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定了定神,起床跟往常一样,悄悄的走到师父身旁,从身后搬了张木椅放在师父对面,轻轻坐下,两只小手撑着腿,仰头睁着两只圆圆的大眼默默看着师父,细细品着不染纤尘的容颜,不愧是堂堂的长留上仙,这样的师父太好看了,刚要情不自禁的下手。
“小骨,醒了。”白子画感到了她近在咫尺的气息。
悻悻的把手收回来:“嗯,师父,不想睡了。”
白子画缓缓的睁开双眼,舒展的眉宇和温柔的眼神看向花千骨,低沉的问到
“这几日为何总是三更醒来,你可觉得身体哪里有不适感,如果觉得有异样,要及时告诉为师,为师想办法。”
花千骨看到那双凝视她的双眸,不免心虚。
“师父,我没事,都很好。”
白子画看着扭捏的花千骨,回想感觉这几日她的心事太重,做事有些心不在焉,半夜醒来,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让他有些不安,认为不能再放任下去。轻声问道。
“小骨,最近你可有心事,可同为师说一下?”
花千骨沉默,想来再这样下去终瞒不住,鼓了鼓勇气……
“师父,您为何对我这么好?”
白子画不假思索坚定的回答:“为何这样问,因为你是我的徒弟。”
花千骨换了个姿势身子前倾,抬头带着质疑的眼光直直的看着白子画。
“曾经的我是怎样的我,对师父而言又是怎样的一个徒弟,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堂堂长留上仙抛下所有来怜悯疼惜我?”
慌乱中假装镇定掩饰着自己的不安,暗暗的感叹终于把这个困扰纠缠她万千思绪的问题给说出来了。
白子画听到楞了一下,凝视着她,看到她认真坚定的模样,和那似曾相识傲视天下的气势。让他不由的眉头紧蹙,温热的双眸逐渐变得冰冷如水,那彻骨的寒渗透出来。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白子画玉碎般的声音回。
“师父,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
“这样的平淡,对你来说不好吗?为什么总想着追究过去,那些都不重要了,为师会一直陪着你。”
花千骨不理会白子画的劝导,继续穷追不舍的问。
“师父,我还有没有家人,有没有朋友,又或者说……有没有爱人?”
白子画一震,站起身,用双手温柔的放到她的肩,低头安慰轻讲
“小骨,越纠结过去,身上的担子会越重,思绪会越乱,看淡一些,你会发现事情想象没有那么复杂。”说完,白子画想抽身离开,出去静静。
面对着白子画的背影,花千骨发现师父对这些问题依然是躲避或者故意不答,这么多年过去了,师父每次都是应付她。
到底是什么,让师父那么忌惮,如果不是东方彧卿托梦指点她,她会不会就这样没有任何回忆的活着,那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还有什么意义。
花千骨心绪开始波动,好奇的欲望逐渐增强,一把抓住师父的无广袖,白子画微微侧头,示意徒弟可还有话要说,知道花千骨今天必是把问题问到底了。
花千骨步步紧逼试探……
“师父,我爱的人是不是东方彧卿?”
东方彧卿!白子画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果然,他还是来了,他找到小骨了,异朽阁的歪门邪术还真是无所不能。
瞬间当时长留大战,花千骨抱着东方彧卿临死诀别的画面还在眼前摇晃,那句‘你不是要带我走吗,我跟你走的承诺’时时刻刻让白子画的心揪起。
绝情池水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转过身,用犀利冰冷的眼神盯着花千骨的眼睛,丢下两个字:“不是“。
终于花千骨再也受不了,记忆来第一次崩溃大声……
“师父,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瞒着我?
这样一个没有记忆,满身是伤,像个怪物一样没有过去的存在着的我,还有什么意义,你要这样的徒儿做什么?“
花千骨说完,声音哽咽,哭着跑了出去。
“小骨“白子画悲凉大声喊到。
这一次花千骨没有停下,跑出客栈仿佛用尽毕生功力飞速御剑到郊外。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