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小笋就这样闯了进来,蹲在姜赋身前,张开双臂背护着他,一脸决绝的看着老者看着她爹。
“胡闹!赶紧退下去”老者有些生气的说道,竹小笋摇了摇头“我不,他没有骗人,没有!”,姜赋喘息着叮嘱“丫头,快下去”,她倔强的摇着头,竹不醉就要上前把她拉开,竹小笋说话了。
“他没有骗人,我和他们都去了秘境外面,虽然他们当着我面没说,可是背地里却总是在咒骂竹城主,后来我们回来了,姜赋告诉他们那么说,他们还欢呼了好一阵,说什么终于要得救了这样的话,然后才不到一天,他们说的话全都变了!”,把这些说完竹小笋看都不看竹不醉一眼,两只美眸冰冷的看着张秀才一伙儿。
张秀才倒也不慌张“是,我们确实说了那样的话,这里本是秘境,我们就应该躺着过活就好,可是你爹偏偏让众人劳作,说什么凡事能做一分就是一分,哪怕我们的粮食早就足够了,我们已经决定了出去,自然会发泄心中的一些怨念,我不信哪个学子没有心里骂过先生的,哪个孩子没有在脑里嫌弃过父母的,所以竹小姐你说的这些话我们承认,但是回到了上城我们没变,跟其他人一样罢了”,竹不醉心里有些夸赞“不愧是读书人,圆起话来真是有理有据!”。
竹小笋哭红了眼睛,小嘴呜呜张张的也没能说出什么来,突然觉得很是委屈转过去吃力的抱起姜赋,嘴里呜咽着“早知道我们不回来了”,姜赋血流了太多,已经有些飘忽轻声说道“傻瓜,哪有早知道这种事”。
一个后代挡着,根本干扰不到老者的手指,那拘着的手一捏一提,透明的泛着光的灵魂就慢慢拉了出来,竹小笋无力的伸手去抢,却连什么都碰触不到,姜赋的灵魂伸出手像以前那样,摸了摸她的脑袋,嘴吧发不出声的写到“对不起,我先走了”。
天下起了雨,周围一个人没有,仙人重回天门,百姓苟活家中,竹不醉也没有管这个不要的女儿,竹小笋就这样搂着姜赋的尸体坐在雨里,一股股带血的水流散开了也就没了腥味,好像一切的一切都会在雨后的清晨恢复原样,除了她和他,还有它!
仿佛跟着失去灵魂的竹小笋突然感觉到,姜赋身体动了一下,这让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低头看去,小白钻了出来。两人就这么看着,竹小笋终于哭出声来,曾经的一幕幕因为小白的出现,在她脑里勾嵌挠抓,清冷的雨水也掩不住她如今的泪目。
第二天清晨,人们都刻意绕过这块地方,像以前那样生活着,竹不醉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她走了就走了吧,我也清静些”,于是没人想去提及这个话题,上城热闹依旧,只是少两个、不对一个人而已。
出了秘境,小丫头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问她肩上的盾甲“小白,往哪边走?”,盾甲盘坐着两只手结了一个印,“现在是早上,一直往东就可以”,竹小笋看了看贴肉挂在脖子上的香囊,提起脏兮兮的裙摆,朝着太阳的方向一路前行。
昨晚回到姜赋的住处,竹小笋就紧张的把门关上,和盾甲凑在一起商量着属于他们的反抗!以前姜赋和盾甲说过他的师傅家人们都是极其强大的,他们都生活在幽黎川,只是自己最先出来。面对可能有敌对信息的灵魂,那些修士不可能会轻易毁掉,所以小白推论就是:找到姜赋的师傅们就有可能救回他!那个只能装死物的香囊刚好能把姜赋的身体放进去,于是一人一甲一蝶就那样出发了,那串手链则是带在了竹小笋的手上;能够在老者那样的大修面前藏匿气息,都没被发现的盾甲,虽然还很弱小,但是隐秘一个凡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此行危险没有,可对于孤身一人的竹小笋无疑是艰难无比,磨难丛丛,但是更让她受苦的却是心急如焚。
天门之上,姜赋被装在一个小瓶子里,而那个原本不高的老人现在完全是巨人了,老人很头疼,无论自己用了怎样痛苦的方法,姜赋就是不承认和哑人有关,而且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来,这不得不让他对姜赋有了新的一层认识。
老人偶尔会离开,姜赋就在瓶子里面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虽然灵魂状态下他不能吸收灵力,可是仍然能察觉到这里蓬勃的灵气,心里也是有些释然“难怪他们会这么厉害,这灵气比下界浓郁了好几倍”,但是被关在房中,他也看不到更多。
这日老人又来了,手里拿着一根蜡烛,“小子,如果这次你还能忍住,我就给你个机会,说服我!我先说好,这个可是鬼灯,我从另一个师弟那里借来的,听说能让灵魂服服帖帖”,姜赋也算是跟老头熟了“我说竹逍子,你干嘛不直接什么搜魂或者毁我魂印,这样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总是换着花样来整我,你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怪癖?”。
竹逍子嘴角抖了抖,一副你很无知的表情说道“你懂什么,都以为搜魂毁印就能知道真相,其实不是,就好像有一个人被怀疑杀人了,旁边的人会去了解吗?不会,他们就是听,然后说的人多了就成了真的,这个时候去搜魂他们会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杀人的人,因为这就是他们认为的事实,可是真的就是这样吗?不一定的,更不要说有些人骗别人骗自己,最后就真的当真了,所以、灵魂也是会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