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
“站住!小东西!”天辰后院之中,一少年听到身后的声音,顿时脸色都变了。但绝非惊恐的神情,而是极度的不悦。这声音,他一下子就能分辨的出来,无非是陆行风。此人是天辰派的大师兄,但是却并不得掌门的青睐。
少年回过头,果然看见四人之中的就是陆行风,其他三人分别是天辰派的秦空、何一明以及上官如玉。秦空、何一明都是陆行风的师弟,常常跟随在陆行风的身旁,溜须拍马。而上官如玉原本是上官将军家的大小姐,因结实了陆行风,对其心生爱慕,才拜师在天辰派,为陆行风的师妹。
何一明见少年一直杵在原地,一言不发,便三两步走到少年的身后,猛地用力踢在他的腿上,少年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见此状,何一明才稍顺心道:“许小天,见到师叔们,还不赶快行礼,这么没规矩!”
“师侄,拜见众师叔。”许小天并未做过多的反抗,反而面带微笑:“师叔们辛苦了。”许小天自知与他们过多争论,吃亏的反而是自己。五年来,陆行风总是以各种名堂来为难自己,只因他的师父是云少卿,是如今掌门人最中意的下一任掌门继承人选。陆行风自持自己是天辰派的大师兄,对云少卿极为痛恨,可又不敢向云少卿下手,只好时时刁难许小天,许小天对此都早已习以为常。
对此种种之事,许小天都暗记在心理,碍于他们几个名义上是自己的师叔,不好还击。可私下里,许小天会抓住任何机会,将所遭所受还回去。
许小天报此番的羞辱之仇,只等了五日。这日,他见陆行风、秦空、何一明三人,又不专心练剑,反倒是悄悄溜去了后山,许小天便悄悄尾随其后。许小天在心中暗想,“看到时没人,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许小天知道,他们三人虽然整天在天辰派耀武扬威,但武功确实凡凡。他虽只跟着师父学习了五年剑法,虽不能执剑走江湖,但对付他们三个,还是有把握的。
许小天跟着陆行风三人来到了一个山泉旁,断崖上的泉水从高处倾流而下,四周林荫环绕,在这深夏的季节里,这里真可谓是避暑的好去处。陆行风三人来到此处,就熟练的将身上的衣物脱了,都跳入泉湖之中,开始游起了泳,好不畅快。
许小天看着他们三人在水中游得到是开心,心生一计。悄悄偷走了他们三人的衣物,许小天抱着他们的衣物来到一处悬崖之上,大为痛快的将三人的衣物全部扔下了悬崖。心中暗道:“我看你们三个蠢材怎么回去。”
傍晚时分,天辰大殿之内,掌门人怒道:“陆行风、秦空、何一明三人找到了没有?”
“回掌门,还未找到。”一弟子回道。
“岂有此理,他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此番回来,我一定要重罚他们,以示惩戒。”
许小天站在云少卿身后,暗自得意:“没衣服穿,我看他们敢回来,才怪。”
果真如此,他们在大殿又等了两个时辰,陆行风三人还是没有回来。掌门不由转怒为不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见状,许小天不由又心生一计,他一定要那三个人尝尝教训,便斗胆走到掌门身前,跪下,说道:“掌门师公,小天有话要说。”
“你说。”
“掌门师公,此番各师叔在习武之时,擅自离开,回来之时肯定怕师公责罚。而,如今我们都在大殿之中等候,灯火明亮,三位师叔一定不敢回来。不如,我们就到三位师叔的屋内等候,三位师叔一定想悄悄的溜回屋。”
“掌门,我觉得此法可行。”见周师公同意了这个办法,许小天心理可得以了。
“也好。那你就带着你的弟子去秦空的屋内等候,文康师弟你就去何一明的屋内等候,少卿我们去陆行风那。此三人屡教不改,此番绝不姑息。”
天辰殿院之外,三人正趴在围墙之上,远远看见大殿以及各院落的灯都熄了,才松了一口气。本来他们三人以为要等到半夜才能翻过围墙,溜回去,没想到今夜各院落熄灯这么早。他们三人如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裤,这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不得颜面尽失。
“想来真是可气,不知是什么小人,偷走了我们的衣服。日后,若是让我抓到,一定要他好看。”秦空愤愤道。
“没错,抓到他,一定好好教训他。”何一明附和道。
陆行风心中也是一肚子火,但是当下之急,还是先安然回到自己的小屋,穿上衣服才是,便强压怒火道:“行了,我们赶快溜回去吧。”
三人灰溜溜的翻过墙,蹑手蹑脚的向后殿走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陆行风见今晚后殿尽如此安静,不由不安起来:“奇怪,怎么这么安静?发生什么事了?”
何一明到是不以为然,说道:“大师兄,先别管这些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屋吧。”
如此,陆行风也不再多虑,三人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是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三人都惊呆了,众人也都惊呆了,在场的女弟子赶忙捂住了眼睛。三人就这么赤身漏体的站在众人面前,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陆行风三人已穿好衣服,跪在了大殿之中。天辰掌门此刻已气的说不上话来了,陆行风三人的师父陈文康、周钧除了生气,更多的是觉得丢人。
“掌门,师父,弟子知道错了,求掌门饶恕,弟子以后再也不私自逃课了。”陆行风三人反反复复就只会说这几句话,许小天都替他们着急。
陈文康只觉无可奈何,说道:“你们。。。你们怎么搞成那样回来?你们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陆行风急忙说道:“师父,我和两位师弟只是练剑练的有些透不过气,才想着去后山的山泉湖洗个澡,那知只一会的功夫我们的衣服便被偷走了,我们这才这个样子回来的。求师父宽恕我们。”
陈文康暗自庆幸,如此到好说了:“这么说来,你们只是想偷懒一会,并没有做什么不良之事?”
“师父,弟子什么坏事也没做,只是偷懒了一会。”
陈文康看了看陆行风,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难免有维护之意,更何况他们若是受到严重的惩罚,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岂不是也颜面无光,想到这,便开口说道:“掌门,这盛夏之时让他们在酷暑下舞刀弄枪,的确也是为难,行风也是无心之过,还望掌门稍加宽恕。”
掌门暗暗思忖着,说道:“师弟,我知道行风是你的徒弟,你维护他也是应该的,但他毕竟对门规熟视无睹,更何况衣不蔽体的回来,不能不罚!”
“责罚是应该的,不过还望掌门能够手下留情。”陈文康道。
许小天看着陈文康在这替陆行风说话,心中可是不爽了。他对自己的蠢徒弟就百加维护,当初却处处为难云姐姐,对自己也总是刁难。他一定要让掌门重重责罚陆行风。
在掌门有些心软之时,许小天突然说道:“掌门师公,弟子以来都是以各位师叔为楷模,行风师叔更是我的大师叔,师叔在习武之时跑去享乐,弟子怕以后会想跟着学,求掌门师公给予教诲,弟子到底还应不应该以各位师叔为榜样呢?”见陈文康的脸色渐渐不悦后,小天更加得意了:“掌门师公,弟子记得三个月前,我因病未能参加文康师公的讲课,师公就罚我半年内每日劈柴三十斤,挑水二十担,而我师父也被师公训斥了。为什么弟子犯错,文康师公就要重罚于我,而行风师叔就要轻罚?”
“许小天,你给我闭嘴!”陆行风恶狠狠的瞪着许小天。连陈文康都在心中暗骂许小天。
掌门立马呵斥陆行风道:“你给我住口!”转而望一眼陈文康,继续说道:“你们三个屡教不改,我此番绝不估计。你们三个每人领杖刑二十。从明天开始一年内每日劈五十斤木柴,挑三十担水。陈师弟、周师弟你们管教弟子不严,面壁思过三日。”
陈文康和周钧应道:“是,掌门。”陆行风三人虽心有不服,但却不敢多言,只好应道:“是,掌门,弟子领罚。”
次日清晨,许小天便在后院柴房看到了忍着杖责之痛的三人,不由得暗自得意。
“三位师叔早,弟子给三位师叔请安。”小天做行礼状。
见着许小天,陆行风三人可真是怒从心来。陆行风一脚踢在了小天的肚子上,踢完,更觉得屁股疼痛难忍,不由的骂道:“你这个小畜生,竟敢落井下石。”
许小天到没有生气,反而是迅速站直了身子,说道:“师叔教训的是,弟子以后不敢了。”
“谅你以后也没这个胆!”陆行风指使着秦空、何一明继续劈柴,自己则爬在椅子上,嗷嗷叫痛。见状,小天暗自乐道:“活该!”
许小天自五年前被尚云蔷送至天辰,便拜在了云少卿的门下。云少卿是天辰那一辈唯一一个收徒弟的,因此,小天在天辰的辈分最低,每个人不是他的师公师婆就是他的师叔师伯。又因为,他是尚云蔷送入天辰的人,故而,在天辰常常备受羞辱、责罚。好在,许小天到不是一个心思郁沉之人,对于日常的刁难,他都可以坦然面对。
可许小天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傻瓜,对于招惹他的人,他都会暗自记在心中,寻找时机,报复回去。
有仇不报枉少年,来而不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