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最后一次见面后,宛晴便再没有看到过罂桃。
而再次遇到他,则是在几日后的一个下午。
如先前那般神出鬼没地,他依旧是直接出现在了宛晴的寝殿处,他自然是波澜不惊,却惊了宛晴一大跳,不过也很快释怀了,毕竟早就习惯了这货的出场方式,不用太过惊讶。
“罂桃……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宛晴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而他一席华衣正坐,眸光轻耀,手中端着个极为精巧的绣金纹羊脂玉盏,轻品尝着盏中的酒,嘴角微微含笑却不语。
宛晴察觉到了,他今日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同——?有些清淡而不似往日的妖异,而回味却是浓郁,隐隐约约的,就如同一个漩涡哪样,让人有些浅浅的沉醉,使人莫名地……想要靠近。
……??……
这到底是罂粟的味道,还是……她的味道?!
不,不……
这不是……这个味道明明是来自……
“你的……酒盏里的味道……怎么……”宛晴盯着那精致酒盏,顿时脸色苍白,惊恐蔓延开来,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呵……”他轻轻一笑,轻捏着杯盏,戴着精致的碎玉翠金赤色护甲的手指轻敲盏上的描金花纹,绽出几丝诡异的笑容。
“啧啧,本座今日酿的酒……可是极品呢。”他笑道。
她不敢知道,那个髻上别了罂粟花的女孩如今怎样了,她也不想去知道。
……??……
宛晴突然看着他,神色平淡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他道。
“你的朋友呢?”宛晴问。
突然,他沉寂下来了。
“你的家人呢?”她接着问道。
“本座没有朋友,也没有所谓的家人。”他的眸子中依旧是一汪深潭,水波不惊,也看不出任何常人的情感。
“为什么?那么……如果我……”宛晴眸光闪烁着,开始支吾不清。
“因为那些东西……本座从来就不需要。”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精致华丽的眼尾平静地扫过宛晴的脸。
“所以,你还想说什么?”他嗤笑一声,戏谑地看着她。
“不……没什么……没什么。”她不再说话,安静地看向朱帘窗外。
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可以,我做你的朋友。
只可惜……这个世界太冰凉无情,不需要除利益以外的东西出现。
这句话,她不想说了。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角落的一幅绣像向上,如今它已铺上灰尘,安静的伏在一角,似乎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那上面的一朵罂粟花,开得正旺,开得正艳,开的正妖异。
只是如今,她已如约将绣像绣好……
却再也不会有人来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