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云夫人斥道:“住嘴,此事由不得你!”显然杨氏精明许多,发现此法漏洞,先保住杨蝉,过些时日再休了白氏,稳赚不赔!我怎能让她称心如意!
刘青云怒拍惊堂木,出于对公堂的敬畏,众人噤若寒蝉。
白翠娥仍无反应,不知刘青云作何感想,只听他说:“张大人,依你所言,杨蝉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福得佳人。而且你也看到了,白姑娘嫁到杨家,杨蝉怕是不能容他,这般判处实在不妥!”
我抬头看去,衙门正上方有‘公正廉明’四个大字。公道自在人心,但也只在人心,这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安慰。追根溯源,律法是为束缚百姓,而非维护!
“简单婚嫁自然不妥,杨蝉必须遵守三条规定。
第一,杨蝉迎娶白翠娥后,两年内不准离开枝江县。
第二,杨蝉迎娶白翠娥,婚后若有亏待,继续流放边境。
第三,若是二人婚后夫妻不和睦,白翠娥有权禀告刘大人,有刘大人判处杨蝉是否流放。以上三条,全由刘大人监督,刘大人秉公执法,我们绝对信任!”
三条规定说完,百姓不再以为我偏袒杨蝉。众人清楚,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是最好的结果。杨氏不复之前得意之色,脸色铁青,她已认清,我不是来救杨蝉,而是来救白翠娥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青云高声赞道:“张大人大才,提出两全其美办法,再好不过!”迟则生变,为避免发生意外,刘青云忙说:“就按张大人之言,本官再次宣布,杨蝉即日迎娶白翠娥,退堂!”刘青云不顾杨氏、杨蝉、白翠娥等人是否同意,退堂离去。
刘府内,刘青云、霍笃我们坐在一起,刘青云恳求说:“张君,此事非你莫属,请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无论如何都要帮我!”刘青云求我帮他,劝解白家人同意白翠娥嫁给杨蝉。
县衙判决只是开始,双方谈判才是关键。杨氏一边他能做主,白家还要好言相劝。
“刘君,恕小弟爱莫能助!”我拒绝了刘青云,不是不想帮,而是不能帮!
此时由我亲往白家规劝,最适合不过,但案犯杨蝉脱罪,皆因我而起,我已良心不安,又怎么想去白家丢人现眼!
“白家人视君为救星,张君出马易如反掌,有何难处?”
“刘君怎还不理解,白家大闹公堂,并非为白翠娥寻求公道,而是为自家找回脸面。白翠娥受辱,白家人若无反应,世人皆以为白家软弱可欺,基于这一点,白家宁可得罪大族杨氏,也要奋力反抗。如今舍弃不洁之人,与杨氏联姻,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至少不再敌视,白家怎会不同意!”
“话虽如此,仍需张兄帮忙周旋!”
“其实还有一人,比我更适合担此重任!”
“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屋内只有三人,除了我,刘青云,就只有霍笃了。刘青云看向霍笃,喜道:“对啊,霍兄与白家有旧交,也是恰当的人选!”
最终,霍笃前往白家,说服了白家人,白家同意嫁女。
白翠娥身为当事人,没有任何人询问她的感受和想法,这是无关人等观看两个大家的妥协!
自始至终,高举旗号,为白翠娥讨回公道,但大家心知肚明,这只是为了白家声誉,没有人考虑白翠娥的意愿!
若是白翠娥没有生在白家,只是普通百姓的女儿,结果就是直接被杨家纳妾,没有人关注,也不会有县衙这场闹剧!这就是现实,每天都在上演!
汉朝没有科举,只有察举孝廉,官场腐败,非亲非故不荐,所以士族与百姓的地位,完全不对等!
洛阳纸贵,竹简书籍无法普及,穷人少有读书学习者,加上没有机会致仕,寒门遂不被重视,被重视的只有士族豪绅。
汉末张角起义,代表穷苦百姓的利益,很有影响,只是最后他败了,胜者王侯败者寇,所以历史评价不佳!他败在做的太过分,黄巾乱兵与土匪无异,不仅杀豪族,更杀了无数的百姓,未能收揽民心。另一方面,朝廷虽由宦戚当政,但仍有大将卢植、皇甫嵩等人主管军事,所以张角无力变天,起义不到一年就被扑灭。
张角起义,拉开了汉末近百年的诸侯征伐!在今世,张角起义还会败,但由于我的存在,结果会完全不同,我会代替张角,甚至超过张角,为天下百姓争取,他们应得而迟到的利益!
汉末以后的华夏,近两千年的封建社会历史,为什么一直战乱不止,征伐不断?在我看来,一方面自然是政治家野心作祟,争夺权利。另一方面,当局者轻视黔首,地位、财富不均。只有寥寥几名贤主,意识百姓的重要性,大部分君王、三公九卿等官员,都任意欺凌百姓!
当天下寒门之中,当有人意识到,自己创造的价值,都被官府以各种名目剥削,最终就会爆发巨大的冲突!刘邦、朱元璋就是寒门成帝,但他们无力改变士强民轻的局面,也不想改变,因为他们成为帝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士族一员。华夏拥有最聪明、最勤劳的人民,唐以前的科技一直领先西方欧洲一千年,仅仅三国时的军队就足以横扫当时的世界!只是华夏大地一直征伐不断,进而发展缓慢,累计一起导致后世的百年耻辱!
如今上天上我来到汉末,若是我能早两千年提出人人平等,施行仁政,发展科技,再用几百年统一世界,那么华夏民族就永远都是地球上最为高贵的一群人!到那时,再有人唱《龙的传人》,想必所有其他民族都是羡慕嫉妒恨吧!
自从我来到汉末,一直怀揣着这个理想而争霸天下,所以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霸业,还是万年华夏的霸业!
刘青云忙于筹备婚宴,我在县城也无事可做,就回到霍家庄,研制蒸汽机。蒸汽机效率极低,只有不到百分之五,需要一步步改善,直至拉动火车。忙了一天,没有太大的进展,到是与黄月英的关系近了些,也算是寥有收获。
傍晚,霍峻来房间找我,说:“兄长,刘县令来了,请您去前厅!”刘青云忙完了?杨蝉之案,我是帮了他大忙。
大厅内霍笃与刘青云正在说笑,刘青云满面红光,神采飞扬!
我出现大厅,刘青云起身拜了大礼,道:“全靠张君帮助,刘某妥善解决家务事,忧愁不在,刘某拜谢张先生!”
我急走几步,扶起刘青云,泰然在若,淡然笑道:“刘君秉公执法,百姓信服,才有扬白两家联姻,张某不敢居功。如今,枝江刘君威望无人能及,再无掣肘,刘君总算扬眉吐气了!”
寒暄间,三人一同坐下,我举起酒杯,对着刘霍说:“小弟年岁最小,先敬二位兄长一杯!”说完,我一饮而尽。二人同声赞誉:“张君海量!”紧随其后,饮尽杯中之酒。
一举气氛活跃,时机成熟,我清了清喉咙,沉声问刘青云:“刘君,不知你对现今之位可否满意?”刘青云一头雾水,我继续说:“刘兄有安邦定国之才,只是治理一县之地,如龙潜于渊,无法施展拳脚,不知刘兄可欲遨游九天?”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刘青云心机极深,推诿道:“刘某不过百石小吏,才学浅薄,无门无路,任县令已经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