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我的父亲遇到了我的母亲。父亲年幼时,据说学习极好,每门功课年年都是满分,到了小学快要毕业的时候,我的爷爷对我的奶奶说:“四儿这个娃子学习这么好,可惜生在咱们这个地主家庭,要不把他过继给邻村的老张,他家世代贫农,成分好,改个姓名,或许以后四儿可以考上大学,不用再像咱在农村里受苦”。爷爷话音未落,我的奶奶便一行浊泪禁不住的流下,那只失明的眼睛此刻也恨不得睁开淌下泪水。自己辛苦养大的老四,就要这样凭白的送人,怎么能舍得?确实,奶奶节俭的从不丢一针一线,却又怎么舍得失去这如心头肉般的老四。而以父亲的性格,必定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凭着智慧也许可以弥补性格倔强的缺陷,而不读书,注定没了其他出路。就这样小学毕业的父亲,便早早在家劳作,长年累月的在农田里劳作,使得父亲练就了一身肌肉。年轻的父亲,留着当时流行的偏分,一身黝黑的皮肤更显出肌肉的力量,而微笑后露出的洁白牙齿,与黑色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似乎更添了几份朴实。爷爷家挣工分出了名的厉害,而那个劳动至上的时期,像父亲这般善于劳作而又不失英俊的青年,必然引起众多待嫁姑娘的注意。正是见到我的父亲后,我的母亲便心有所属,也迅速对他之前见过的那个以种菜为生的奶油小生不再感冒,纵然多年后跟着父亲劳累受苦,也不再提及那个也许后来发达的种菜青年。
而我的大舅,此时已成家立业,大舅家可谓世代贫农。年少时,大舅时常矗立在灶台前,将锅底清的发亮的稀饭里的大米使劲捞至碗里,直到自己碗中堆满半干的米饭,剩下锅里的稀饭更加亮的照下人影。大舅盛完饭后,我的母亲及几个姐妹们才能靠近,喝上一碗米汤般的稀饭,暂时缓解一天的饥饿,却不得不在深夜里饿的醒来,这时她们强忍心中的怨气,不敢发作,谁让女多男少,而我的姥爷又身体不好,家里挣不到多的公分,也分不到多的粮食。从小挨饿的大舅,自然对强壮的劳力情有独钟,因此在得知我的母亲和父亲交往的时候,便是十二分的支持。至于父亲的成分问题,大舅却有自己的认识,已经分田到户,成分已不再重要,而真正改变自己生活的注定是自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