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月醒来时,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甚是乏力。昨日夜晚那样严寒,悠月披着一件外衣在雪地里站了许久,寒气入侵便病倒了。
瑾惠急忙前来,看见悠月的脸十分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内疚的哽咽:“是我不好,昨日那样冷却执意带着你们去清泉寺。”悠月艰难的启唇道:“长姐不必自责,是我昨夜踢了被子所以才受了风寒,与去清泉寺无关。”
悠月正说着又不停地咳了起来。瑾惠急忙侧身坐在床上,轻抚悠月的后背,眼泪随着悠月的咳嗽声一滴一滴的落下。
蓉儿见瑾惠哭的那样伤心自责,心有不忍的宽慰道:“大小姐不必自责,去给夫人祈福是小姐的本分,况且您与二小姐都没有受寒,想来就不是在清泉寺受寒的。”
瑾惠听着蓉儿的宽慰之语,心中的自责略微减了几分。吩咐了大夫与悠月身边服侍的人才离开。
闲池阁内,欣宁正在梳洗便听见下人们说起悠月着凉一事,心中暗喜,唤来侍女小娇细问道:“听说三小姐病了,可是真的吗?”
小娇答道:“是真的小姐,奴婢听说天还没亮三小姐房里就急召大夫,传早膳的时候奴婢看见大小姐匆匆的往二小姐房里去了,刚听说大小姐离开三小姐房里也没用早膳就去了佛堂。”
欣宁很是震惊:“佛堂?她当真病的有那样严重吗?昨天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
小娇知道欣宁与悠月素日不和,若是将悠月的病情说重定能讨欣宁欢心,斟酌着答道:“病来如山倒,在生龙活虎的人也不就一两天就病了吗,这人哪争得过天。她这一病不要紧,倒是苦了大小姐。”
欣宁疑惑的眼神看着小娇,小娇便继续说道:“大小姐以为三小姐是因为昨日去清泉寺才受了凉,现在早膳也没吃,在佛堂为三小姐祈福呢。”
欣宁放下手中把玩的朱钗,小娇看见镜中欣宁那仇恨而又嫉妒的眼神,不一会,欣宁的眼角完成美丽的弧线,看着似笑非笑。嘴里喃喃道:“不知是身凉还是心凉。”
小娇听见小姐嘴里嘟囔着什么话,却被小丫鬟的脚步声掩盖了,终究不曾听清欣宁嘴里念的话。
小丫鬟进来将手里的信递给欣宁,丫鬟一走,欣宁便急切地打开了信,小娇只见欣宁的脸上充满了怒气,原本娇美的面容愤怒着使人不敢靠近。屋子里顿时陷入让人畏惧的安静。欣宁手里的信纸也被愤怒的手捏成一团。
欣宁的手紧紧的抓住手里的信,良久才拳头缓缓张开,将信理了理放在烛火上,很快,那封让欣宁愤怒的信化为灰烬。欣宁凝视着晃动的烛火一言不发。
突然,欣宁抬头盯了一眼小娇,小娇会意即刻附耳倾听,欣宁低声吩咐:“去吩咐一辆马车,明日我们出府。还有……这件事定不能让府里其他人知道。”
小娇疑惑的看着欣宁却又不敢多问,只好离开去安排马车……
悠月静静的躺在床上看向窗外,雪上的光射在屋子里有些晃眼。远处的雪渐渐的化为雪人的模样,那雪人还和儿时的一样充满童真,自己与沐霖,长姐,靖宇在院子里打闹。
眼泪模糊了双眼,泪眼朦胧间,雪人慢慢融化成为一滩水,水渐渐的变为一地雪,只是雪人再也回不去了。
虚掩的漆黑的门被推开打破了屋子的静谧与回忆。悠月慌张的用被子擦泪,靖宇的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悠月不能分辨这是回忆里的少年还是现实。她期待的寻找着靖宇身后沐霖的身影,却始终没有。
蓉儿将漆黑的门再度掩上,期待随之落空,眼眸里只剩下绝望。
靖宇紧张的询问着,即使在来的路上已经问过蓉儿许多遍。看见悠月苍白的脸,靖宇蹙眉回头责问蓉儿:“不是说吃了药快好了吗?”
悠月看着蓉儿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靖宇说道:“不关她的事,我是快好了。”悠月挣扎着要起来,靖宇正欲扶悠月躺下却又收回了手,男女授受不亲。蓉儿见状立即上前扶悠月躺好。
靖宇拿出手里握着的瓷瓶:“这是治伤寒的药,你试一试或许有用。”说完又拿出一个盒子,笑着说道:“这是沐汐让我带给你的。”
悠月开心的笑着,沐汐对自己总是那样上心,除了长姐,也只有沐汐了。
悠月好奇的看向那盒子询问道:“是什么。”靖宇笑道:“不看也罢,是人参,我都劝过她了,你这儿怎么会缺人参呢,可她依旧一意孤行。”
悠月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憔悴的面容焕发光彩,悠月抚摸着手里的盒子,打开看时的确是一支人参,悠月的眼泪滴在人参上。这就是沐汐对自己的情意,常言道关心则乱,沐汐即使知道自己不缺人参,却依旧将参送来。
靖宇笑道:“一支人参就这般感动,明天我就派人送一匣子的参来。”
悠月破涕为笑。
靖宇走后,悠月抱着手里的盒子与药瓶呆呆的看着,沐汐与靖宇都知道自己卧病在床,可是依旧不见沐霖哥哥的身影。若是长姐病了,恐怕不等现在,沐霖哥哥早就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
蓉儿看见悠月呆滞的神色,上前询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悠月抬起头来强颜欢笑:“没什么。”
蓉儿看着悠月心中若有所思,面带愁容的样子宽慰的说道:“小姐不要胡思乱想,您这一病大小姐可是十分心疼,今天在佛堂跪了半日为您祈福。靖宇少爷与沐汐小姐也十分的关心小姐,这福气别人求也求不来啊。”
悠月闭上眼沉思:是啊,长姐待自己这般好,自己再也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沐霖哥哥没来,往后自己也不要再期待,这样才对得起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