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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来到安陆

经过短暂的跋涉,未过巳时,我骑马抵达安陆县城。安陆城历史悠久,据说周景王时,贵二十年(公元前525),晋国灭了陆浑这个地方,陆浑的移民逃奔楚国,被安置在郧国故地,也就是此处,于是这里便叫“安陆”,意为“安置陆人”的地方。

漫步走在这座拥有八百年历史的古城街道,厚重的历史积淀让人不停的寻觅历史里给这座古城的岁月记忆。城内虽不繁华,但古朴大气,墙壁上的一砖一瓦,都深深记录几百年间,或残暴,或安乐的百姓生活。

栈暂且住下。静下心来,面对迫在眉睫的问题,不禁心灰意冷!

刘家庄消息闭塞,我对于刘家庄以外的了解,我是两眼一抹黑,还仅限于史书中关于黄巾之乱的记载,至于如今朝中局势如何,我又该去往何处,一概不知!若不能选择恰当的位置,受到旁人约束,三年后黄巾席卷天下,我即使见机行事,能保住自己性命就已不错,手下势力怕是难保,到时也只能从头再来!而我清楚自己没有刘备的韧性,若是全部心血一夕全毁,我不疯掉就算坚强了。

另一方面,就算找到绝佳之所,我也不可能一人前往。荆州境内虽然略微安定,但也是兵荒马乱,流寇四起,我即使通晓武艺,也无法一人敌过几十人乃至更多的匪寇,横穿楚地,若是路途稍远,那么唐僧西天取经也比我容易得多!再加上不识路,有没有地图,要有懂行之人带路才行。

只有解决这两个问题,我才敢离开安陆城,又有哪比城中更为安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掌握信息着实重要啊,这使我坚定了建立情报网的决心。

想着情报,都说酒肆之中,多为三教九流之辈,是消息最灵通之地。如今别无他法,不再犹豫,我来到安陆城最大的酒肆,杜肆。

此刻正是用膳之时,杜肆之中,早已人满为患,群声鼎沸,甚是热闹!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座位,点几个小菜跪坐一旁,满耳尽是在座众人快言快语,我也端的是豪放起来。

酒肆之中十分嘈杂,多为市井之人无谓言论,所谈皆是鸡毛蒜皮等小事。听着张家长李家短,我正无聊之际,不远处有三人聊起城中豪族,我也听得起兴。

“老二老三,城西赵家米铺,马上就要关门大吉了,你们可知道为什么?”一人发冠头衣(帽子),一脸得色的问向声旁二人。

“这事谁不知道,还不是那姓赵的奸商惹到了马府。”其中胖脸络腮胡子的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平日里用小斗卖粮也就算了,姓赵的居然敢在马府大喜日子里动手动脚,真是不知死活!”最后一人尖嘴猴腮,满脸愤慨。

第一人又说:“可不是吗!虽说马府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些粮食,但赵抠门以次充好,让马家在婚宴之中,当众出丑。赵抠门落了马家面子,马家又怎能放过他!”

“要我说这赵抠门也有几分忍耐,马府这般凌辱,他居然默不作声,苟延残喘这些天,难道另有图谋!”络腮男道。

尖嘴之人立即反驳:“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赵抠门能有什么图谋,马府羞辱,就算是义薄云天之人,又能如何反抗?难道学那穷凶极恶之人,纠集人手杀上马府?他敢吗?”

“即使他敢,马府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上次康平山匪寇来袭,急攻城门,官府人手不够,县城马上就要失守了,还不是县尉亲自求到马府,然后马府几百护卫蜂拥而出,片刻间就解决了几千匪寇。穷凶极恶的山匪都不是对手,赵抠门还想报仇?做梦!”冠头衣者,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大哥不要听信谣言,山匪那有几千,听说不过几百人,是县尉胆小如鼠,怕得要死,才宣称几千人!”络腮男摆手解释。

“要是有几千人,安陆城怎么还守得住!我们早成刀下亡魂了。”尖嘴之人此刻倒也豪情,将死亡视之无物。

“老三几时变得英雄了!上次县令公子辱骂你,怎不见你上前理论!”冠头衣者,见尖嘴之人逞英雄,立即扬声拆穿。

“这个……,县长公子谁敢惹!你们忘了半年前,三里亭几位村民阻拦县长公子强抢民女,最后还不是被乱棍打死,暴尸荒野,无人敢去收尸!”尖嘴之人说道这里,络腮男义愤填膺,愤愤不平,“想那县长公子真是目无王法,丧尽天良施此暴行,终有一日,以命抵命!”

“得了吧,老二,他是县长公子,县衙是他自家开的,官官相护,谁能惩治!”冠头衣者叹息着说。听到这里,我也不由得痛心疾首,即使是偏僻的安陆城,肆意任为、草菅人命之事也常有发生,料想在那京都等重地,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不为过!前人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果真不虚。

若是未来我能夺取天下,想要杜绝此类事情,怕也是难如登天,因为后世法律健全之下,网络普及之时,都无法做到,我又能如何?

我神游九霄时,门外走来一人,吸引酒肆内众人瞩目。仔细打量,此人衣着华贵,横纹短眉,鼻头尖削,唇薄口小,白齿整齐,真是一名少有的美男子。只需瞄上这位谦谦君子一眼,就会让人自惭形秽,不敢直视。我倒是好奇,世上还有这种气质之人,不知这是谁家少爷,出入怎无仆人打点前后。

这时络腮男被另外二人拉了起来,三人一同来到美男子身旁,冠头衣者招呼道:“马兄今日怎得雅致,居然有空来此饮酒?”尖嘴之人也接过话头,说:“是啊,马兄如今可是马府红人,出入可是气派多了!”

那马姓之人神情倨傲,又颇为得意的说:“还不是公子信任,命我出来采办,我全权交给下人去打理,这才有空来见三位兄长!”说完四人一起回到刚刚座位,分坐在桌子四边,其中络腮男与美男子分坐在南北侧,另外二人略靠近美男子,以示尊敬与亲近,对此,络腮男嗤之以鼻。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衣冠楚楚的学士,此时低声骂道:“这马玉不过仗着貌美肤白,傍上马家大腿而已,算什么东西!”

马玉,马府,我好像有些印象,对了,我记了起来。

前几日刘义等人前去帮忙,就是去往马府,我们与马府公子马群相识,关系甚佳,没想到马群大婚之日,还发生了诸多意外。至于马玉,一个小人而已,被人耻笑。我早前听闻,马玉原名霍华,本是城中富家子弟,因不学无术,又挥霍无度,几年前气死父母后,很快败光了家底,一直生活惨淡。

直至几月前,马群偶然见到霍华,被其容貌惊呆,不忍其漂泊,就收为幕僚,也就是跟班,赏赐大量财物。霍华突然得宠,富贵起来,却患得患失,怕有朝一日被马群摒弃。为恩宠不断,霍华就向马群表示忠心,改姓为马,为了向前人宋玉看齐,改名为玉,从此名为马玉。没想到霍华此举使得马群大为满意,据说从此马群出入都少不得霍华,不,是马玉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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