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没有一丝光亮从其中透露出来,再夹杂着空气中硝烟的味道,简直令人窒息。
可也就是这么个天气,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破败的青衫,站在一幢擎天的高楼面前望了望天自顾自的说了句:“唉,还是这么个天气。”但他也马上低了头,用脚扫了扫地上的垃圾,又用手抚了抚面前桌子上的灰说:“算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开始吧。”
就随着那“吧”的声音一落下,男人就在桌前挺直了腰板,换了腔调开始说起了什么故事来。说来也是奇怪,也就一瞬儿的功夫,男人的周围就涌出了一大堆的人,其中一个人说着:“诶,罗先生开始说书了。”
这罗先生面前各色人物都有,有穿着绿皮军衣捉着兵器的,有抱着孩子不断摇晃的,有抽着烟一脸不屑的,有牙牙学语的孩子,也不乏拄着手杖捋着须发的老人。
关于这罗先生的传言,也如这面前形形色色的人一样,被传的光怪陆离,真假难辨。有女人说他面巾下的脸帅得令人惊叹,高挺的鼻梁,俊秀的双眸,再加上他摄人的声线令人着迷;有军人说他来路不正,因为他那左眼之上是有一道疤的;有老人说他这神色像极了传说中的一个唐留仙。
尽管议论万千,但这罗先生在这说书倒是镇静自若,时间在罗先生的嘴里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夜里,道路两旁的灯也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
“叮…叮…”一声拉长的警报响起,人们便往四处慢慢地散去了,应着这警报离散的不仅是人群,罗先生背后的这幢高楼上醒目的“天上人间”,只一声,这“天”字就重重的砸到了地上。罗先生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尽管他也摇了摇头,但他如初一样抚那眼前的桌子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是与这浑浊的乱世并不相称,那温润至极的目光,就像人们渴求已久的希望。
此时警报声还在持续,知道里面一个雄浑的男声说起了话来,警报声才慢慢地小了。“已至今晚九点,到了宵禁的时间,敬请各位民众速回各自居处,我是今天的值日将军李焱,谢谢诸位配合。”
人也散了,警报也停了,这罗先生才解开了面巾,脱去了青衫。衣裳一褪,眼前的男人真还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清爽干净的衬衣,完美的面庞就和女人们口口相传的一个样子。而且,也确实应了军人所说,他那左眼的眉峰还真有那么一道疤。
这时候一个军士跑了过来对着罗先生说:“夜央,走吃饭去。”罗夜央向四周环顾了一眼,才同那军士一起走了起来“好,吃饭去吧。”
那军士带路所去的餐馆上挂着一个“军营特供”的牌子,罗夜央和军士才刚挑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马上就有人端上了饭菜,一荤一素一小碗汤,很是严格。
那位军人看了看眼前的饭菜,取了碗筷边盛着饭便对罗夜央说:“还说书呢?唉,这现在的北京儿,就军人还强点儿,你呀…”话还说着说着,罗夜央接过了话茬说:“李凡,你也不用说些什么,你看你现在在桌子上摸来摸去,没有酒杯,还是不习惯吧,要我说现在没什么好的职业。”那个叫李凡的军人听了笑了一笑说:“好咧,吃饭,吃完回家睡觉。”
罗夜央听到这儿叹了口气,又望了望那黑压压的天说:“可是,这夜还未央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