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儿你……脉络通了?!”
这句话如同天降惊雷,把刚才就吓得不轻的傅云升和尘莫染又吓了一跳,更是惊得雨茗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我……我脉络……通——了?”尘莫染一脸的不可置信。
“诺!”武师一脸兴奋地抓住尘莫染的手,两眼放光,就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人看见了如山般的金银珠宝和酒肉面包,“冉儿这个年龄脉络才通,定有大事匿于其后!俗话说大器晚成,冉儿必成大器啊!”
“什……”尘莫染被弄得晕头转向。大哥我不想练武啊!天天累得半死不活的,搞不好就死掉穿回去继续承受“作业”的摧残和“考试”的迫害……苍天啊!
傅云升从震惊中缓和过来,问:“那……先前为何称阿冉无功力?”
“时冉儿仅两岁,功力甚是微弱,说是没有也弗过。”
“那个……”尘莫染想阻止这个武师告诉尘母“尘莫染脉络已通”一事,可武师打断了尘莫染的话,迫不及待地说:“我这就把此等好事说与夫人。”不等尘莫染反应过来,便快步走远了,速度快得电动车才能赶上。
“真不愧是武师,轻功真好。”傅云升不服气地撅了撅嘴。“阿冉你说……哎哎阿冉你怎么了?!”
尘莫染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后脑勺,脸埋在膝盖里,缩成一团,满脸的恐惧和不安,傅云升离他两米远都能感受到怨气滚滚袭来。他硬着头皮凑近尘莫染问:“阿冉你你你……你怎么了?”
尘莫染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云升……我不想习武……”
傅云升问:“为……为何?”
尘莫染又把头埋在手掌中,“习武甚累的……”
“哦,这个啊。”傅云升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阿冉不必担忧。既然阿冉脉络已通,习武必然容易,不会过累。”
“……真的?”
“诺。阿冉难道不信云升?”
“信……”
“这样便可,阿冉习武便是。”
尘莫染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喊声:“冉儿——”
“啊……”尘莫染站起来,无奈地看着正朝这里跑来的尘母,待尘母过了桥,尘莫染挤出一丝笑容朝尘母问道:“娘亲何事?”
尘母跑过来,一下子把尘莫染搂在怀里,哭着说:“呜呜……我们冉儿……呜呜……冉儿脉络通了……呜呜……今日真乃良辰吉日……呜呜……”
卧了个槽脉络通了而已有什么好值得哭得?大妈松手,我要窒息了……
傅云升凑过来,给尘母作了个揖,然后说道:“尘姨莫要过于激动……”
“唔。”尘母松开尘莫染,用袖子轻轻拭了拭泪,“抱歉刚才失态了。但今日双喜临门,我不禁喜极而泣。”
“双喜临门?”傅云升疑惑地问道,“为何为双喜?”
“一喜乃是冉儿脉络已通之事,此事云升已知晓,”尘母顿了一下,“二喜乃月儿之事,今日乃月儿加冠之日。”
“二哥加冠?”尘莫染作出一副吃惊地样子,“此着实为一大喜也。”他又装出开心的样子。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有沙子了不起的。“二哥现处何处?”
“正于厢房中沐浴更衣以备少顷过后的典礼。”
“哦对了,是否需向远在边塞的父亲写一封家书相告?”
“对,冉儿不提我还忘了呢。”尘母笑了笑,“我回房写家书,冉儿、云升稍做准备,少顷便是冉儿的大典与月儿的加冠之礼。”
“唯。”“唯。”
尘母笑着点了点头,便走远了,傅云升也离开了,说是回去换身衣服。
尘莫染转身回到自己厢房。
当他推开门时,雨茗一脸兴奋地对尘莫染贺喜:“恭喜三公子!”
“呜……”尘莫染一副爱搭理不爱搭理的样子,敷衍地说。
雨茗毫不在意,自动无视了尘莫染的反应,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几套衣服,灿烂地笑着,“三公子,请更衣。”
尘莫染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犹豫了一小会,还是点了点头。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那个……雨茗姐姐……”尘莫染脸上挂了几丝黑线,万般无奈地说,“可否不换了?”
“公子之大事,安能不收拾得体面些?”雨茗一边挑衣服,一边说。
“嗯……”尘莫染无言以对。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呼!”雨茗满意地抒了一口气,“可以了!”
站在雨茗面前的人比她矮了一头。长袖收口蓝衣穿在素衣外面作为底色,半袖宽口的淡青色长外衣敞着,腰带是海蓝色的,点缀有红色的花纹,平日半束的头发也被雨茗全束了起来,显得很精神。“三公子真是个美人。”雨茗开心的说
尘莫染照了照镜子,唔虽然不是自己原本的脸,但着实长得不赖。在经过雨茗这么长时间的收拾,确实挺帅的。
这时,尘莫染察觉到了身体上的一些变化。
他转过过头去,对雨茗说:“雨茗姐姐……我饿了……”
从大早上的“伊兰事件”到现在快中午的“脉络事件”,尘莫染可是粒米未进,撑到现在着实不易啊……
雨茗掩嘴笑了两声,然后抬起头,说:“三公子不必担心,典礼上可有许多佳肴呢!狮子头、桃花糕、桂花糕、宫保鸡丁……”
“哇——”尘莫染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么多……”
“可不是吗。全府皆至,大大小小要坐满二十几张桌呢!”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冉儿?”尘月的声音响起,“可进否?”
“可。”尘莫染擦了擦嘴边差一点流下来的口水说。
尘月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袭青衣飘飘,领子规规矩矩地系着。宽大袖口镶了一圈颜色较浅的带花纹的布,腰带是深棕色的,还有黄色、红色的花纹,腰带下方还垂着一块玉佩。他的头发也是全束的,而且用一块灰色的布把头发全部包成一团。呜,也挺帅吗。
“二哥这身行头可真是精神。”尘莫染笑道。
“冉儿的也不错啊。”尘月也笑了笑。
“咕噜……”
一阵声响不合时宜地传出打断了两个简短的对话。尘莫染慌张捂住肚子,尴尬地笑了笑。“啊……我饿了哈哈……”
尘月用拳头掩了下嘴,但仍笑出了声,“呵呵,稍等片刻吧。”
“嗯……”
过了一会儿,尘家大院的古树周围已经摆好了桌椅,人也坐得差不多了。此时的尘莫染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感叹道:“哇塞人好多啊……唔,未曾想到竟会如此隆重……”
“毕竟今日双喜临门,着实是一大喜之日啊。不隆重怎行?”尘月亲切地摸摸尘莫染的头。
“摸头长不高……”尘莫染轻声嘟哝道。
“怕是今日将三喜临门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冷不丁地在两人身后响起。两人回头一看,是那个书生模样满头白发长生不老的武师。
“唔……三喜?”尘莫染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我之加冠一事,冉儿之通脉一事,此为两喜,另一喜是……哦,谕矣。”尘月毕竟比尘莫染大,见过的事情也比他多,所以自然比他先反应过来。他朝头面向尘莫染,一脸灿烂的笑容,说:“冉儿,还不拜见师父。”
“唔?”尘莫染暂停了进食,满(yi)脸(lian)不(meng)解(bi)地看着尘月笑容灿烂的脸,“狮虎?属木狮虎(师父?什么师父?)”
“当时是武师要收你为徒啊。冉儿真是迟钝。”尘月戏谑道。
尘莫染一惊,然后便被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食物呛到了。“咳咳咳咳……”
慌忙用茶冲服了食物,尘莫染被呛得眼泪汪汪。他一边擦眼泪,一边对武师和尘月说:“咳……不是冉儿不给面子,只是冉儿着实不愿习武……咳咳……”
“冉儿不得无礼!”尘月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多少人欲随武师而不得;现武师欲收冉儿为徒,冉儿竟不珍惜反说不愿习武?”
“月儿不必强求。”那名武师拍拍尘月的肩膀,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遗憾的笑,“冉儿不愿拜师。便不拜吧。”
然后他朝尘母走去,作了个揖,说:“小可还有事在身,失礼,且去,日后复登门致歉。”
“何事如此着急,必须这就走吗?”
“不宜相告。”
“哦……吾谕。武师不必多礼,只顾去。”尘母笑了笑。
武师和尘母再次道别,朝尘月与尘莫染道别后,只身朝门外走去。
看着武师略显孤独失落的背影,尘莫染心中忽而微微一颤,一丝内疚涌出。我……是不是错了?其实我没有那么反感习武……
眼看着武师就要踏出门槛了,尘莫染心一横,不顾三七二十一,朝武师的背影大声喊道:“先生留步!”
周围正喧嚷的人们被这一吼吸引力注意,纷纷静下来转头朝尘莫染看去。
武师一顿,转头问道:“还有何事?”
尘莫染快步穿过人群,走到武师面前。稍稍一顿,然后咚的一声跪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直视武师的眼镜,抱着拳铿然有力地说:“师父在上,请受尘莫染一拜!”说罢,他俯身向前一趴,给那武师拜了一拜。
所有人——除了尘莫染和武师之外,都愣住了。
武师慌忙把尘莫染扶起来,“冉儿这是作甚?”他想替尘莫染拍打一下衣服上的灰尘,尘莫染却轻轻挡住他的手,说:“师父叫我什么?”
“冉……”说了一半,武师突然意识到了尘莫染的用心,便会心一笑,改口道:“徒儿。”
“哎!”尘莫染清脆地应道。
“哗——”这时,他们周围忽而响起了一阵热烈地掌声,尘莫染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掌声,远处的尘母更是喜极而泣。
“膝盖有点疼……”尘莫染一边撑着笑容一边想,“不过值了,不管这个家伙是优是劣,至少目前,”他转头看了看武师的侧脸,“他就是我可以托付的人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割线)
微番外:未解决的事
“师父。”
“何事?”
“师父之前不是说还有事在身吗?”
“诺。已经完成了。”
“到底是何事?”
“等冉儿拜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