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屏风,在地上投下了斑驳的影子。欣宁缓缓的睁开眼,这几日来天气都阴沉沉的,欣宁几日来都闭门不出,她想了很多,未来渐渐地在心中明了起来。
周姨娘这几日来得格外的勤:“宁儿,三皇子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吗?”欣宁用手接着洒下来的阳光,一言不发。现在除了等待,她也无能为力。
瑾惠的荷芳院里虽是秋日却别有一番景象,枫叶零落在地上,不仅不显得凄凉,反而有种独特的生机盎然之感。
瑾惠在房里做着女工,绣线在绢布上穿梭着,一匹棕红色的马栩栩如生。枫叶给了她灵感,比起以前单纯的棕色,配以枫叶的红,显得别具一格。
瑾惠一针一线的绣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前两日太后寿宴时的情景,她分明看到那日皇上与太后选福晋时沐霖眼中的担忧,那种紧张的眼神与母亲的无异。当最后确定的那三位福晋没有自己时,瑾惠细细的看着沐霖的脸,那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两人对视一笑,仿佛有劫后余生之感。
从前他们不过是猜测彼此,而这次瑾惠这么明确的感受到他的心意,沐霖亦是如此。
想到恭亲王福晋总是夸赞自己秀外慧中,况且两家是世交,自己与沐霖又是青梅竹马……书影在一旁疑惑地看着瑾惠说道:“小姐在笑什么呢?”瑾惠默默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脸颊羞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书影依旧呆呆的看着瑾惠,瑾惠轻咳一声:“书影,二小姐这几日总是待在屋子里不出来,你替我瞧瞧去。”书影只好起身去了闲池阁。一路上她还在思考着小姐刚才的神情。
瑾惠看着书影出去后深吸一口气,想到刚才自己的神情被丫鬟看在眼里,瑾惠的脸更红了……
欣宁在房间里踱步,揣摩着三皇子的心思,这几日来三皇子那边都没有传来消息。欣宁皱起了眉头: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否则就真的完了。
欣宁立刻将信纸铺好,拿起笔来又放下,一会又将笔拿起。她反复的思考着应该怎样写这封信。若是责怪,三皇子从来就没有明确的说过想要娶她为福晋,即使上次在宫里他让小丫鬟传来的那封信里也只不过是暗示。自己又以什么资格去责怪呢?
不如让他知道自己能给他带来向府力量,欣宁知道,这对三皇子而言是最有用的诱饵,同时也是自己最强劲的砝码。可是这样会不会让辰安恼羞成怒?欣宁反复的思考着,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书影来到时看见二小姐神色慌张的将手里的笔放下,心下十分的疑惑。书影上前行礼:“奴婢给二小姐请安。”欣宁立马将书影扶起来笑着问道:“长姐那里向来事多,你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闲池阁来了?”
书影笑着恭敬的答道:“小姐说二小姐这几日都没怎么出屋子,担心您身子不适,遣奴婢过来看看。”欣宁感激的一笑:“回去替我谢过长姐,就说我身子无恙,请长姐不要记挂,明日就到长姐那边去。”
正说着,欣宁的丫鬟小娇兴冲冲的进来:“小姐……小姐”,小娇突然看见了书影便立即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袖子了,又收起了脸上兴奋的神情。
书影看见小娇的神色异常,又想到自己刚来时二小姐慌慌张张的样子,恐怕自己在此久留会有所不便,便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书影一走,欣宁便脸带怒气的看着小娇:“什么不得了的事,如此慌张。让人家看着成何体统。”
小娇委屈的解释:“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刚才只是太为您高兴了,所以才一时是失了礼数。”欣宁疑惑的问:“为我高兴?可是有什么事?”
小娇躬着身子上前,拿出来刚刚藏在袖子里的那封信,信封已经被弄皱了,粗略的理了理递给了欣宁。欣宁一面看着丫鬟喜笑颜开的神情,一面打开了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欣宁喜极而泣。
终于她还是等到了这封信,这信上的每一个字对此刻的欣宁而言都是一字千金。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指尖仿佛都要穿透信纸,手里不停地颤抖着。刚才写信时的所有担忧现在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小娇看着小姐心里的石头落地的神情,愤愤的说道:“小姐,这信前日就到了,传信的人把信给了周贵,那周贵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亏得老爷让他在里头当差,他却整日的喝酒。便将小姐的信都给忘了。”
欣宁怒拍桌子道:“往后就将他赶出去吧,这样子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还有,李贵呢?从前都是他负责递信,这次怎么信落到了那个醉鬼手里,要是他把信打开看了,到时候阖家尽知,让我这脸往哪搁。传我的话出去,将李贵打二十大板。否则这往后府里的奴才越来越没个体统了。”
小娇听后说道:“小姐,李贵他……他……”欣宁看着丫鬟吞吞吐吐的样子问道:“他怎么了?”
“小姐,今儿奴婢听小厮们议论着,说是李贵在外面聚赌,欠了人家好多银子又一直躲着不还,前儿被那些债主给打死了。”
欣宁听后一惊,转念又想到李贵死后自己身边没个得力的小厮,叹了口气沉默了。手臂靠在桌子上,手指一圈圈的揉着太阳穴。小娇看着小姐忧虑的样子,安慰的说道:“小姐也不必伤心,李贵不过是个小厮,平日里又好赌,在挑些好的奴才补上来就是了。”
欣宁抬起头来对小娇说道:“你去给哥哥说,就说让他给我安排两个得力的人过来。补李贵和周福的缺。”小娇应了一声就向大少爷欣阳的房里走去。
悠月此时正在在房里描眉,芳华走了进来,悠月对着镜子说道:“如何?”芳华小声的说道:“小姐,风声已经放出去了,府里的人都以为李贵是因为欠了人家的赌钱,被人打死的。李贵向来好赌,所以没有人怀疑什么。想来李贵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
悠月点了点头,看着镜子继续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