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外的桃花瓣,不知为何,那曾经娇美的粉透着黯然,透着悲凉,失色如白。
花千骨挺着隆起的肚子,抬头盯着那花,慢慢摘下一朵,低头轻嗅,簇了簇眉,嘀咕……
“这花香怎么淡了?”疑惑的抬头,细细瞧着。
“这色……”
“小骨,怎么又穿这样少?”白子画拿了一件极厚的白色披风搭在那小人身上,溺爱的将那绒帽带上,整个裹好。
花千骨嘟嘴:“师父,哪有这么冷。”
白子画轻抿着唇。
“你的伤虽已痊愈,但现还怀有身孕,体制又与他人不同,所以仍不可大意。”
花千骨笑咪咪的不再多说,白子画总是这样疼她,有时觉得,她更像个孩子,而白子画更像个父亲,转而拼命摇头,又乱想。
“小骨,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白子画顺着看去,方才出殿时,就发现花千骨抬着头,紧盯这眼前耳朵棵树想事想的出神,不由的也好奇起来,她这性子,何时开始伤风悲秋了。
“师父,你看。”
花千骨将手中黯然无色的桃花瓣递到白子画眼前。
白子画接过来瞧了瞧:“怎样?”
花千骨又踮脚摘下一朵,手中翻看。
“难道师父不觉得,这桃花奇怪吗?”
白子画放到鼻尖呼吸了下那清甜香气。
“嗯,是淡了。”
“果然,连师父都这样觉得。”
花千骨退后几步,看着这完整的树,惊奇的发现,竟白了整棵。
“师父,这桃花树是不是病了?花为何都成了这副样子?”隐约有些心疼。
白子画随着花千骨退后了两步,凝神打量着。
记得,这树刚栽下时,是最弱不经风的一棵。
如今,细沙般的流逝,恐怕只有它可以证明记得哪天,只有它可以证明记得时间。
过了太久,所有的纷杂缭乱,终将它凝成一片粉色的花海,瓣团厚密紧簇,枝枝杈盘横节结,错落重叠。绝情殿的仙气至纯,修炼中渐渐的让它有了灵,现在看来,它竟也有了情。
想着,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它不是病了,而是伤了。”
“伤了?”
她不明的看着白子画,反复琢磨,终是不得其解。
“会好的,不要担心,你在外边待的太久了,走,进去吧。”
白子画拥着花千骨进了绝情殿,临走,瞥了一眼那苍白的树,原来,连你们这花也知道他走了吗?
这心,这情,这灵,竟是为了他,动了吗?
绝情殿中,花千骨将外披脱下。
“师父,许久未见林随意了,真有些想他了。”
自那日林随意同师父,糖宝下殿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据说是闭关了,谁也不许见。
“随意出关可能还有些时日,再等等吧。”
“每次我经过林随意的房间,都想进去看看。幽若那孩子整天在门口打转,如果不是师父你特设的结界,此时怕是冲进去了吧”
花千骨兴奋心安的低头抚那着日益微隆的肚子。
白子画苦笑了下,也倾身去抚上渐圆的腹,他走了,那日便已回了崂山,花千骨魂魄归位,神身重聚,天罚临惩,为了不牵连长留,不吓到花千骨,不让他人知晓,一句话未留,没有道别,静悄悄的走了。
白子画为了瞒着花千骨和他人,只得将林随意残留的气息封存在那曾经住过的房间中,并设了较强的结界,对外宣称是闭关。
虽不知能瞒多久,但能瞒多久,便是多久吧,或许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她也不迟。
现在他不敢冒半点风险,林随意做的,也不能辜负他的苦心。
只是,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