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太后高坐在正厅中央,群臣及亲眷在下入座。大家齐声敬酒: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听后脸上挂满了笑容。
整个寿宴宴莺歌燕舞,热闹非凡。皇帝用赞赏的目光看向了安排寿宴的五皇子,淑妃看着皇上对五皇子的欣赏的目光,心中有些隐隐的担忧。
今晨,淑妃侧面提了提欣宁,可皇帝一听是将军府的庶女便隐约有些怒气:“你这生母倒是当得很好,辰安是皇子,若是娶庶女为妻岂不让人笑话。”淑妃听后急忙说道:“臣妾也只是觉得欣宁那孩子不错,并未有其他意思。”皇帝只是盯了一眼淑妃,淑妃也便再未提过此事。
欣宁坐在席位上远远的看着太后——这个最尊贵的女人,欣宁心中十分的羡慕。太后出身名家,乃是国公府的嫡女。十七岁进宫封妃,二十五岁诞下皇子。最后皇上登基,又成为了一国太后。这样尊贵的人生,欣宁不断地遐想憧憬着。
欣宁今日进宫后不久,三皇子便让一个丫鬟送信来,信上写着今日皇上之意是为皇子选福晋,三皇子又暗示自己,他已将心意说与了淑妃娘娘。
欣宁万分激动,心下觉得此事已十拿九稳。欣宁望着太后,又回想着三皇子的信。心里默默地想着:“或许再过几十年,上面高坐着的人便是我欣宁。”
宴席中的众人大多都猜到了皇帝与太后的心意,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只听太后慈爱的看着诸位皇子说:“不知不觉皇子们都这么大了,瞧着这几位也是时候物色福晋了。”
诸皇子听后都沉默不言,他们知道自己的妻子,皇阿玛与皇祖母早已想好了。皇子们的婚姻从来都是为了前朝的利益,江山的稳固。
德妃见皇上迟迟不说话,便知道皇上在等待时机,便开口说道:“是啊,也是时候了。”皇帝听后心中自然欢喜,目光打量着在座的各府小姐,又看着德妃:“你瞧着哪家小姐好呢?”
此语一出,场下的人都正襟危坐,大家都焦急的等待着德妃的答案。或许她的一句话将会改变许多家族的命运。今日宴会后,朝堂之上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欣宁用手紧紧的抓住手绢,这一刻,她仿佛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众人的眼睛都集聚在德妃身上,德妃深知皇帝和太后心中自有定夺,自己若是说出哪家小姐反倒不好,这样太容易得罪朝中官员。这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儿子五皇子都太冒险了。
只听德妃笑道:“臣妾一介妇人怎懂得这些,只觉得在座的小姐们都是好的,个个端庄贤淑,温柔美丽。这眼都看花了都难以抉择。”太后听了笑道:“哀家瞧着,大学士的女儿还挺好,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又是花朵一样的容貌,听闻还十分孝顺。”皇帝听后点了点头:“大学士的女儿自然是好的。”
欣宁看了一眼大学士之女兰沁,兰沁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一言不发,大学士的脸上却是得意洋洋。大家都对大学士即其夫人投去了羡慕的眼光。欣宁更加期待太后接下来的人选。她想象着待会儿在场的所有人也向她投来羡慕的眼神。
太后笑着扫视了全场的小姐,最后将眼光停留在富察氏身上。淑妃见状说道:“督察院御史之女富察氏端庄贤惠,堪配皇子。”太后微微一笑,很是满意。
欣宁的手紧紧的抓住手绢,目光呆滞,还有最后一个人,如果那一个人不是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了。瑾惠看着欣宁脸色苍白,担心的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是否身子不适。”
欣宁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聚精会神的听着太后与皇上说的每一个字。悠月已经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身体紧绷,等待着太后说出那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欣宁等待着,当听到太后说出九门提督家的小姐时,欣宁脸色惨白,手帕滑落在地上。她已经听不见皇上将三位小姐分别许配给了哪位皇子,她只知道,无论是谁,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想到辰安今早让丫鬟给自己的那封信,欣宁立刻死死的盯住辰安,辰安看着欣宁惨白无神的面孔,他也很无措,本以为欣宁出身向将军府,加上额娘的提议,皇阿玛能够同意欣宁做自己的福晋,没想到竟是大学士之女成为了自己的福晋。
辰安很是不甘,这三位女子中,富察氏与九门提督家的小姐都能给自己带来助益,可这大学士之女兰沁不仅相貌平平,而且父亲又是文官,和其他皇子相比,自己的福晋能给自己带来的东西太少太少。
辰安站起来想要反抗皇阿玛的决定,淑妃看着三皇子站起来,立刻给他一个凛冽而又坚定的眼神,接着说道:“三阿哥,还不过来谢过你皇阿玛和皇祖母。”三皇子缓缓的走了过去,另外两位皇子也跟着走了过去,一起向皇帝太后磕头谢恩
瑾惠看着身旁的母亲,向夫人此时像是松了一口气,她担心的场面终究没有发生。
欣宁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向府的,缓缓睁开眼时,周姨娘坐在她的床前,欣宁大声的哭喊:“为什么会这样,我辛辛苦苦谋划的一切都没有了。”周姨娘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说道:“想要成大事,必须要忍辱负重。只要三皇子那还有一丝希望,你就不要轻言放弃,即使成不了福晋,还有侧福晋。”
欣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生母竟然会说出这番话,苦笑道:“侧福晋,那我这一生终究是个妾。”周姨娘生气道:“妾又如何,娘也是妾,可这将来府中的一切还不是你哥哥的。只要你嫁给了三皇子,以后的事就是事在人为。这老天啊从来都没有个定数,即使是当今太后,当年不也是侧福晋吗?”
欣宁听后渐渐的收起了眼泪,是啊,不到最后还不知道是怎样呢?自己又何必现在自苦。希望从来都是自己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