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早便来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看着淑妃身形消瘦,面露倦色问道:“哀家瞧着你的面色憔悴,可否是身子不适。”淑妃抿了抿嘴唇答道:“多谢太后眷顾,臣妾无碍。”
淑妃强颜欢笑,太后看在眼里问道:“可是在为三阿哥禁足之事烦忧?”淑妃听后即刻辩解:“臣妾没有,三阿哥办事不力导致灾民暴乱,皇上惩罚他让他长长记性也是对的,臣妾不敢烦忧。”
太后心疼的说道:“你也不必辩解,普天之下母亲爱子皆是如此。当然更不必担忧,依哀家看来,爱之深,责之切。皇上此次重罚三阿哥是恰恰说明皇上对三阿哥给予厚望。”
淑妃听了此语,心里很是欢喜。前几日皇上在朝堂上夸赞五阿哥年轻有为,是可塑之才。淑妃就一直为三阿哥担心,如今听太后一番话淑妃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想到今日来慈宁宫的目的,淑妃收回喜色接着说道:“虽说如此,但三阿哥如今依旧被禁足。当然皇上小惩大诫让他长长记性,往后办事顾虑周全些也是好的,只是臣妾心里还有一事,三阿哥的婚事……”
太后也猛然想到了三阿哥的婚事,之前许给三阿哥的大学士之女兰沁因为身子欠佳,因此婚期推后。这半年过去了,当初在寿宴上定的三门婚事,如今其他两位皇子都已成婚,只有三阿哥一人的婚事迟迟没有落定。
太后询问道:“不知这大学士的女儿如今身子可大好了?”淑妃连连点头答道:“回太后,已经大好了。”太后正欲开口。门外的宫人通报道:“皇上驾到。”
皇帝一身朝服,行动中显示出帝王的高贵与威风。淑妃上前行礼,皇帝看着淑妃面带愁容的样子,心里已知淑妃在为辰安之事担心。落座后,皇帝开口说道:“儿子刚进来时,仿佛看见皇额娘与淑妃在商议些什么?”
太后笑道:“可不是嘛,我们在想三阿哥的婚事。听闻大学士之女如今身子大好,不知皇帝的意思是将他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皇帝看着太后的意思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便揣摩着太后的心意答道:“皇额娘觉得什么时候妥当。”太后笑了笑,看向皇上说道:“依哀家看,这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年下,若是等到过完年在办,这日子越等越长,不如抓紧时间,就在年前将婚事办了吧,你们以为如何。”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也好,终究是要办的,早一日成家,辰安也就早一日成熟。”淑妃站起来向太后与皇帝行了大礼。
太后十分欢喜的看向皇帝说道:“既如此,三阿哥的禁足便免了吧此次他也得到了教训,想来以后行事会妥帖些的。”皇帝点点头答应了。
淑妃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看皇上今日对辰安的态度,说起成亲一事也是满口答应,看来正如太后所说:爱之深,责之切。辰安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依旧没有改变,而自己这一月以来的担心也算是没有白费。
很快,三皇子的喜讯传遍的京城。欣宁听着丫鬟传来这个消息时心中依旧一惊,虽然早已料到,而且还是自己促成此事,但欣宁的心中依旧不是滋味。
以前听到大学士之女兰沁身子不好,不能马上成婚。欣宁的心中闪过一丝庆幸,她曾幻想过,如果皇上考虑到兰沁身子不好,因此想要为三阿哥另择一位福晋,又或者兰沁重病缠身,一命呜呼。
可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再也没有回环的余地。欣宁望着窗外的雪,想到那日在三皇子的花厅自己说的话,欣宁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提点三阿哥,让他用婚事之便来解自己的禁足。
屋外的雪依旧在飘着,只是这几日雪渐渐的小了。欣宁瞧着屋外一个红衣丫鬟向屋子里走了进来,红色的衣裳在雪地里格外的抢眼,欣宁仿佛看见了三阿哥大婚之日兰沁穿着一身红衣,不禁怒火中烧。
只听见红衣丫鬟禀报:“二小姐,夫人说沐霖少爷来了,请小姐出去见一见。”看着二小姐呆滞的神情,小丫鬟又将话高声说了一遍。可是欣宁依旧没有反应,红衣丫鬟继而又叫到:“二小姐,二小姐,夫人……”
不等丫鬟说完,欣宁怒拍桌子吼道:“知道了。”丫鬟吓得跪倒地上连连磕头,不知自己怎的得罪了主子。欣宁看着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才回过神来说:“你起来吧,我待会就去。”
丫鬟走后,欣宁揉了揉头,想到自己刚才在下人面前失态,心中十分懊悔。
沐霖前来探望向夫人,向夫人此时已经大好。欣宁到时,只见向夫人与沐霖在闲谈,向夫人的眼里充满了对沐霖的欣赏。长姐也在一旁赔笑着。
欣宁环顾四周,四妹与五妹都来了。却不见悠月的身影。这是蓉儿进来回话道:“回禀夫人,小姐身子尚未好全,不宜见客。”
欣宁心里默默的笑着,她知道,悠月的病只是风寒,这几日应已康复,悠月不是不想见客,恐怕是不想见沐霖。与其看见心爱之人与长姐相谈甚欢,眉目传情这样的场面,她怕是不知道如何自处,索性躲着不见。
欣宁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她知道这样的场景,虽是让她出来陪客,可是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倒四妹清欢一直在旁边不时的插话,又不停地在沐霖身上打量着,毕竟是孩子,不谙世事,不懂得夫人让自己前来不过是为长姐做陪衬。
清欢看着沐霖身上的荷包欢喜的叫到:“沐霖哥哥,你身上的荷包好漂亮啊。”沐霖笑着将荷包取了下来递与清欢说道:“这还是你悠月姐姐给我的呢。”
清欢细细的大量着手里精致的荷包,爱不释手。瑾惠与欣宁也上前细细的欣赏这荷包。欣宁看着这上面的花纹,不禁暗暗的笑着。自己还在等待时机,正愁如何将悠月对沐霖的心意告诉长姐,可是竟没想到竟这样被清欢无意捅出来了。
从清欢手里拿过荷包,欣宁假意再打量一番说道:“真是别致,山中有木,木上有枝,这枝叶绣得真是精细,三妹为这荷包也是费了功夫。长姐你看是不是?”
瑾惠的立刻呆住了,接过欣宁递给她的荷包,拿在手上,上面的绣的东西很是刺眼。山中之木,木上之枝,每一针都刺痛心扉。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荷包的寓意简直让瑾惠难以置信,她从未想过,悠月竟会对沐霖有意。
瑾惠转过头去看着沐霖,只见沐霖脸上十分的疑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瑾惠与沐霖对视着,屋子里异样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