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四人,只见马玉朗声问道:“三位兄长,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可有开心之事?”老二络腮男似乎极瞧不起马玉,丝毫不给面子,瓮声瓮气的说:“我等粗鄙之人,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言语,若是讲来怕是有伤马公子风范!”
见老二如此沉不住气,冠头衣老大与尖嘴老三脸色微变,老三忙解释说:“我们兄弟三人不过谈一些青楼往事,想来马兄不会感兴趣!”马玉似是有些恼怒,极为不客气,“你们那些肮脏之事,我哪里会有兴趣!”闻言老二当即横眉怒目,但是一旁的老大早有预料,一手暗中按住络腮男,一手紧握酒杯,连使眼色,总算劝住老二。
局面这样维持许久,老二忍怒不语,老大、老三与马玉谈笑,也不显死气。不知马玉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斜眼看向老二。
约一刻钟后,只听马玉高声问道:“三位兄长可知河南尹何进?”尖嘴之人立即奉承说:“我知道,侍中何进,权利滔天!”马玉不屑的说:“何进哪称得上权利滔天,若论朝中最有权势,当属宫内诸多中常侍。”冠头衣者疑惑的回答:“何进为皇后兄长,宦官何德何能,居然位在其上?”
马玉神秘一笑,然后嘲笑道:“何进算什么,他不过是皇后异母兄长,而中常侍们贴身侍奉皇上,控制朝政,任人唯亲,贪赃枉法,岂是你们这群无知小儿可以知道的!”
尖嘴之人与冠头衣者虽脸色难看,但也应和着说:“是是是,还是马兄知道的多,我们拍马也赶不上!”但络腮男却忍无可忍,拍着桌子起身,指着马玉鼻子怒骂道:“你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想你在入马府之前,惹到城东恶人,差点被打死,要不是我们兄弟三人救了你,哪还有你今天。”
马玉还未发话,冠头巾者却劝阻着说:“这些陈年旧事,老二你还提他干嘛!”说完用身体挡住马玉视线,嘴唇微动,不知说些什么,但料想不过是劝络腮男隐忍之语。
另一尖嘴之人在旁赔笑,向马玉解释说什么络腮男最近赌钱输了太多,火气大,让马玉不要与他一般见识。马玉冷眼旁观,一语不发,冷漠的眼神直视络腮男,似要将其洞穿!
络腮男又哪里是旁人劝得住,虽有冠头衣老大阻拦,但是嘴中仍脏话不断,辱骂马玉是表子养的,最后,络腮男骂道:“大哥、三弟,我算看清此等伪君子,忘恩负义,我不屑与之同席,你们若想巴结他,就留下来,我却是不想停留片刻!告辞!”说完当即离去。
络腮男一走,冠头衣老大也坐不住了,向马玉告了退,对着尖嘴老三一使眼色,就急忙离开酒肆前去追赶老二。老三却没有一同离开,而是留下来赔罪,希望马玉大人大量,不要跟老二一般见识。
马玉看了半天戏,此时终于有了作为,只见马玉站起身来,大声怒道:“我视你们三人为兄长,给你们面子才亲自寻来,一起吃酒,没想到你们三人联合起来辱骂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从此我们恩断义绝,若再有不敬,定叫你们见识我的厉害!”说完不顾老三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径直离开。老三一直追出数步,最终也无奈离开。
这马玉意图明显,如今他身份与以往不同,自持身价,不想再与三人有任何往来,而又不欲留下口实。席间故意言语不敬,惹得老二辱骂,又因三人兄弟情深,所以一同割袍绝交,这当了表子又立碑坊,真是可笑!
而那兄弟三人倒也知义,老二虽显鲁莽,不失为一条好汉,老大与老三略显圆滑,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毫不犹豫,是坚持原则的人,难怪他三人性格迥异,却成莫逆之交。若有机会,此三人可以结交。以小见大,看来天下除了关羽等沙场豪杰,侠士仍有不少!我已迫不及待,想要见见红脸关公!
虽然中午在酒肆发生一场闹剧,但对我没有丝毫影响,直至傍晚,我才回到客栈休息。这样几天,我一直在酒肆收集信息,终于揭开东汉末年神秘的面纱!
第四天夜晚,总结前几日收获,我得到如下结论。
荆州地域辽阔,下瞎七郡,分别是南阳郡、江夏郡、南郡、长沙郡、武陵郡、零陵郡和桂阳郡。因光武皇帝刘秀,在南阳郡舂陵乡起义,后夺取天下,南阳郡贵为帝乡,一直在政治、经济处于领先地位。经过百余年发展,南阳郡地域宽广,幅员辽阔,肥沃富饶,远非荆州其他郡县所及。南阳郡虽然各方面条件优越,但我未曾考虑前往。
其一,南阳地处荆州北部,与都城洛阳临近,多有朝中权臣耳目,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自古朝臣心黑手辣,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建立势力,难如登天。
其二,南阳因其独特的政治地位,太守选拔尤其严格,多为政绩突出,廉洁奉公,不畏权贵之人。汉朝前期,先有杜诗格杀将军萧广,后有虞延诛杀外戚阴氏宾客,即使如今,亦有王畅“常布衣皮褥,车马赢败,以矫其弊”,袁彭“行至清,为吏粗袍粝食”。现任南阳太守刘焉,虽不如先辈严苛,但也不是容易相与之人,若是我去得南阳郡,只怕是飞龙入渊,难有作为!
而荆州治所汉寿,在荆州南部武陵郡内,与安陆城相距甚远。汉寿富商虽多,终究远离洛阳,又地处长江南岸。若是在那里安身,有长江天堑阻隔,难以应对中原区域变化,只能如孙权固守自成,坐看曹操称霸中原,而无力反抗!
既想在人民富足的荆州,又在长江北岸,还不能是江夏、南阳二郡,那就只剩南郡一地。南郡我是极为满意的,地域极为辽阔,贯通南北,物尽天华,治所江陵又在北岸,交通便达,不受长江的束缚,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做出选择是非常容易的,但是为了这个选择,我走遍了安陆城的大街小巷。所谓广撒网多捞鱼,我本以为安陆大小也算个城市,城中商铺众多,也许会有江陵的分号,或者有其他人走亲访友,我可以借机搭个便车,一同前往,结果使我大失所望,居然没有任何关于江陵的消息!理想是丰满的,但这无法改变现实的残酷,若是连江陵都去不了,就意味着万层高楼平地起,没有地,一切都是空谈!
心灰意冷,我来到城中最后的区域,安华街,这是富人区,出入皆是达官显贵,可能会有前往江陵的消息。我本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走投无路,来这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让我碰到了!这就是有心栽树树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世间之事就是这样巧合!
这一日,我来到安华街,这附近少有商贩,街面清冷,行人稀少。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四处张望,到显得有些不怀好意,用心不纯,但我也股不得许多了。我彷徨的从街道西侧走到东侧,再由东测走回来,最后一点希望也跌入谷底。
正当我失魂落魄,丧失信心时,乎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声音之中带有几分怀疑,似是不相信能在这见到我!我转头望向身后,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见一年轻男子来到我身边,一拍我肩膀,笑着说:“刘麒,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