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看来张公子与我家老爷真是有缘。张公子已经见过我家老爷,不知此次来找老身有何事?”
“庞德公深明大义,欲在襄阳开办学堂授业,我钦佩之余,也想尽些绵薄之力,所以向庞德公承诺:学堂建设有我一力承当。今日来此,一方面是拜见老夫人,行晚辈之礼。另一方面,我欲建设学堂,但对襄阳一知半解,无门无路,未免事倍功半,特来询求庞兄帮助!”
我这样解释,庞家母子露出诧异的神色,都有些不敢相信。庞德公开办学堂,自然不是简单的心血来潮,而是我一力促成,他们想不通也是寻常。
见我说的有理有据,庞夫人仍半信半疑,许久后才说道:“张公子仁厚,为庞家之事操劳,遇到难处,庞家怎能弃而不顾!民儿,张公子若有差遣,你不可推辞。老身累了,张公子自便!”说完,庞夫人起身离去。
屋内只剩庞山民,我问他:“庞兄,如今我陷入困境,你可一定要帮我!”
庞山民一脸无奈地说:“张兄能力不凡,张兄都做不到的事,我又怎能帮上忙?”
“我是外地人,不了解襄阳情况,庞兄知道襄阳中,有那门那户既有权势,又知廉耻?”
“这个……”庞山民沉思许久,才说道:“襄阳豪族多如繁星,有剻家、蔡家、马家等等,但如张兄所说,既有权势,又知廉耻,那就只有襄阳巨富习家了!”
“哦,这个习家是何来头?”
“习家先祖习郁在洛阳做官,后封襄阳公,因其之故,习家后代在襄阳的地位很高。习家当代家主是习竺,任职于襄阳城,任功曹从事,很有权势。习家是襄阳城数一数二的大族,后辈德行,从不仗势欺人,在襄阳颇有声誉!”
郭嘉好像知道习家,听到这里,微微点头。得到想要的答案,寒暄许久后,与郭嘉等人一同回城。
晚上,会到客栈,在房间内,我问郭嘉:“奉孝,你以前听说过习家?”
“习家我了解不多,但是我知道‘习家池’,应是习家特色景观。据说习郁归乡后,在宅前筑堤修池,引入白马泉的水,池中垒起钓鱼台,列植松竹,称‘习家池’,后来子孙也加以修建,景色优美,很有名气。”郭嘉这样回答。
“依庞家人所言,习氏操守严正,奉孝以为与之共同办学如何?”
郭嘉反问我说:“习家保持正节,侵占之法不可再用,主公欲意何为?”
“联合共赢,共同进退!”我很自然的回答。
“主公仁德,是习家之福,更是天下之福!”郭嘉拜服。
“对待仁义之辈,应行仁义之举,此乃先贤倡导,我只是遵从而已,不足挂齿!迟则生变,明日我即前往习家,与习氏商量此事!”
“习家之行困难不小,可需嘉一同前往策应?”
不过一个习家,料来也不会太困难,我想也不想就回答:“奉孝过于谨慎,也太高看得习氏,明日由恶来陪我足矣。若是小小习家都无法摆平,我又有何资格平定天下!”
巳时过后,我与典韦姗姗来到习家。习家位于襄阳城南凤凰山南麓,占地近百亩,奢华无比。习家田铎地广,单是仆人就有几百,还有其他佃户近千。家主习竺任功曹从事,主管襄阳县内官员选用,权责很大,是个肥差。
在习家府门前,典韦递上拜贴后,我们在门外等候。过了一会,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出来,看了我一眼说:“这位一定是张擎张公子,我家少爷有请!”我来之前做了调查,习家只有一位少爷,为习祯,其才气极高,与同县马良、蒯良、蔡瑁并著高名,合称为‘襄阳四杰’。
在管家带领下,路上经过七门八墙,走向大厅。进门方见,大堂上高坐一人,年约二十三四,此人衣着华贵,高戴冠帽,光鲜亮丽。他一定是习祯,我上前作揖行礼,“江陵张擎,见过文祥先生。”我为了见习祯,清早特意让嫣然帮我打扮一番,也是风度的翩翩公子。
习祯右手平伸,示意我不用拘礼。我与典韦坐下后,习祯嘴角泛起招牌式的笑容,问道:“江陵至襄阳路途遥远,极不安全,张兄此行可有危险?”
我指着典韦说:“我身后这名家将武艺不俗,加上十几名卫士保护,宵小之辈还不放在眼中!”
“张兄千里迢迢赶来襄阳,今日又光临寒舍,指名道姓见我习祯,可有何事?”
“久闻襄阳豪族习氏,家财万贯,权利滔天,仰慕已久。我前几日来襄阳拜访长辈,惊觉习氏灭亡就在眼前,而习兄仍不自知,所以特意登门提醒!”我如是说道。
我煞有介是的表现,没有迷惑习祯,他寥有兴趣的问我:“习家安分守己多年,灭门之祸又在哪里?”
“若是身处盛世,习兄安分守己自然可保太平。但如今朝政腐败,宦官窃持国柄,手握王爵,口含天宪,清除异己,习家作为襄阳的清流,难保不为宦官忌恨!”
“我习家不过一小族尔,世代忠诚,襄阳又远离京城纷争,安能遭宦官忌讳!”习祯不以为意。
“若是只有京师宦官作乱,习家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但是曹节、王甫等中常侍的族人,分封侯爵,贪污凶暴,遍布全国各个角落!那些奸***,巴结曹、王之流,皆宰州临郡,辜较百姓,与盗贼无异,又四处编制、网罗豪族罪证,借机没收财产!诸如此类,习兄如何应对?”豪门从不关心百姓死活,只能以自身安危使其就范。
“这……,依张兄之言,该如何防范?”习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他人手中,猛然动容。
“短期之计,自然是结党自保,但是结党易出变故,不如在官府培植亲信,控制要位。若有变故,提前送信至习府,即使无力挽回,也好逃之夭夭,以免无端枉死!”
“培植亲信,张兄的提议甚好,只是如今身居高位者,多为宦官党羽,或是世袭爵位。我小小习家,最多安插小厮几人,若仅是这样,徒劳无功,不如引颈受戮!”绝佳办法竟不可施为,习祯极为气馁。
“张某既然提出此议,自然另有举措,习兄且听我细细道来。我的长辈庞德公,现隐居襄阳鱼梁洲,前几****恳切请求庞德公开府办学,为的就是习家活命之法!”
“哦,此事何解?”
“庞德公治经多年,通古博今,堪称不世大儒,庞德公若开府办学,经其授业,学士定能稳居高官!”
“即使庞德公真有这般奇异,但与我习家何干?”
“庞德公虽有才学,但家世一般,难以应付办学琐事,若是习家为庞德公摆平此事,甚至借出场地,学士们怎能不铭记于心,以图来日报答恩情!”图穷匕现,我扯了这么远,就为了这件事,全看习祯作何反应!
此时习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微笑说:“可是这点情份,怕是比不过庞德公授业之德,更比不过张兄游说,始才办学之恩!”习祯很精明,我借宦官之威并没有吓到他,他仍然一眼看破事情的关键,不好忽悠啊!
“习兄此言差矣,学士们身在襄阳,又在习府之内,若论情面多寡,还不是习家投入多少而决定的。只有习家心怀赤城,感化莘莘学子又有何难!我一番苦心,习兄可不要视而不见!”智商决定命运,可惜习祯看透了关键,若非如此,等我把他卖了,他还帮我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