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微微睁开了那深不见底有些空洞的双眸,眸中带着血丝,本就血色略浅的薄唇微微动着,却不知怎么因干燥裂出了小口,那憔悴的轮廓带着青白,满头倾泻的漆黑华发却不带一丝凌乱的散在身后,虽是疲惫,但依旧尘埃不染的未见丝毫狼狈。
“小骨。”那隔了短短几日像隔了几年的声音。
“师父,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怎么弄成了这样?林随意不是已经把炼药的方法告诉儒尊了吗?”
花千骨着急起来,抬手抚摸着那累的让人心疼的轮廓。
白子画双手无力的撑着床,有些踉跄的坐起来,轻轻的上翘那干燥的唇。
“小骨,不用担心,师父没事,林随意的方法师弟和杀阡陌都在尝试,里面的量与度不好掌握,所以多费了些时日,不过现在药已炼成,明日,你就可以开始服用了,而往后也就简单的多了,现在就等糖宝的神之血了。”
“糖宝?现在应该在异朽阁了吧,她胆子小,肯定会害怕的。”
花千骨黯然的看向窗外,反复叨念着对她而言,那现在唯一的孩子,自责还是谁也保护不了,为什么他们无论怎么转世,都摆脱不了为自己而死的命运,她果真还是不断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白子画抬手慢慢的将那无能为力的花千骨纳入怀中。
“不用担心,师弟已同意让落十一去异朽阁陪糖宝了。”
花千骨听后,微微有些心安,也有所回应的抱住白子画,
“那就好,十一师兄这一世看来还是喜欢糖宝的,而儒尊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外界交给师弟就好,东方彧卿和糖宝的因果轮回,带着前世记忆重生,也算是比较庆幸的事,所以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其他的,都不要多想了。”白子画安慰的说。
花千骨反思忧愁了半天,察觉自己确实是力不从心,无计可施,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想保护他们?”白子画仿佛话里有话的问道,低头看着那满脸的懊恼。
“嗯?”
花千骨抬起头,看着白子画,思索听出师父有略深意的问话。
“从今日起,师父重新教你练剑,想必那些书的内容,也熟记于心了吧。”白子画认真说道。
花千骨自认无处可逃,再这样避下去,荒废下去,整日躲在师父身后,终是废人一个,想到这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破晓的黎明,将黑夜的最后一丝残余给带走,那逐渐发亮光宛那含羞的姑娘,霞光万道,把天染的通红。
桃花林深处,恍如回到绝情殿,花千骨如初学般摇晃不止,耐性不稳,凝聚力过差,白子画站在旁侧耐心指点。
花瓣似有灵性般,动情的弥漫相伴。
白子画算着时辰。
“小骨,先把药吃了吧。”
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气喘吁吁的跌倒在,那背后落满花瓣的石凳上。
“好的,师父。”
白子画看着汗湿满衣的花千骨,有些心疼。
“休息一会儿吧。”
花千骨笑着摇头~
“没事的,师父,我不累,我要勤加练习,学着使用神之力,异朽阁还在等着我复苏呢。可是不知怎样努力运气调息,内力总远远追不上从前,难道还是因为我的伤吗?”
白子画早就迁思回虑过,可伤势未有前例,林随意也已走,确实棘手,只能在等等,再看看。
“小骨啊,这件事容师父再想想,先去吃药吧,别耽搁了。”
花千骨腿疼有些麻木的站起身来,忍着酸痛,一瘸一拐的向药房走去。
时光如水,四日已过,依旧那芬芳甜蜜四溢的桃花林中,叮当清脆的宫玲声随着飞舞的剑和摇曳的流苏,欢快的响着。
那环绕轻飘的五瓣粉花,随着灵光闪过,如雨般悄然缤纷扬散。
白子画欣慰的看着那愈来愈灵活潇洒的剑法,百感交集,虽然只吃了短短四日,花千骨的内力惊人速度恢复,也多庆幸于她的神之身吧。
“师父,这药好腥啊。”花千骨拧着眉,抬头睁着大眼瞅着白子画。
白子画嘴唇微微上翘~
“喝了这么多天,才觉得腥?喝完了,就先睡觉吧。”
“师父,你不睡?”
花千骨嘟嘴,口中带着点不满,每次都是等着自己睡着,师父才会进来,自己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
如果杀姐姐在就好了,杀姐姐那么美,一定会有办法。
白子画没有考虑太多……
“小骨,明日就是你用药第一轮回的第五日,按照时间推算,糖宝也该回来了,但是迟迟没有消息,一会儿我要传书给师弟,问问是不是又什么差池。”
白子画说的合情合理,让花千骨哑口无言,沮丧带着颓废的心情,如拖着铅般点头答应,默默的走进房间。
过了很久,白子画看完笙箫默回复的书信,仰望着远方,察觉夜色已深,转身慢慢的,轻轻的回到房间,小心的退去外衣衫,柔情的躺在花千骨一旁,正准备合眼。
那惴惴不安的小身子爬到白子画的身上,紧紧的搂抱着,若有所失的寻找着那冰冷中带的一丝温暖。
白子画有些忐忑的试探~
“小骨?还没睡?”
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白子画那惊世绝伦的脸,点了点头。
白子画锁眉,宠溺的问。
“一直在等师父?”
微微侧头,去触碰那紧贴自己那委屈的小脸,抬手附上那发髻,轻轻的安抚……
“以后不要等了,太晚了,你身上还有伤。”
小骨没有回应…….
“小骨?”
白子画奇怪的再次唤到。
花千骨依然没有回应。
白子画明白她实在太累,知道他回来,才放心睡着,这孩子脾气真是犟。
想松手将她放在旁侧,尝试了一下,睡着了,还抱的那样紧。叹了叹气,摇头,那就由着她吧,也慢慢的闭上了眼。
浅浅的夜晚,即将迎来那期待已久的黎明,花千骨慢慢的睁开眼,新奇的看着迎她而来的不再是那孤独的漆黑,开心的刚要叫醒师父,却发现…….原来师父怕碰醒她,都没舍得动她,而她就这样在师父身上睡了整夜。
不过感觉好久都没有仔细瞧过师父了,轻轻的偷亲了一下,并不满足的,撩拨开师父那透薄微低的衣领,不想再选择去触,因为那样师父会醒,告诉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好好看一下师父。
衣领被花千骨不动声色的扯到白子画的腰处,那冰洁玉脂般的肌肤散发着微弱的银光刺着花千骨的眼,无法自拔的痴痴欣赏着师父的完美,这只属于她的完美。
扭头看着那随意翻花系的腰带,怔了怔,迟疑的抬了抬手,最后心里防线的崩塌与屈服,胆怯的不敢走向那唯一的禁区。
心里斗争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重新乖乖的躺在白子画的怀里。
此时,白子画也做出回应的更紧的搂抱着她。
“师父?你醒了?”
花千骨吃惊的叫道,那么刚才……岂不是……哎……
白子画淡淡的一声“嗯。”
让花千骨思绪万千,往常她那样胡闹,师父都会提前阻止的,虽然师父已经渐渐习惯她总是拉扯他的上衣,但是刚才,如果她触碰了那禁区,他真不会在意吗?
还是师父早就料到自己的怯懦。
茫然的抬头看着白子画,依旧是双眸紧闭,波澜不惊。
自己问自己,难道和师父之间,是缺少了某种感觉吗?
“小骨,师弟一会儿就要来了,你再睡会儿。”
白子画轻拍那怀中的胡思乱想。
“儒尊?今天就要来?”花千骨仿佛察觉到什么的问道。
“恩,把糖宝送来。”
白子画解开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