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的推开……
“子画?”
动情温柔的声音。
冷冷无言,如移动的玉石,如缥缈的桃花瓣,少的是温柔,少的是无光…….
“子画,你是担心我才来的吗?子画······”
想知道答案的迫切。
“紫熏,昔日的执念难道还是如此之深吗?想必你也知道,放下了,也便成了。”
没有丝毫的感情,没有丝毫的波动,声音宛如天边,如人一样,是那样的遥远,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果然,还是来说教的,还是来规劝的,原来,他竟对她吝啬到连份温柔都不给,哪怕是一抹微笑。
想着,如喝醉了般,扶着身旁的榻,摇晃起身,带着苦笑,仿佛每一步犹如针扎走至白子画面前,抬起手,轻轻抚上那没有一丝温度的脸,描绘着那近在咫尺的轮廓,盯着那始终没有看她,却最终无奈合上了的双眸。
触电般停住,苦笑变为哭笑。
“你,竟是这般嫌弃我。”
她明白,如果不是渡了全身的修为给他,此刻,他早就不会再忍了吧。
“紫熏,放下吧。”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抹杀了她最后的期待。
泪悄声无息的从脸上划过。
是啊,该放下了,可是执着了那么久,对她而言,什么又叫做放下?
“好。”
千年的执着与情爱,决绝于此,凝于一字,他要亲手断了这份念想,而她又有什么办法,兜兜转转无非还是停留原点,徒增烦恼,自欺欺人罢了。
绝情殿外………
“幽若,你傻了,别看了。”糖宝嘴里塞满了糕点,乱喷着残沫。
林随意浅唇一抿,敲了敲幽若的脑袋。
“幽若,还没看够?”
良久:“没看够。”
林随意淡淡的笑了,多情如水的双眸微微的弯了起来,走到糖宝旁的石凳上,轻轻一坐,拿起块糕点,放入那娇小淡红的口中。
“你看吧,我坐会儿。”
说完,又拿起糕点,无意中瞥见糖宝也痴傻的眼神,掂量掂量,将糕点塞入糖宝口中。
“来,尝尝。”
糖宝木讷听话的张了口,囫囵的咽了下去。
“林随意,幽若,糖宝,原来你们都在这里?”
花千骨仿佛还未睡醒般打着哈欠,就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口吃。
“你……你们。”
糖宝,幽若瞬间回神。
“师父,骨头。”
林随意也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
“花神,吵醒你了。”
“不妨碍,不妨碍,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欣赏随意啊,师父,你说尊上张的那样好看,可是这六界中,除了您,谁还敢去直视。幸好,现在有了随意,人又温柔,终于可以无所忌惮了。”
“对,对,我也是。”糖宝和幽若站在了一起。
林随意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笑。
“糖宝,不怕我告诉十一师兄?”
花千骨幸灾乐祸的笑着。
“哼,十一他不敢。”
糖宝说完,心里发虚。
“幽若?”
“师父,我只有师父。嘿嘿…..。”幽若自作聪明的偷笑着。
花千骨顿了片刻,看了林随意一眼,想起刚才那一幕,带着长辈的口气。
“幽若啊,你喜欢林随意?”
幽若天真的打量着林随意,暗叹,这样的人谁不喜欢,便不计后果的应着。
“嗯,喜欢。”
林随意仿佛知道后面要说什么,刚要张口,还是没拦住。
“那许你与林随意在一起,可好?”
“花神,随意心无杂念,不可勉强。”
林随意一句话连忙回过去,直接断了后面的劝慰。
轮到幽若受伤了。
“有何不可,难道只是因为我们以这番形态,见过一面?还是你嫌弃我?”
其实她也不懂何为一起,只知道,无论怎样,毫无保留的就这样被无情拒绝。默默的低下了头,红着脸,倍感丢人。
花千骨本以为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却真伤了小徒弟,且没想到,幽若已然动了这番心思。忙笑着安慰着拍了拍肩膀。
不过,让她略有所思,盯着那勾人心魄,撩人春水的眼睛。
“随意,你这眼睛,当真是不能看太久啊。”
“花神,识别事世万物的修行,皆全凝于眸,自己之所以看的多了,眸中便也复杂的多了。因而旁人看久了,看不懂反能令其迷惑,彷如进了迷宫,再也出不来,以后还是少看便是。”
三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花千骨突然想起来。
“随意,昨日你说能助我快速提升修为的方法是什么呀?”
“花神,随意说的是三日后!”
“师父今日下殿,去渡紫熏上仙,最近怕是回不来了。”
林随意凝神算了下:“尊上快要回来了。”
“你是如何知道?”花千骨疑惑。
“花神,您说,紫熏为何入魔?”
“当然是,当然是,是师父?”
林随意很满意。
“那就对了,紫熏上仙独爱尊上,便有了执念,执念带她入魔,这执念一旦放下了,那遍就…..。”
“就能重返仙界,脱离魔界。”花千骨接话……
“可紫熏上仙对师父执念那样深,岂是一日便能劝解?”
“尊上本就对她无情,行事本就果断,这次无非就是要去劝她放下,如若尊上劝慰拖得越久,越有耐心,她便愈加因为这耐心,有所期盼,或者说哪怕多一日也好,执念愈难放下。所以必须要决绝残忍快速方可,当然,这法子,怕是只有尊上才做的出来。”
“啊,是什么法子能够残忍决绝?”
花千骨听了有些后怕。
林随意不语,轻轻一瞥,示意了下,那师徒二人同休同眠的绝情殿。
“你是说成亲的事?”
花千骨脱口而出。
正说着,偏偏而至。
“小骨?”
“师父。”
冲过去扑入怀中。
隔了昨日的一夜,仿佛过了好久,太想念这清新的味道,太想念这冰冷的声音。
他人纷纷行礼后,自觉地离去。
白子画看着他人远去的方向,心思有些复杂,倍感棘手,其实他也不知林随意是来助花千骨渡劫,还是他本就在这劫中。
白子画与花千骨一前一后走入殿中。花千骨托着腮,傻傻的看着,林随意固然好看,除了师父,那个模样世上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但他偏偏就缺少师父那孤冷除尘,温润如玉的味道。
林随意,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他的太过周全,知道的太过繁多,走的越近,这种深不见底,摸不透彻,越加让人害怕。
师父同他比起来,确实是太大的不一样,他肩负的,他承受的,他所想所要的,无论怎样,百转千回中,带给的依然是那样的安心,舒服和静然。
“小骨,在想什么?”
白子画的薄唇微微上翘,看着那痴傻的模样。
“师父,小骨想你了。”娇娇的爬过去,从侧边抱住白子画,像孩子般蹭着。
“嗯。”
简单的一声,却可以让她如此亲切,还是师父好。
“师父,快速提升修为的方法到底是什么?为何你与林随意都不说?”
花千骨不抬头,继续钻着。白子画将那小脑袋托起,低头深沉的直视。
“这么想知道?”
“嗯,师父,你就告诉我吧,知道后,小骨必定每天勤加修炼,多替师父分担些。”
花千骨坚定的眼神。
“哦?小骨还要每天勤加修炼?”
白子画不以为人察觉的笑,已经渐渐溢了出来。依然坚定的眼神。
“那是自然,小骨必定每日每夜勤加修炼,师父,快告诉小骨吧。”
白子画终是忍不住,冰冷的脸也支撑不住,抬手将花千骨重新揽入怀中,附耳轻轻说:“是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