长了一身力气,又是这样的个儿,却是个没用的东西,心眼子也不多长长,这还没有打仗呢,这要是打起仗来可怎么好,刀剑无眼,跑都不知道跑的人,冒失鬼。”
刘根儿呵呵呵的笑着,捡起地上的馒头,拿手摸蹭了两下,剥下一层沾着土的馒头来塞到自己嘴里,把剩下的又塞进稽丑的手里大咧咧的说道:“哥!怕啥呢,前怕狼后怕虎的,我护着你周全。”
“你护我!找打呢是吧!就你,唉!我且先不与你计较,下午没事,你带我去找找那个给我说情的兄弟,怎么也好谢谢人家。”
“急什么嘞,以后有的是光景,不急这一回。”
稽丑叹口气说:“唉!恐怕以后没机会报答人家。”
“看你说的,这仗一时半会打不起来,就算打起来了,那怕啥,他娘的洗脚水!我豁出去了护着你周全。”刘根儿还就认准了稽丑,咧开了嘴恨不得现在就有刀枪剑戟把稽丑给砍了,劈了,戳了,他好马上冲上去护人家周全,周全,他奶奶的洗脚水。
稽丑咬着咯吱吱的牙眼里冒着火,嘴里含糊不清的嚼着话:“憨货,驴养哈的,周全周全,这跟洗脚水有个毛的关系!”可是一想到自己要逃跑的计划,他决心要另找出路,这以后恐怕再见不着,唉!不予这个疙瘩货计较。苏缨和秦观几日方才安顿下来,分别领过甲胄软衣又分别分配了住的地方,一切也算是妥当了。
早晨在军营大灶上温饱了肚子,苏缨才又一次的感到魂回躯体,力气有流淌了四肢,她又去看看还在恢复中的月光,喂的都是上好的饲料,马的样子也明显精神许多,干净的水槽子,干燥的厩棚,她仰望着这湛蓝的天,呼吸着清冽的空气,片刻之间的安宁使她感到无比的舒畅,远瞧着秦观健硕的身躯朝这边走来,旁边还有一人略矮,定眼一瞧是吕雄,苏缨现在已经知道吕雄年纪也不大,也不过比自己大个六七岁的样子,他是世袭中山将,听说虽然年纪并不大却也是打过几场仗的,他爹倒是战功赫赫,前朝老臣,旁人都敬他三分,一想到他爹是老臣想必一定是和自己的爹爹相识心里不免别有一番滋味,再没想到吕熊这样的仗义,对自己这样的身份却又这样的平蔼,心里不免一阵敬畏赶忙迎上去单腿拜倒抱拳道:
“在下慕容苏缨参见将军,多谢将军栽培,今后定誓死效力。”苏缨学起男儿倒是像个样。
吕熊看他争气不觉心中畅快赶忙说道:“快快请起,今后就看你们的了,想我定不会走眼啊,哈哈哈哈。”吕雄豪爽低气十足,他又接着说:“今儿一早我到营中处理了件小事,恰巧又碰上秦观在操练厂上与一伙人较量拿劲,真真是好体格啊!我看这上上下下之中有秦观这样好身手的没有几个啊!以后定会是一员我军大将。”
秦观客套道:“那里有这样的严重,只是儿时,父亲看我生来就力气大,让我拜了师傅,学习了些拳脚,实在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如今只盼望着为国家报效,也要报答将军的大恩,还有,要不是有慕容小弟,我早就饿死荒野了,真是不知道怎样报答二位呢!”秦观低叹道。
“大哥还要说这话,道谢的话说的都有一箩筐了,再不许说这些话,都是缘份,你我都是遇到了吕将军,才有了这样的福分,况且也算秦大哥你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你后来又找到我,恐怕早就没我命了,是不是啊!”大家一起哈哈哈的笑,苏缨也很感激的看着秦观。
“哈哈哈,快别说了,咱们以后再也不许说些谢来谢去的话了,到此住口,一言为定!啊!”吕熊说的畅快,“怎么样,还不错吧,你们等到时候得了机会参了战,也得些功名,才对得起祖宗家庙。”
苏缨笑了“我倒没有想过这些事!”
“看你说的,男儿无志,不成钢啊。”吕熊打断苏缨道。秦观摩拳擦掌的说:“不知道,这仗什么时候才开始打,等的人焦急。”这句话吕熊受用哈哈哈的大笑拍着秦观的肩膀:“好样的,有机会,我第一个派你做先锋。”
这时候曾子嗣骑着马跑来向吕熊报告:“将军,去搜寻的人回来了,方圆几里,均未见着踪迹。”
吕熊沉着脸道:“嗯!知道了下去吧!”他转过脸来对着苏缨道:“就是前几日,你给他求情的稽丑,跑了,看样子刘根儿也跟着跑了,他俩一起逃了,真没想到他这般糊涂。”
秦观看看苏缨,苏缨不知该说些什么,脸红到脖子根,吕熊看看苏缨说道:“不干你的事,想是我责罚的重了,可我也不过是把稽丑掉在那儿两天而已,不提了,捉拿不着,就随他吧。”
“那如若要拿住了,或者他们又跑回来了,该怎样处置?”苏缨还傻乎乎的问。她心里琢磨要不要把昨天傍晚见着稽丑他们的事告诉吕熊。吕熊只轻描淡写的抛下一个字:“斩!”
苏缨一哆嗦,什么都不敢说了。
等吕熊走了,秦观对苏缨说:“刚才我已帮你领了被褥衣物,旧的,浆洗过还算干净,回营房吧。”
苏缨对秦观说:“怎么办哪,昨天晌午,那两个人还来给我道过谢,我们说了好一阵子,那个叫稽丑的千恩万谢了我半天,还给我带来了包牛肉,我拿与你一同吃了的,想必是之后就跑了,你说我跟吕将军说不说啊?”
秦观坚定的目光看了苏缨一眼:“再末讨了没趣,说那些做甚,再说,你是想让他们被抓住!你现在说什么也都是无用,况且你也不知道他们会逃跑,说了,怕将军对你心生嫌隙,好了,走吧!”他拉了她的胳膊就走,他心里惊了一下,这样细的臂膀!
苏缨身子被斜拽着,再一次沮丧的想到:下面我该怎麽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