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审视刘青云,一针见血地说:“刘君因杨氏成名,却不甘依附,被杨氏瞧不起。大丈夫想要被他人尊敬,就要依靠自己,有所作为。对刘君而言,昔日杨氏之助,即为牢笼、羁绊。刘兄自身无法超越杨氏,当今之计,只有依靠强者,才有机会出人头地。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不知刘兄有何感想?”
刘青云一扫迷茫失色,义正言辞说:“张君可有何事,需要刘某助力?张君但有差遣,刘某万死不辞!”刘青云决定与我交好,建立同盟,共同进退。这就足够了,日后我权势远远大于他,不怕招揽不到。事已说开,可以透些底给他。
我故作神秘,低声说:“我欲布一大局,二位兄长若是有心助我,就在枝江发展势力,巩固根基。不出三年,那千石太守,二位兄长也不是当不得!”这般遮遮掩掩,旁人早就翻脸了,但刘青云不同。
刘青云很知趣,不问我图谋何事,答:“谨听张君差遣!”刘霍组合,以刘青云为主,霍笃以刘青云马首是瞻,霍笃意见已不重要。结盟关系确定,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酒席之上,宾主尽宜,欢饮达旦!
酩酊大醉,午后,我渐渐醒来,有嫣然侍奉解酒汤,还是头痛不止。缓了好久,才恢复过来,洗漱后走出房门。
枝江有刘霍二人,日后遣几千士卒过来,有他二人遮掩,足以控制枝江及附近县郡。人手不够,荆州其他郡县先不急,巫县太小,还需买个县长,最好与巫县接壤,佷县就很符合要求。
上次赶赴巫县,途径佷县,膏腴富饶,我十分向往。据说现任县长贪婪无厌,敲骨吸髓,回去把他搞下来,为百姓出口恶气,然后自己当佷县县长。
枝江事情解决,还有佷县要忙。此行我本是寻找黄承彦,如今人找到了,要做的事也越来越多。只怪我实力没有增长多少,野心却越来越大。
离开巫县,一切事情,没有人分担,只能自己安排谋划。好怀念郭嘉在身旁,做甩手掌柜的日子,可惜再难重现了。
霍府晚宴
“刘君,霍君,小弟离开佷县许久,未免留人口实,被人察举渎职之罪,小弟决定明日离去!”枝江之行目的达成,不必再逗留。
“我二人一见如故,张君又助我脱难,我铭感不忘,如今未等我一尽地主之谊,报答恩情,张君即要离去,相聚如此短暂,愚兄着实不舍!”刘青云扼腕兴嗟,感慨说道。
霍笃也说:“相处几日,霍某受益良多,不能挽留张君,再无法与张君促膝长谈,真是遗憾!”
二人恍然若失,真情流露。
“二位兄长情深义重,我感动不已,苦于公务缠身,不能久留!不过无需挂念,只要张某得获空闲,一定再来枝江拜会二位兄长!”
离别不似永决,极易被遗忘,我们拿得起放得下,不被情绪左右,畅谈理想,抒发抱负!
酒席散去前,我最后说:“张某有一个请事,向霍君借一人,霍君一定要答应!”
霍笃极其诧异,大度说:“张君可是看上哪位婢女?若是这样,无需见外,尽管带走!”
“霍君说笑了,那人不是婢女,而是二公子霍峻!”
霍笃更加疑惑,问道:“二弟霍峻?张君这是为何?”
“霍峻英勇果断,实为良才。枝江有刘君、霍君,我本不该插手此事,但是二位兄长答应助我,发展势力,控制乡野,事务繁忙,不免耽误霍峻天资,着实可惜。若是霍峻随我而去,我请来顶尖师傅教导,文韬武略,假以时日,必可成为骁勇善战之将,不知霍君意下如何?”
“我们兄弟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我不忍二弟年纪轻轻,远离亲人,漂泊在外!”霍笃神色变幻莫测,热情不在,刘青云也冷眼旁观,沉默不语。
霍笃已然拒绝,我不依不饶的劝道:“事关二公子前途命运,霍君怎能妇人之仁,难道你要他一生庸庸碌碌,毫无作为?爱他,就放他走!”这话就过分了,很伤人,但局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我要求带走霍峻,是为培养人才,他们刚刚作态,分明认为我不信任二人,留有人质霍君,掌握主动。
觉察他们误会,我并没有解释。首先,他们已上贼船,无法拒绝我的请求,一定会同意。另外,这样,他们有个心里准备,放弃霍峻。因为几年后,霍峻也许会超乎他们预料,不认兄长,只认君主!
话已说绝,他们提议要商量一晚,明早给出答复。宴席不欢而散,得失之间,各自衡量。
第二天一早,霍峻与刘青云就在门口等候,我四处张望,没有见到霍笃。
刘青云解释说:“霍笃同意霍峻离去,但不忍亲送!还望张君海涵。”我微笑摇头。
在我眼中,霍笃远远比不过霍峻。霍笃对我认同不高,与其费尽心思招揽他,还不如待日后实力足够强,直接招揽刘青云,那时他自然就能直接入我麾下。现在培养霍峻,他心性极佳,是可造之才,未来成就会比他哥哥强很多。这也就是我在霍府住了几天,从不主动与霍笃拉近关系的原因。
我交代刘青云:“枝江很重要,不容有失,希望你二人稳中求胜,发展壮大。”说完,我也不在意刘青云是否在听,招呼队伍离去。坐在马车中,我想:下次再临枝江,也该换换称谓了!
枝江耽搁许久,无法压抑众人归乡之情,一路急行。
赶路无聊,我请教黄公占卜、星宿之法。
黄公讲解:“若论占卜,老朽推崇三式占卜之法。”
“黄公,何为三式占卜?”
“三式者,太乙、奇门、六壬也,最神秘得预测术。太乙即是天,奇门遁甲即是地,大六壬即是人,涵盖天地人三才。”
“太乙神数注重预测天象灾害,奇门遁甲注重道理环境有利与否,大六壬注重预测民间百事,即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相生相应,互有关联,不可分割!”
“太乙神数,为三式之首,统领十二运卦象之术,推演国家政治大事、天灾人祸、气数命运等,老朽推算星象,汉室气数已尽,公子将一同天下,就属于太乙!”
“奇门遁甲,分属四类,复杂无比。奇,天上日、月、星为三奇。门,八卦分为八遁门,分别为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遁,即隐。六甲隐于六戊之下,即:甲子戊、甲戌己、甲申庚、甲午辛、甲辰壬、甲寅癸。奇门广泛用于军事,古时将军多深谙奇门之道。”
“六壬,河图(龙马身上的图案,伏羲观望后,画出“八卦”)中五行以水、火、木、金、土为序,天一生水,故水为五行之首,‘壬’阳水也;刘氏花甲有六壬,壬子,壬戌、壬申、壬午、壬辰、壬寅;六壬为地支学,壬寄宫于亥,而亥属乾卦,八卦以乾为天为首,得名‘六壬’。”
“黄公可否讲详细些,晚辈不懂!”
“星象、占卜浩瀚无垠,老朽也只是略懂,公子不理解很正常。这样,老朽有本《周易》,是占卜卦象的基础,分为《经》、《传》两部。公子将《经》参透,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全懂了,老朽再为公子讲解如何运用!”
手握《周易》,《经》篇竹简,我迫不及待打开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