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铭辉点头,认真道:“以前都是强制性规定标底,我们不拿标底怎么能中标?只是这次的难度有些大而已。”
任建试探性地看我一眼;我坚定地回瞟他一眼。
魏一停止对他那完美得我都不忍心折腾的指甲的折腾,抬起头来说道:“标底资料一分为二,分别在招标代理公司和吴云帆手里。”
我诧异道:“这么快就能把标底做出来?”
魏一又去折腾他的指甲,低着笑道:“说明惠东明早就在安排做这事嘛。”
孙铭辉向前倾着身体,盯着任建说道:“代理公司我来搞定,你们搞定吴云帆!”
任建沉默半晌,点头。
…………
启动海妃,我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们已经作出决定,不能利用咱这身本事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你别想着劝我,我绝对不会同意。”
任建啧道:“真不知道咱们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我想了想,认真道:“贱人,咱们作这个决定不仅仅是为了求得一个心安,更主要的是为了咱们自己的安全。你没有大师兄,所以你不知道咱们随时都有身陷危险的可能。因为放在整个修真界,咱们这点本事真的算不上什么。”
任建语气有些犹豫,说道:“或许是你草木皆兵呢?”
我扭头瞪了任建一眼,说道:“八大处你知道吗?个个都比你我厉害。其他不说,那次吓苏小月,若不是我师兄的人也在场,我当时就可能遇着麻烦。咱们是在明处,人家在暗处,你说咱能不小心一些吗?”
任建有些不以为然,说道:“咱们干的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那些人有必要随时盯着我们?”
我再瞪任建一眼,说道:“说到苏小月我又想起一事,他已经知道我的身手,而且他可是一直盯着我的,这个你不能否认。如果你这次轻举妄动,说不定会被他抓住把柄。”
任建沉默片刻,说道:“我用普通人的手段去争取,你不会反对吧?”
我想了想,没有说话。
…………
单望咖啡厅。
韩泽海面色凝重,说道:“情况你们都知道了?”
任建点头道:“代理公司的资料由孙铭辉他们去拿,应该问题不大,可吴云帆手里那部分就有些不好办啊。”
韩泽海长出口气,闭眼靠着沙发不语。良久,他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看着任建,说道:“我知道吴云帆的软肋。”
任建微愣,问道:“是什么?”
韩泽海似笑非笑,说道:“谁也看不透吴云帆这个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城府有多深,但我知道他对亚亚却是真心的。”
我暗自一惊,看向任建。
任建似乎有些发怔,又似乎面无表情,整个人显得波澜不惊,让人猜测不透他此时是心如死灰,还是平静如湖。
韩泽海哈哈一笑,拍着任建的手说道:“小任啊,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别多心。其实呢,作为亚亚的父亲,我更希望她接触的人都像你这样阳光一些。毕竟,没有哪个父亲愿意把女儿交由一个任何人都看不透的男人去照顾。”
任建依旧波澜不惊,说道:“我知道。”
我有心改变眼下我拿不准但感觉不太和谐的气氛,说道:“韩董,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工程的问题,咱们有必要继续参与吗?再说,工程十个点给了孙铭辉后,咱们的利润实在有限。所以,我觉得与其继续费时费力地争取工程,倒不如直接放弃,以图下回。”
韩泽海摆摆手,说道:“小何啊,你们还年轻,不能体会韩叔的心情。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是要坚定地参与其中。如果最后能够拿下工程,那我就直接和宋义站在了一起。你们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吗?那可关系着我的身家性命啊。”
任建突然一笑,说道:“韩叔,我尽力。”
…………
回到黄忠小区,天已微黑。
我重重躺在沙发上,叹道:“十月十七日,庚戌月、甲申日,按说今天也不算什么好日子啊,怎么什么事都赶在一起呢?真是累死人不填命!”
任建一边收拾他自以为英俊无敌的脸蛋,一边叹道:“你可以休息,我却还要再去累,你在那干嚎什么?”
我一咕噜坐起来,奇道:“你还要出去?干什么?”
任建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是工作啊!咱那支录音笔放哪儿?”
我迟疑道:“在我包里。贱人,你说咱们真有必要继续做下去吗?”
任建直直盯着我,半晌说道:“有了两百万,你房子也买了,我要买什么也都不是事。案子,这话可是你当初对我说的,怎么现在反倒犹豫了?”
我倒嘶着气,皱眉道:“话是没错,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有些担心。”
任建嘿嘿笑道:“案子,什么时候你把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德性改了,我就真正服你。”
我丢出一个白眼,说道:“谁稀罕你服?你去也行,我必须跟着。”
任建头一抬,满脸无奈道:“能不能给我留一些空间?”
我嘿嘿笑道:“我是为你好,今天这么累,我难道不想好好休息?我盯着你点,防止你犯错误嘛。”
任建皱眉道:“你实在要来,我也没办法阻止你。不过先把话说在前头,我不管你那片花花绿绿的东西,但你不能影响我。”
…………
欧洲房子。
任建在荷叶、荷花间坐了约摸十分钟,惠又诗一脸喜色地赶到。
任建一脸灿烂,笑道:“诗姐,这次你真的要帮我。”
惠又诗嫣然一笑,伸手抚住任建的左手,说道:“你跟我还这么客气?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肯定不会有问题。”
任建微笑,右手从怀中摸出录音笔,说道:“今天我们的谈话都录下来,录音笔由你保管。”
惠又诗面色微异,说道:“小建,到底是什么事?”
任建将录音笔按下,放在桌上,说道:“吴云帆手里有标底资料,我想得到。”
惠又诗缩回手,有些迟疑道:“小建,自从我们在一起,我和他基本就分开住,而且他那人特别谨慎,我想这事……”
任建伸手将惠又诗的手握住,笑道:“诗姐,我可不愿意你和他再发生点什么,但你们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定会有办法,是不是?”
惠又诗咬着嘴唇不语。
任建向后靠着沙发,似笑非笑,说道:“今天韩泽海给我说了一句实话,说是吴云帆自始自终都没有忘记韩亚。”
惠又诗咬着嘴唇,双手十指交叉揉动,似乎想捏破掌心中并不存在的一颗核桃。
任建叹了口气,说道:“可悲的是,我发现韩亚也仍然没有忘记吴去帆。诗姐,你也知道我和韩亚的关系,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惠又诗没有回答任建的问题,半晌,仿佛自言自语道:“说到底,我们两个都是可悲的人。”
任建没有说话,一脸默然;惠又诗若有所思,挑眉不语。
沉默数分钟,任建突然笑道:“诗姐,我能等你消息吗?”
惠又诗抬头看着任建,半晌点头道:“你等我消息。”
任建起身拍拍惠又诗的手,转身离去。
我久久没有收回道识,因为我看到一抹浅黄如妖气一般在录音笔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