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洒绝情殿,别离长留山,转身瞬间,微风悲鸣,花瘦如弦月,既然非走不可,那静等天人归来。
“君兮,舍不得长留?”
花千骨见君兮一路无精打采,忍不住的向身后看着。
“会习惯的,君兮不能总呆在长留。”
白子画带着君兮御剑,低头看那小小的身子卷成团,站在身后,用肉呼呼的手,捏着他的白袍,不由慈爱一笑。
“师父,君兮都不害怕吗?”
花千骨发现君兮虽捏着白子画的衣袍,貌似只是为了维持身子平衡而已,但却丝毫不见胆怯。
“君兮,想学御剑吗?”
白子画低头突然一问。
花千骨惊呼:“师父,君兮才多大?一岁而已,站都不稳,更何况,他也听不懂,会不会太牵强?”
白子画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凝视那仿佛陷入沉思的君兮。良久,恍如听懂了般,摇晃的站起身来,努力抓住飘扬的衣袍,一点点,一点点,蹭着剑的边缘,由后走向了白子画剑尖,面前。
花千骨此时已经呆的说不出话,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天生的神身,聪慧的深度更是无法探知,白子画曾说过,君兮其实什么都懂,或许多到,广到触不到边缘,想起来,不禁让人害怕。
更让人心悬的事,君兮慢慢的尝试着松开了紧抓衣袍的小手,努力不让自己摇晃,可惜他的确太小,每每都并未成功,但如若成功了,那白子画恐怕也会吓一跳。
“君兮,再大一些,再等等吧。”
白子画很满意的摸了下孩子的小脑袋。
君兮好奇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白子画。
“等到你能说话的时候。”
白子画意味深长的一句,眸中带着寒星,带着深夜,让人揣测。
“等到能说话的时候?”
花千骨重复了一遍:“为何不是会说话的时候?”
父子俩的交流,无声,跳跃,说着只有他们能明白的话。
“小骨,不要急,花千骨会说话的。”
白子画请摆手,施法让花千骨靠的近一些。
……
熙攘的人群,繁华的街巷,去往如海,排队如山的异朽阁,仿佛从未消失过,千年不变的屹立在那里。
绿鞘早已带了一大波人等候在了外边。
“见过尊上,小骨,好久不见,这小子,想来就是白君兮吧。”
白子画仍然少话的只是点了点头。
“绿鞘?你转世了?能在见到你,太好了。”
花千骨高兴的跑上前。
“承蒙阁主不弃,转世之后,找到了我,重新带回异朽阁。想来,你与尊上一路奔波,必是累了吧,快请入阁,阁主已等候多时。”
“东方?东方回来了?既然回来,为何不见我们?”花千骨诧异。
“阁主现在正给糖宝聚灵,实在是……请先随我入阁吧。”
花千骨与白子画奇怪的对视了一眼,带着君兮,走了进去。
还是原来的格局,未变分毫。白子画同花千骨坐在厅内,刚坐稳,一穿着淡蓝色衣衫,约有十五六的女子端着茶水,没有任何声响的将茶水,茶点端了上来。
因厅内空荡,倍感无聊,这女子又眼生,禁不住多了看几眼。娇弱的如风便会吹到,淡淡微弯的眉下是那细长随时都透着忧伤双眼,未施任何粉黛的素颜,显得极为清秀。
“尊上,骨头,不好意思,久等了。”
虽是隔了短短几年,但熟悉的声音再从耳边响起时,经不住心颤,只不过,这声音竟有些稚嫩。
“东方。”
花千骨转身,正要喜着打招呼,却发现竟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却逐渐露出几分曾经的模样:“东方?”
花千骨有些拿不准试探的又叫了声。
只见那十岁的翩翩少年,手中的折扇微摇,带着弯月的笑意。
“骨头,你连我都不认得了?真是寒心啊。”
“东方,你为何?算来,你的年龄不可能超过五岁?”
“异朽阁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白子画冷冷的声音传来。
“果然还是尊上聪明,我的年龄确实不到五岁,但毕竟心智已全,现促生的只是这肉身而已。”
“原来是这样,不过东方,你小时候的样子真是可爱的。”花千骨闹着上前去咧东方彧卿的腮。
“骨头,你放手,疼。”
东方彧卿泪快要疼出来了。
“千骨姑娘,快些放手,如今东方哥哥的肉身还经不起折腾。”
花千骨顿住手,愣住,白子画忍不住看去那柔弱,连说话都费力清秀忧伤的女子。
“东方哥哥?你是?”
花千骨没想到这端茶的羸弱女子,竟不是普通人。
“尊上,骨头,忘记介绍了,她是我的姐姐,凉笙。”
东方彧卿介绍时,声音带着尴尬。
“可,可,你们的年龄,她不是叫你哥哥吗?为何又是你的姐姐?你们的年龄?”
“小女子,凉笙,深居阁中,不闻它事,所以略有失礼之处,还请尊上,千骨姑娘包涵。”
那忧伤如深潭的眸,终于抬起,小心的瞥了白子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