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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主的婚事

庆功晚宴和接风晚宴合二为一,阿爹带着若云参加晚宴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晚宴仿佛格外的华丽,篝火照亮了草原的天空,美食美酒,美丽的舞蹈,女眷们盛装出席,眼前红珊瑚饰品琳琅满目,透着草原特有的奢华。

大汗率擎苍、阿阔及众朝臣纷纷围绕思克大汗和阿班王子,气氛空前的热闹热烈。优美的音乐响起,颖格公主随声起舞,只见她舞步轻盈,弯月明眸,如风中仙子一样飘逸,长发随风摆动,曼妙的旋转于舞池中央,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面色明丽,美不胜收。所有入宴的男子无一不目瞪口呆,所有女子则嫉妒的眼睛发红,若云远远望去每个人的都看到入迷,阿班王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颖格,与颖格公主的目光相遇多了几份不淡然。若云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经意遇到擎苍的目光,他目光温柔的向她笑笑,隔着远远的人群向她举了举酒杯。若云感觉脸上发烫赶紧躲闪,“这是怎么了,难道擎苍?”若云心砰砰一直跳,擎苍今天的表现明显的在向她暗示什么。

白天擎苍送她的是一把小小的匕首,造型精致,刀锋锐利,正是她喜欢的一心想得的东西。然而她对擎苍呢,首先擎苍是大汗的儿子比若云大四岁,他英俊豁达,以前都是和哥哥一样照顾着他们,或许是她的错觉。但是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她的如意郎君不会是擎苍,她虽然从小穿越过来,她还是不会接受一夫多妻,她始终坚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即使是终生不嫁也不与人共侍一夫,而蒙古的男子见美女就会抢来,岂止是一夫多妻啊,对于这点若云再清楚不过了。舞蹈完毕所有人热烈鼓掌,只有若云在走神,大汗和阿班似乎向着若云的方向瞧过来了。“若云,若云,你在想什么?”阿爹扯扯若云的衣角,“哦,阿爹,我,我在想公主的舞跳得可真好看啊!”若云搪塞着“舞已经跳完一会了,别出神!来,吃!”阿爹顺势夹了一块香喷喷的烤羊放到若云盘里。就这样若云的思绪被阿爹给揪回来,她一紧张羞得脸蛋红红,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艳丽。

宴会结束了,若云过去的十五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事情,为什么这几日阿班王子的出现和擎苍的表现就扰乱了她的思绪,回去的路上阿爹也发现了晚宴的异常,“阿云,告诉阿爹,你可是有什么心事?”若云和阿爹的对话从来都是这样的直接“阿爹,没有,阿爹我在想大汗会把公主许给阿班吗?”阿爹一愣,他好像很意外,为什么若云会问这样的问题。“这个阿爹不能妄猜,不过阿爹高兴的是,看来我女儿长大了,哈哈哈”阿爹好像误会了什么似的哈哈的一笑而去,留下表情木然的若云!

接下来的几天风和日丽,大家和阿班王子一起畅游,草原上荡漾着几个年轻人快乐的歌声。若云因为大家去狩猎不喜欢参加所以呆在河边抓鱼,她把鱼儿抓起来然后用红色的染料染红鱼鳍和鱼尾再放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鱼儿啊鱼儿,你们一定要飞到最快乐最幸福的地方去。”一上午若云就只干这一件事,她仿佛希望所有的鱼儿不仅仅在水里游而且可以自由自在的飞,不仅仅在冰冷的水里游来游去,而是可以近距离的拥抱太阳。

河水清澈见底,偶尔有几尾被染过的鱼游过,若云觉得有了翅膀的鱼显得格外美丽。不知道为什么若云和前世一样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他在潜意识里担心着那个悲伤的故事。

擎苍静悄悄的出现在若云的身后,他本想拍若云的肩膀,却被若云少有的安逸感染的一言不发,看着若云手里被染红的鱼,和若云红红的手指,他摇摇头轻咳了一声。“咳!云姑娘你这是来改主意来捉弄鱼了吗,可怜的阿阔被你抛弃了。”“擎苍哥哥,你不是去陪阿班王子了吗?“擎苍笑笑道”王子有美人相伴,我去岂不是多此一举?”“你是说颖格公主和阿班王子吗?”他背着手看向远方“难道还有其他可能吗?”恰巧远处几朵白云飘过,“这片云可真美啊!白的可人!”

若云没有理会擎苍,继续把染好的鱼放到水里!“难道云姑娘想让鱼长翅膀不成,想让鱼儿飞到天上去?”若云点点的看着擎苍“那是自然的!不过鹰哥哥找云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擎苍压低声音,“来告诉你父汗就要给颖格指婚了!”若云心中略过一丝惊讶“啊!果然如此!不知大汗究竟将公主指给谁呢”若云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感,但是究竟会不会是个她认为的悲剧,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具体父汗还没有明说,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阿班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吧?!”若云嘟着嘴咬着唇,良久默默道“但愿如此吧!”

“你会很失望吗?“擎苍挑眉看着若云,若云蹙起眉头,转脸道”鹰哥哥此话怎讲?“擎苍踱了两步,”难道你不喜欢阿班王子?“若云苦笑一下,“鹰哥哥啊,我和阿班王子仅仅见了几次面而已,我怎会如此草率啊!我要找夫君必定是相知甚深者,对于我连了解都不了解的人云儿怎会动情,再说我找夫君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那?无需徒增烦恼。我一辈子不嫁人都有可能的,此生伴随阿爸足矣!”擎苍眼睛里带着微笑,一直摇头,半天他沉默不语。“回去吧,中午吃烤羊如何?”若云瞪了一眼擎苍“哥哥烤的就吃!”擎苍又笑又摇头无奈的奔向营地,若云呆呆的立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远方。

若云在阿爹的催促下回帐用膳,大汗晚上安排晚宴为思克大汗送行,篝火熊熊,歌舞升平,大汗突然站起,唤颖格公主到身边,颖格公主较之前些时日更家美丽动人,笑容娇羞,犹如含苞待放的玫瑰一般,开在每个在人的心间。“诸位,爱女颖格聪慧睿智,美丽贤淑,伴父十八年有余,今承蒙思克大汗厚爱,大汗亲自来我部求亲,作为格儿的父亲,现在我做主,将颖格公主许与思克大汗。”大汗声音高亢洪亮,响彻夜空,大汗语惊四座,宴会仿佛嘎然而止,大家的笑容僵持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若云心中一怔,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心痛的向颖格看去,但见颖格公主神色平和,语气缓慢的上前谢恩,思克大汗脸上笑容堆成一朵花,宴会依然继续……没有像若云想的一样公主哭闹的壮观场面,公主的平和让若云吃惊,她很难想象十八岁的颖格公主接下来将要面对一个与自己父亲年龄一样大的男人过日子。“难道这就是结局?”若云自言自语,放眼望去除了阿班和阿哲神色严肃,阿阔还沉浸在惊愕中,其余人们安静片刻,便恢复了宴会开始时的兴高采烈。是啊他们有什么不开心的那,自此两部落永世修好,不再发动战争,和平共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长久的恩泽,所以大家庆贺是应该的,但是为什么指婚的不是阿班而是阿班的父王?若云心中苦涩,不由的紧蹙了眉头,呆呆的盯着远处熊熊的火光。

若云在宴会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偷偷溜出来了,她远离喧嚣的人群,躺在软软的青草地上,闭着眼睛遐想,不知道天上的星星现在在干嘛,他们有看到地面发生的这一切吗?牛郎织女的故事也未必有如此的残酷吧。

“云姑娘,公主回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擎苍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若云身后,若云起身看了擎苍一眼,便与擎苍一起奔向颖格的大帐,帐外阿哲和阿阔正在焦急的围着门口踱来多去,若云轻唤了声“公主”帐内传出公主温柔的一声“进来吧”若云便快步入帐!

帐内颖格背对着帐门正襟危坐,若云眼中含泪“公主你?”颖格淡淡的说”我很好,我没事!”若云不死心继续追问“可是,你和……“不等若云把话说出来,颖格便打断了若云的话“这是我父汗的命令,我只能遵从。”若云已经声带哭腔“可……”“不要再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云妹妹最了解我,我会和我祖母一样坚强,作为蒙古女子这是我该做的,能为父汗分忧是做女儿的荣幸。我不会让我父王为难也不会置我部的子民于不顾!”若云心中愤愤,但此刻所有语言都哽在胸口,她慢慢转过身“若云告辞,公主保重!”“慢!妹妹帮我把这个带给阿哲,替我谢谢他!”颖格依旧背对着若云,手中却掏出一个锦盒,若云踱到颖格跟前接过她手中的小锦盒再无言语,她静静的望着颖格,悄然退出大帐。颖格始终没有回头看若云,但泪水肆虐了她娇美的脸,脸上的妆容在泪水的浸泡下彻底变花,自此也许颖格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娇美面容了.若云走了许久方才退出帐,她将锦盒递给阿哲,“阿哲哥哥公主说谢谢你!”阿哲接过锦盒,紧紧的攥住,面如死灰!

若云心痛不已,她恨恨的甩了衣袖,转身飞速跑向马帐,拉过一匹白色的烈马,飞身跃上马背。一直跟在身后的擎苍见若云情绪失控,他一个机灵也跟着跳上马。他坐到若云身后,一手勒紧马缰抱紧若云,一手奋力挥动着马鞭,烈马儿闪电般的在夜色笼罩的草原中狂奔,任凭呼啸的狂风如利剑般锋利的吹过脸庞,泪水顺着若云的脸颊流淌,无声无息,两人一路无语。

若云回到帐中的时候啊爹已经等了好久,“阿爹!”若云一头扑到阿爹怀里放声大哭。阿爹任由若云哭泣,目光注视着跳动的烛光,坚定而温柔。若云终于不哭了,这是穿越后第一次哭泣,无奈的哭泣。耳边传来阿爹温柔而坚定的声音,“云儿不哭,云儿,大人的世界你不懂,大汗有他的苦衷,但是你要相信,世界上美好的事情还很多,以前你总对爹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爹爹何尝不曾思考,虽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大逆不道,但是爹爹相信这样的话,也会永远守护着你。爹爹一生别无他求,爹爹只有你,你的命运爹不会教给任何人,相信爹!!早点睡吧”阿爹转身出去,若云凝望着那宽大的背影,脚步坚定,腰身笔直,烛光跳动发出啪的一声,如燃烧生命的般的舞动着……

公主大婚定在半月以后,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大家都为公主的大婚做准备,整个营地表面一片喜气洋洋。据说大汗指婚的第二日阿班王子便不辞而别,去向未知。阿哲自晚宴再也没有露过面,思克大汗第三天从营地出发归属地准备迎娶公主。阿阔倒是经常来找若云,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擎苍的原因阿阔仿佛对若云刻意的保持距离,擎苍偶尔到阿爹的大帐讨论兵书历史,若云一改往日的活泼不主动和任何人交流。

“若云,阿姐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去给她送行吧!”阿阔、擎苍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若云,若云重重的点点头。来到公主大帐,若云仿佛看到了几日前的快乐的抢夺礼物场景,才几日时间美丽的公主已经变得如此消瘦。“阿哥、阿阔、云妹,你们快来坐!”若云紧紧抓住公主的手,泪水却不由自由的往下流“公主,您保重!路途艰辛,若云无以相送,这是我一直戴在身上的玉镯,愿它能替我常伴公主左右!”颖格轻轻的擦掉若云脸上的泪水,微笑道“这大喜的日子,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要这么伤感!玉镯我收下,等我无趣的时候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便会开心。别哭了!要不阿阔又该来取笑你了!”说完她也拭了拭湿润的眼角。“阿姐,你如果能回来就回来看我们,如果谁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阿阔,我决不轻饶他!”阿阔拍拍胸脯,一脸纯真,样子有点傻,颖格和若云破涕为笑,“傻孩子,阿姐是去嫁人,又不是去打架。”擎苍一直默默的站立着,他眼神平和、充满暖意的看着颖格“颖妹,阿哥别不多说,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难事回来找阿哥,阿哥这永远是你的家!”正说着大汗踱步入帐,四人对大汗行礼,大汗阻住他们哈哈笑着道“吆,都在这儿啊!颖格,明日就要嫁人了,阿爹不舍啊!但是女大不中留!阿爹有几句话要交代一下。”若云、擎苍、阿阔见此情景,起身告辞,退出了大帐。

“若云、阿阔,我们都早点回去歇息吧,明天我们要开开心心的送公主出嫁,不要让她再感伤!”若云、阿阔道了声“是”转身告辞,擎苍抬头若有所思的望向远方。

公主的大婚如期而至,大汗为公主准备的嫁妆格外丰厚,珠宝金银,牛羊马匹,兵器侍卫,仆役随从浩浩荡荡。公主妆容华贵,面如姣月,目如冰湖,华美的罟罟冠直耸入云。送亲由阿阔和大王子前往,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威严壮丽,大汗身穿朝服,目光温和,眼中仿佛闪烁着泪光。可怜天下父母心,大汗此时不仅仅是大汗,此刻他更是一个普通的送女出阁的父亲。

望着送亲的队伍远去,若云低头凝思,即使再丰厚的陪嫁是不是也无法填补公主心中的裂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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