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的恋爱历程,在举行简单的仪式之后,我的父亲和母亲便结合在了一起。这时,父亲和爷爷住在村头最北的土坯房里,一到冬天,冷风拼命的钻进来。一到夏天,在屋外睡觉,都担心小孩被狼叼走或是坏人抱走,因为我们在村子里的最北头,这里远离干活的田地又交通不便。我的父亲、母亲开始用他们勤劳的双手来改变眼前的生活。那时,我家分得13亩土地。水稻收割的季节,每当早上5、6点的时候,我的父母便早早来到地里,抢收已经成熟的水稻。水稻成熟的季节,若是遇到连阴雨,不抗倒伏的水稻便成片倒在了地里,这时,农人的心里焦急如焚,纵是拼命的抢收,而风吹雨淋倒地后的水稻也必然减产。除去上交国家的公粮之后,兴许只剩一年的口粮,这样全家人一年的生活用度全没了着落。因此在粮食收割时,我的父母总是快人一步,他们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他们总是早出晚归,带上一壶还没来得及烧开的凉水后,便匆匆出门。那时的农耕全凭手工,没有任何机械可以帮忙,每一株水稻都必须一镰一镰的割下,每一株秧苗也必须一手一手的插下。年轻的父亲母亲,他们紧缩自己的衣食,以致后来我的印象里,童年基本很少吃肉,偶尔生病呕吐出来的都是自己厌恶的黄瓜的味道,而我的童年里,最期待的也就是家里来客人,可以吃肉。就是靠着这样的勤劳和节俭,1982年,我的父亲盖起了5间敞亮的大瓦房,这样的新房,在当时就是豪宅,而这时的我出生了。
我遗传了我的农民父亲的黑,遗传了他的浓眉大眼,却没有遗传他的鼻直口阔。我生的樱桃小嘴,貌似有点女相。也许一张小嘴应该是能言善辩,可是幼时的我却是异常沉默寡言。我的寡言来自于我的早熟,我可以在深夜里因为想到以后父母都会老去离开我而哭湿枕头,我也总是相信父母说我是捡来的玩笑是事实,当家里来了异常陌生的客人时,我总是担心这是我的父母来把我带走而坐立不安,甚至想立刻出去躲避。小小的我,内心却仿佛考虑了太多,以致我的童年比别人多了些思考的负担,少了些快乐。我的沉默寡言和不爱叫人,到至今都是让我惭愧,记得已经到小学四年级,我独自去到镇上打游戏,贪玩的我,花光了回家的路费。可我并不是傻子,我的一个家门的堂哥,大我20岁,在镇上开着一辆当时有着很霸气名字的客车“天津大发”跑客运。我悄悄的到了车上,和一车人往县城的路上去走,到了我家所在的地方,我让他停车,他显然已认不出好几年未见的我,问我要车费。而我却认识他,在路上,我的心里就一直在纠结,要怎么办,其实只需喊他一声哥,说我是谁,我想剩下的事都不需要多说。可是直到到家,我也没好意思开口,喊他一声哥,我似乎对于开口叫人是一种天生的障碍,我只好说对我的堂哥说,我的父亲是谁谁谁,堂哥听后,恍然大悟,让我赶紧下车回家。这件事,让成年以后的我仍觉羞愧,我一直觉得就是我情商低的有力证明,我想我是个笨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