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间,如斯如水,花千骨的肚子依然还是没有明显的变化,微微隆起。
“师父。”
“骨头。”
花千骨笑着迎上去。
“糖宝,你是有多久没上来看我了?”带着审问。
“娘亲~人家不是养伤嘛,不要怪糖宝。”糖宝扭捏。
“哟,还养伤,是和十一师兄凑一块儿,早就没我这个娘亲了吧。”
“骨头,你看你说的。”糖宝脸红,急的跳起来。
“糖宝。”
“尊上。”糖宝忙行礼。
“糖宝,你的伤恢复的如何?”
“谢尊上挂念,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幽若奇怪,尊上何时这样关心糖宝?
“何事?这样热闹?”
含笑款款而来,一袭浅粉的上衣,领口微收,墨蓝的长发未束倾泄,用发带极为随意的缠绕了下,只是不知为何,本就胜雪的肌肤,今日看来竟透着些苍白,努力掩饰憔悴之色。
白子画不吭声的瞧了一眼。
林随意向白子画方向看去,装作无事,点了点头,打声招呼,不再多言。
“花神,现在身上是否还有疼痛或不适?”
“随意,好多了,那些疼痛感已经基本消失了,时间算来,我的三魂七魄已然归位?”
“嗯,时间推算,应是快了,花神,你的伤即将痊愈。”
此时花千骨并没有注意到,幽若的脸上毫无喜色。
同时,不知为何,糖宝的脸上笑也是硬挤出来的。
花千骨高兴的笑了笑。
“随意,那还不是幸好有你,如果你我不相识,这伤还不知要拖到哪日。”
“花神说笑了,即使没有随意,以尊上的能力,也必回找到其他办法。”
花千骨乐呵呵同随意闹着,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
“你们怎么阴沉着脸啊。”花千骨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哪有,骨头,你多虑啦,我们为你高兴呢,这叫喜极而泣。”
“哟,你还知道喜极而泣。”
她今天实在太开心。
“小骨,你的伤虽然即将痊愈,但还是应多休息,我与随意下殿去趟销魂殿,还有糖宝,你去把落十一叫来。”
糖宝了然的应声。
“师父,何事需要都去销魂殿?糖宝才刚来不久。”
花千骨开始觉得今日的气氛有些奇怪,拉住白子画的衣袖询问。
白子画顺势拉起花千骨的手,温柔握起,盯着那隆起的小腹,目光软了起来。
“等师父晚些回来与你说。”
花千骨没有任何质疑的点头。
“好,师父,早些回来。”
白子画点头应允。
转瞬三人离开。
花千骨目送师父离开,对着现在身后的幽若说。
“幽若,你说今日的气氛是不是有些奇怪?”
没有回声。
花千骨心疑回头。
“幽若?”
此时幽若正暗伤的看着那远去消失不见的蓝光,心知恐怕他的时日不多了吧。
被她喊叫,猛的回神。
“啊?师父,你叫我?”
“幽若,怎么回事,今日你也这样奇怪?想什么呢?”
“啊?幽若没想什么。”
“说,是不是有事瞒着师父我。”
“师父说笑了,幽若怎敢有事欺瞒师父。”
“嗯,那就好。”
花千骨狐疑的看着,觉得蹊跷,却又摸不着头脑,叹了口气,最近的反应越来越缓慢了,连动作都那样钝
销魂殿内……
白子画意味深长的问。
“糖宝,东方彧卿可说了什么?”
“什么?东方彧卿?找到他了?他回来了?”笙箫默有些惊讶。
林随意坐在一旁默不出声,显然,当白子画故意让糖宝去唤落十一时,他就已然明白了所为何事。
“回儒尊,爹爹已回异朽阁,不过现在还是一副幼童身躯,实在是多有不便,只能让我代为传达。”
“糖宝,你都知道了?”笙箫默有些惊讶。
“是我告诉她的。”白子画镇定的说。
“师兄,你的用意我明白,只是这幽若,千骨岂不是……?”
笙箫默一摊手,他太懂的那三人之间的感情。
“幽若已经知道了,只是她并没有告诉千骨。”淡淡的声音飘来,白泽回忆着那日。
“幽若是你告诉她的?”笙箫默觉得这事恐怕守不住了。
“是那日你我尊上三人在绝情殿外谈话,幽若听去的。”林随意也很是无奈,她这癖好。
笙箫默大悟,怎么连幽若这能耐给忘了,往后有机密要事,都要防着她才好,想完,经不住暗瞥了眼白子画,这孩子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师兄不知为这事罚了她多少次,到了最后,依然不知悔改为何物啊,想必,师兄拿她也是没办法了吧。
白子画明白,幽若性子如花千骨那般,平日过于顽皮,但有些事还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师兄,如今只有千骨不知这事了,会不会?”
白子画沉默……
“我会告诉她,但不是现在,如果知道林随意为了她会……”
顿住:“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旁枝,以她的性子,曾经失去了太多,如今是万万不会让任何人,去为她冒险,小骨怕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失去了。”
销魂殿不知不觉中冷了下来,异常的沉重。
“糖宝,东方彧卿都说了什么?”
“尊上,儒尊请看。“
说着糖宝从衣袖中拿出一闪闪发着光的珠子,约有拇指大小。
”此珠命为凝,是那日骨头复苏异朽阁时留下的。”
“哦?珠子,凝?”
笙箫默拿起左右上下仔细看着,通透,几近无色。
白子画簇眉疑惑。
“这珠子是如何留下的?”
“爹爹说,那日复苏异朽阁,可是有六道紫光飞往六界?”
“正是,难不成?”笙箫默开始明白。
“是,那六道神光在六界不同角落,汇成了珠子。复苏异朽阁后,正是这凝留在了那里。”
“那紫薰也持有一颗?”
事情过去这样久了,那时他竟然忘记问紫熏能够复生,最深入的缘由是什么。。
“紫薰上仙的珠子名为归”糖宝回答。
“那其他四颗呢?”林随意竟也不知。
“爹爹说,异朽阁未有记载,只能推测现已问世的珠子。”
然后转身对着林随意说。
“逆天引劫,虽性命不损,但折神身,舍修为,想必你也早已预料,赠予此珠,锁身,锁神,锁魄,锁魂,可保一半修为,其它的异朽阁怕是无能为力了。”
林随意站了起来,为之一震,连他都无望的事,白子画竟然做到了,并且还牵动了异朽阁,原来那时,助花千骨复了异朽阁,到头来,因果循环,竟是帮了自己。
林随意渐渐的敛起笑容,他离开的时日已然不多,转念间,竟不知不觉中呆了一年有余,同这些人相处,不经意间,已成习惯,连他自己都自嘲,何时生了这颗不舍的心,花千骨待他如友如亲,凭着他那句,此生只会护她,便信任间从无防备,他到底为何如此护她,她从不多问。
幽若,那个又傻又单纯的孩子,以后她的路怕是要自己走了。
谁又能等了谁?
有一天,他——不在了,别伤,记得——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