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不知不觉进入深睡,渐渐的耳边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召唤她。
“骨头…………骨头…………“。
花千骨嘴里轻声昵念:“谁,你是谁?“
“骨头,我是东方啊,你把我忘了吗?“
花千骨眉头稍皱:“东方?听师父和儒尊提起过你。你认识我吗?“
梦里的脸有模糊朦胧到越来越清晰,是他,白日那个儒雅出尘的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缓步走向花千骨眼前,弯月的眼睛柔似阳光
“骨头,这就是你长大的样子吗?我曾说过,我会带你走,带你离开。“
“离开,去哪儿?师父怎么办,我不能离开师父。“
“师父?骨头,你可知道白子画为什么迟迟不肯助你恢复记忆,这样的问题可有想过?“
“……“
梦中,东方彧卿把双手拂到花千骨的双肩:“骨头,你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我再来找你。“
突然梦了人醒,花千骨从床上坐起轻唤着东方醒来。
太诡异了,这是怎么回事?转头看向窗外,天还是黑的,原来是在半夜醒了过来,定了定神,再无睡意。
歪头看向一旁坐在榻上入定的师父,悄悄穿鞋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师父身旁,小脸靠近细细打量,一时竟看痴了,这样清冷孤傲,不敢让人心生半分逾越的师父,每天寸步不离的陪着她,自己所有的生活起居全是由他照料,可是为何师父从不抱怨这个什么也做不了的她,为何师父把一切做的如此自然,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徒弟?
师父带着她避世,说她的伤需要静养不可外人打扰,也不允许她见任何人。
但是梦中那个叫东方彧卿的男子,太过真切,太过熟悉,他的问题,也是她曾想过的,只是从未敢怀疑过师父,毕竟师父是她最信任的人,渐渐的,她被这样冰冷的脸给迷惑了,伸手翘起指尖轻轻的滑过师父高挺的鼻梁,触碰那温润的睫毛和冰凉的脸。
“小骨“白子画缓缓睁开双眼,挑眉看着徒儿。
“啊,师父,你醒了“花千骨吐了吐舌头,慌乱答道。
敢这么近距离的触碰他的,也就只有花千骨一人了。
“小骨,你有心事?“
看了看这个时辰醒来的徒儿,正对上她这么幽怨的眼神。
“恩……?没有,师父。“花千骨心虚答到。
白子画质疑的看着花千骨,心想一直乖巧单纯的徒弟怎么有事瞒他。环视了一下周围,也没有任何异样便不再多想。
就这样,师徒二人像往常一样度过了几天。
又是一日花千骨的睡梦中,越睡越沉,那个熟悉缥缈的声音又缓缓传来。
“是你?”
东方彧卿百年不变的笑容回答:“骨头,我来了。”
后背着手,轻轻的走到花千骨身边。
“骨头,这几日,你可把问题想的清楚?”
花千骨低眸沉默了一下,抬起头。
“我想过这个问题,很早就想过,我也想问师父,可是我不敢问,我觉得师父也不会说,可是我相信师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师父对我的好,以及师父为我做的一切,让我开始质疑,曾经的我是怎样的我,对师父而言又是怎样的一个徒弟,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师父如此怜悯我。”
花千骨迈步上前,一手抓住东方彧卿的衣袖,略微向身前一揪:“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
看着花千骨那渴望知道,知道一切坚定的眼神。
东方彧卿答道:“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知己,你也同时是我的爱人,娘子。”
花千骨惊呆的后退一步……
“什么……你说什么……?我们成亲了?这不可能,不要骗我。”
东方彧卿从腰间拿出一条像玉石般晶亮温润透明的挂坠,放到花千骨手里。
“这是天水滴,我们的定情信物,你可还记得?”
花千骨拿起天水滴反复看,睁开大眼努力回想,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定睛突然发现,这天水滴里面有一只小小的虫子,一阵惊吓。
“哎呀,怎么有只虫子。”
东方彧卿笑着说:“不要害怕,把这个挂坠收好,要每天随身携带,切记不要让你的师父看到,等你考虑好,确定想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自然会再梦到我……。”
花千骨惊讶的看着东方彧卿面孔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呼的从梦中醒来,不安的看了看周围,依然是黑夜,想必现在是三更了吧,紧张的看到师父像往常一样在旁边的榻上入定,顿时心安了许多。正要从床上站起,双手扶床,竟发现手里握着东西,定睛一看竟是梦中的挂坠。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花千骨呆住嘴里碎碎念着,慌忙把天水滴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