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门前,通报后,守门护卫直接请我进去。原来王闽早有交代:若是张擎大人前来,于前厅等候。还有特殊待遇,看的出来王闽很欢迎我!
不一会,太守王闽走进前厅,他身后跟着一人。王闽满面春风,我上前拜道:“下官拜见太守大人!”
王闽亲切的说:“贤侄见外了,来到太守府,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不用多礼!”王闽和蔼可亲,看来送他金子,除了求他办事,也有些作用!王闽不摆官架,我却不能失礼,称呼王大人。
“今日,下官刚刚归来,特来奉上贺礼,孝敬太守大人!”
王闽一摆手,道:“此事不急,先来谈谈贤侄在巫县所作所为!”值得王闽挂念的,无非两件事。一件是指使‘土匪’灭掉三族,另一件在佷县,阴谋灭掉包括费县令在内的五族。
我解释道:“本月初,大巴山匪寇突袭巫县豪族,四处劫掠。下官虽组织衙役、亭卒极力抗匪,无奈势单力薄,仍有三族被灭,洗劫一空。后来,下官追回一部分财物,无法物归原主,全部运回郡府,交由大人处理。”
“此事本官知道了,还有一件,贤侄可知何事?”
“还有一事,大人一定在说佷县灭族惨案吧!”我明知故问道。
“对,就是此事,其中详情本官还不清楚,贤侄讲讲吧!”
“八天前,下官收到佷县费县令书信,信中言道:本官收到消息,佷县境内豪门勾结,欲反叛朝廷,请张县长来佷县相助,相应干系,本官一力承担!”说完,我从怀中掏出一份竹简,交给太守。这是我刻意仿制,还印有费县令徽章,可信度极高。
“王从事,你查验看看。”说着,将竹简交给身旁之人。那人细细查看遍后,微微点头。
“贤侄继续讲!”
“是,大人。叛逆可恶,本官深恶痛绝,遂集结人马,星夜赶路,奔赴佷县。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费县令一家役于一场大火,府内几十口全部死绝。下官调查后,知晓事情全部经过。先是费县令收到线报,佷县何、郑、陆、孟四族欲意谋反,费县令召集府内衙役,准备等下官到来后一同围剿。”
“没有不透风的墙,府衙县丞吃里爬外,与四族有勾结,通风报信,被四族得知此事。陆家为了警告费县令,指使陆毅教训费县令公子费元,却失手打死,费县令一怒之下,为爱子报仇心切,不等本官率众到达,出兵攻打陆家,陆家遂遭灭门。其余三族,收到威胁,狗急跳墙,联合一起围攻费府,最终残忍烧死费县令一家老小。”
“叛贼猖狂,无视律法,且形势危急,没有时间请示郡府,下官自作主张,下令剿灭三族,将士奋勇拼搏,艰苦战斗,最终惨胜!”
“本官有一个疑问,请贤侄解答!”王闽无意提起。
“大人言重,请说!”我又不祥的预感,王闽好像知道些什么!
“据本官得知,巫县衙役分毫未动,那么,贤侄如何剿灭三门叛逆?”
“这,大人消息灵通,下官也就不隐瞒了!”老狐狸,居然知道此事,必是有人泄密,还好我早有准备,回去一定要彻查!
“这事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大巴山匪寇劫掠县境后,本官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为了解决心腹之患,下官使劲尽办法,终于以财物收买匪寇,也就是招安。”
“招安,你居然自作主张,招安匪寇!”王闽失声喊道!
“下官清楚这样不符规定,但是下官也是迫于无奈,贼众势大,仅凭全县衙役,完全不是对手。不过招安后,下官重新组合匪众,如今匪众以我马首是瞻,绝不敢违背。十天前佷县围剿三族,就是依赖他们。”
“原来如此,难怪贤侄轻易剿灭佷县三门。不过匪寇狡猾,贤侄还要早做打算。”
“是,大人。回去后,下官着手解散匪众。”天高皇帝远,怎么做还不是由着我。
谈到佷县叛逆,王闽痛心疾首说:“南郡境内,居然还有如此逆贼,诛杀朝廷命官,真是胆大包天。待本官秉明朝廷,依贤侄所言,判他们满门抄斩!”王闽这样说了,此事已成定局,不怕三族再翻案了。
我让下人把财宝搬出来,然后我指着几个大箱子说:“此次佷县豪族叛乱之案,下官缴获所得,除去损耗与将要归还费氏之物,剩余财物、奇珍异宝,都在这里,大人一直关照属下,下官就将这些交与大人安排!”
王闽轻车熟路,也不瞧看,干脆叫来下人抬走。我送来财宝,王闽更加亲切,如长辈般嘘寒问暖,闲谈家常。
“大人,佷县费县令已死,县令之位空缺,下官不才想要担此职位,不知大人可否赐予?”
王闽满不在乎,道:“贤侄此次诛灭叛贼,公告苦劳,理应晋升,既然贤侄看上了佷县,由贤侄担任县令又有何妨!”
王从事提醒我说:“张大人迁任佷县县令,巫县县长之位如何安排?”
我回答:“下官任巫县县长已有些时日,发觉巫县有一位俊才,名为程戈,任县尉几月,打理巫县有条不紊,可堪县长之位。”
王闽不同意,道:“县长重任,怎可由一白身担当!”
我心平气和劝道:“大人此言差矣,如今州郡大员,任人唯亲,已使朝廷不满。大人总理南郡,权利无人能及,为朝中宦官提防,行事怎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如今大人举荐才士,担当重任,宣扬出去,大人美名传于天下。同时,朝中宦官也会放下戒备,大人高升还会远吗!”
“哪有这般简单,贤侄对官场之事还不了解啊!”
“大人久任千石大员,荡荡之勋,论功行赏,早该升官进爵。苦于宦官当政,压制士族,大人无缘晋升。但如今天赐良机,若筹划得当,有朝一日,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王闽紧张的问我:“贤侄此话当真?”关于王闽升官之事,我真的有些办法,而且于我也有利,互利互惠。
去年,何贵人生皇子刘辩,母凭子贵,何贵人被封为皇后。同时,何皇后兄长何进,官拜侍中,河南尹,初露锋芒,但与宦官相比,判若云泥。
众所周知,几年后汉灵帝病死,何进身为国舅,官至大将军,主管朝中大小事务,独断专行,风光无两。
此时,若使王闽、何进二人结盟,日后,何进得势,王闽借何进之力回归朝廷。这样,王闽必然心怀感激,举荐我为南郡太守。夺取了南郡,占据荆州就不远了!此举一石三鸟,一为王闽办事,成为王闽心腹,二与何进拉近关系,三为自己谋利!
我低声对说:“大人远在荆州,欲升迁回归朝廷,朝堂上无人策应万万不成。只是如今宦官得势,大人岂能归附阉人,苟求富贵,退而求其次,只有一人能助大人!”
“谁?”
“皇后兄长,河南尹何进?”
“为何是他?”
“自光武皇帝开国以来,宦官外戚轮流把持朝政,而宦官依附皇帝,无德无能,富贵绝不长久。皇帝唯一子嗣,是何进外甥,一旦皇子继位,论权势,还有谁比得过何进?”
王闽问我:“就算如此,怎样与其交好?”
我回答:“大人暗中与何进结盟,向他允诺,任何时候都站在何进一方。如今何进势弱,大人千石大员归附,岂不给足了他面子!而且何进若想夺权,必然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身洛阳,旋涡中心,不便下手,只要大人帮他办了,一点点积累,恩情无法估量,换个三公九卿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