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来得晚些,天刚亮,瑾惠便带着欣宁与悠月去了清泉寺,寺里的僧人伴随晨钟的响声在诵经。
瑾惠刚到清泉寺门前便派人前去通报,住持慧能急忙迎了出来。瑾惠曾多次随母亲来过清泉寺上香,与慧能住持也算是熟识。
慧能双手合十说道:“不知小姐今日驾临小寺,有失远迎。”瑾惠也回礼然后说道:“家母进来身子不适,故与家中几位妹妹们前来祈福,打扰住持清修了。”
住持慧能询问了向夫人的病情后,便带着瑾惠一行人来到了大雄宝殿。
大殿内供奉着许多的佛像,闪烁着的金光给人庄严且又踏实之感。宝殿正中间供奉的是释迦牟尼佛,左边是药师琉璃光如来,右边是阿弥陀佛,此为横三世佛。
慧能住持带着瑾惠与众姐妹先拜过了释迦牟尼佛,又郑重的在药师琉璃光如来像前跪下颂念着。悠月抬头看时,只见药师佛右手膝前执胜珂子果枝,左手捧着佛钵,位于莲花宝座中央,身后则是远山,祥云等物。悠月闭上眼,心里不停地重复默念:望夫人能够赶快好起来,阿弥陀佛……
欣宁睁开眼盯了一眼小娇,眼光凛冽带有质问,虽然欣宁没有说一个字,但小娇领会了小姐的意思,她也很疑惑,昨日小厮传话说沐霖少爷近两日都在清泉寺,不知为何今日来了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欣宁看着小娇不知所措的慌张神色,面带怒气的转过头来,继续像瑾惠与悠月一样闭上眼,心里却很是愤怒与失望。
半柱香后,慧能住持恭敬的朝佛像拜了三拜,便站了起来,瑾惠等也跟着起来。
慧能将供奉于佛前的一串佛珠小心翼翼的递给瑾惠,嘱咐道:“小姐回府后将此物放在夫人的枕边,此物在佛前供奉已久,定能保夫人之疾痊愈。”瑾惠感激不尽,双手合十向住持拜了一拜然后恭敬的收下佛珠。
慧能将瑾惠等人送出佛殿,瑾惠向住持辞别后刚一转身便看见沐霖的身影。
沐霖先是一愣,而后面带喜色的朝着瑾惠走来,有些日子不见,瑾惠瞧着沐霖憔悴了不少,但虽是如此,依旧有着少年特有的英气与神采。
悠月心里一震,竟然能在寺里与看见沐霖,简直意想不到。她很欢喜,不过渐渐的却发现,沐霖哥哥先是与主持寒暄一番后,便一直在问候长姐,对她只不过是一个应付的微笑而已。
欣宁邪魅的一笑,本以为今日沐霖不会来,没想到上天还是成全了她,没有让她错过一场好戏。她紧紧的盯着悠月的神情,哪怕是一次细微的眨眼她都不放过。
看着悠月皱起的眉头,欣宁的心里十分的满足,看着悠月难过的低下头,似乎不忍看见长姐与沐霖亲切的样子,欣宁更加肯定了自己以往的猜想:悠月的确对沐霖有意。
欣宁又看向瑾惠与沐霖。
沐霖目不转睛的盯着瑾惠,有些有些心疼的说:“瞧着你憔悴了不少,病去如抽丝,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你今日诚心前来祈福,又这样严寒的大雪天气,想来佛祖也会感念你一片孝心,夫人定会好起来的”
沐霖说完又盯了一看住持,住持会意,附和说:“世子说的正是,小姐不必过于担心,只要将这佛珠放在夫人枕边,不日内定将痊愈。”
瑾惠向住持行礼说道:“借住持吉言,等家母痊愈,瑾惠定当前来还愿。”
瑾惠看了看天,便说道:“时候不早了,瑾惠告辞了。”
沐霖立刻上前一步说道:“这寺里人多,又有一些灾民,不如我将你们送到山下吧。”瑾惠羞涩的点了点头。
沐霖转身嘱咐了身边的小厮:“你留在这里将米粮发放给那些灾民。”说完便带着瑾惠一行人离开了。
寺里不比平时,灾民虽已遣散了许多,但依旧有些人在寺庙里住着。瑾惠等人容颜娇美,衣着华丽,在这寺里十分的显眼,一些人不禁停下脚步打量着她们。瑾惠一路上都将头低着,若非为了母亲,瑾惠绝不肯这样的抛头露面。
沐霖一直走在瑾惠旁边,高大的身躯能为瑾惠挡住他人打量的眼光,不仅如此,沐霖凛冽的眼神也让那些想要一睹芳容的人望而却步,不敢靠近。
悠月看着沐霖为长姐遮挡,眼眶里泪无法控制的滴了出来,她只有把头低的更低才能不让人发现自己脸颊上的眼泪。
欣宁看见沐霖如此关心长姐而冷落悠月,心里很是得意,她不时的看向身旁的悠月,悠月的头低的很低,从前,悠月从来不会与自己并肩而走,而今天她定是不忍离长姐太近。
欣宁无法看见悠月的表情,不过看见悠月血红的耳朵,她已经能够想象悠月现在心里定是撕裂般的难过。
瑾惠来时的马车在山下等候多时,瑾惠与悠月,欣宁上了马车。欣宁掀开帘子向外看时,只见沐霖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纵身一跃便骑在了马背上。
欣宁看向瑾惠笑道:“沐霖不是说送到山门口吗?怎么还要骑马送我们。”瑾惠听出欣宁话中有话,脸色泛红,一眼不发。
欣宁又将帘子掀开,笑着看向瑾惠,示意她看一眼,瑾惠会意便向外瞧了瞧,眼角眉梢透着欣喜。
一路上,悠月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