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尘莫染推开自己厢房的简朴的大门。他刚刚参加了一个非常非常盛大的典礼,还拜了个武师当师父,就是现在跟在他身后的那个蓝衣男子。
雨茗本是坐在桌边做针线活的,见两人推门进来,慌忙起身,行了两个屈膝礼,低下头,说:“见过公子、见过先生。”
“不必多礼,都不是外人。”尘莫染摆了摆手,“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
“雨茗,是吧?”武师打断了尘莫染的话,“十年前你才这么高,”武师比划一下,“令尊请我为你验脉,至今我仍记得你当时一个劲儿向后躲得样子。”他笑了笑。
雨茗又行了个屈膝礼,说:“恕奴婢健忘,不记得此事,不过奴婢确实名为雨茗。”
“雨茗姐姐,不是告诉你不必多礼了吗?”尘莫染嘟了嘟嘴,“这是我师父,亦不是外人。”
“碰!”门被猛得推开,震的整个房子都好像在颤抖。“阿冉!”熟悉的声音传来。尘莫染回头一看,见傅云升正朝他跑来。傅云升一下子揽住尘莫染的脖子,尘莫染抵挡不及,差点儿趴在地上。傅云升就这样把胳膊搭在了尘莫染肩上,笑着说:“行啊阿冉,拜上师父了。你可让云升怎么活啊?”
雨茗一见这个局面,便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于是她以为他们沏茶为由,走出了厢房。
傅云升朝武师抱了抱拳,“小可见过武师。”
武师回礼:“见过云升。云升大可不必如此多礼,现此地惟你我三人。”
傅云升略环顾四周之后,走去把门关上,然后他转回来,问道:“你是何人?”
“我吗?”武师指了一下自己,“在下不过一介武夫。”
“先生字号为何?”傅云升之前的喜悦神色一扫而光。此刻的他冷若冰霜,一脸警惕地看着武师。
“这个……”他有点犹豫,“云升问这作何?”
“先生字号,为何?”傅云升没有回答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吾之字号可以相告,不过,”他顿了顿,“可否为在下保密?”
“可。”傅云升点了点头。
但武师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碗。翠绿色的陶瓷茶碗不可思议地被软化,继而融化,再变成了一团绿色的烟雾;接下来,绿色的烟雾变成了黄色和蓝色两种颜色的气团;气团凝聚成型,变成了一个蓝黄相间的碗。
自始至终,武师的手仅仅是保持着拿茶碗的那个动作。
尘莫染看呆了;傅云升看惊了。
傅云升一脸震惊地问:“难道……先生乃是武师屈原?!”
“正是在下……”
“等等!”尘莫染扶着额头,打断武师的话,“师父……是否名平字原?”
“诺,冉儿如何知道?”
“恩……以前听说过……”尘莫染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其实他内心更多的是惊讶,卧槽屈原你弃文从武了《离骚》怎么办?!《九歌》怎么办?!!端午节怎么办?!!!
“那阿冉定也听说过武师屈原的光荣事迹了?”傅云升问道。
尘莫染摇了摇头,“不曾,我只听说过这个名字。”
“阿冉知道名字却不知道事迹?!”傅云升满脸诧异,抓住尘莫染的肩膀,瞪大了眼睛问。
“啊……确实不知……很有名吗?”尘莫染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有名了!”傅云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尘莫染,大惊小怪地说。“连续三届都稳居排名榜首位!只身一人,曾赤手空拳对付一只大虫!”
怎么又成了武松了?尘莫染越听越糊涂。
屈原笑着摇了摇手,“尽些往事,何足挂齿。”
“哇!”尘莫染一下子抱住屈原的腰,仰起脸,崇拜地说:“师父好厉害!”
虽然还没搞清现状,但我知道抱了个粗大腿咩哈哈哈!
屈原慈爱地摸摸尘莫染的头,“徒儿会比师父还厉害的,毕竟‘青出于蓝胜于蓝。’”
“阿冉可定要好好学啊,”傅云升酸酸地说,“莫枉了屈原武师对你的一片心意。”
“平日在人前莫称在下直名。”屈原微微叹了口气,“为掩人耳目,在下化名为灵澈,字清水。”
“师父为何要掩人耳目?”尘莫染疑惑地问,“莫不是欠了人的债?”
“非也。”屈原——或许该叫灵澈——摇摇头,“怕是现在不宜相告。”
“三公子,”一阵叩门声响起,雨茗的声音传进来,“雨茗能进否?”
“可。”尘莫染朝门口说道。雨茗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进来,他走到尘莫染面前,把托盘伸出去,低着头说:“三公子,比乃夫人命奴婢带于公子的。”
“何物?”尘莫染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掀那块红布。
红布被掀开,一块玉佩露了出来。那玉佩,皎洁如月,纯净如雪。洁白如月光的玉佩不含一丝杂色,刻着一些花纹,十分精巧。尘莫染握在手里,竟觉心安。
灵澈拿过玉佩,细细端详。
“娘亲为何赠我玉佩?”尘莫染问灵澈。
“凡是习武之人,通脉之日便会收到高堂所赠之玉,不论优劣,代表身为爹娘对自己孩子的一片心意。想来冉儿父母必定十分疼爱冉儿。”
“何出此言?”
“玉佩虽不论优劣,但亦是玉佩越好,则越受父母疼爱。冉儿之玉用上等的白玉所制,乃是极品。”
“唔……”尘莫染想了想,“习武之人?云升可否亦有?”
“诺。”云升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青绿色的玉佩展示给他看,“只是平日不露罢了。”
灵澈把玉佩还给尘莫染。尘莫染接过玉佩,久久地盯着它。
为什么这么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两个星期后……
“冉儿?冉儿!”灵澈一边叩门,一边叫着尘莫染。此时,天微亮,启明星仍旧高挂,月亮还没有下去。
“吱呀——”紧闭的门被打开,尘莫染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哈啊——师父早……”
“冉儿早。醒了就好,走吧。”
“嗯……”睡眼惺忪的尘莫染揪着灵澈的衣角,紧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后花园的一处亭子里。尘莫染不用灵澈说,自己便乖巧地盘腿坐下,开始冥想。
这个灵澈,一开始我还觉得他挺和善的,谁知道居然是个“糖衣炮弹”。这两个星期里我是天不亮就起来到这里冥(fa)想(dai),每天都要做十二个俯卧撑,在湖里游三个来回,挑着大约三十斤的水在桥上来回走,还要学习一些什么奇怪的拳法腿功什么的,拜托这副身体就是一个体育废柴干吗要做这么大的运动量啊!他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说什么“早晨未大明之时仍吸收灵气的最佳时刻”“冉儿通脉晚,更应刻苦”“湖水甚清,亦可间吸天地灵气,”ohmyGod真的受不了了!
还有那个白玉佩。经这段时间的冥想后,我终于想起这个玉佩之所以眼熟,是因为它就是那天那个拦下我向我兜售辟邪之物的黑衣人卖给我的!(详情请见章节一“乾坤动荡误少年”)
那么,锦囊呢?
“啪”折扇不轻不重地在尘莫染头顶上跳了一下,尘莫染一惊,睁开眼,抬头看见灵澈手中拿着折扇正看着自己,“师父,何事?”
“冉儿又开小差了?”
“哪……哪有的事?”
“那嘴角的诞水如何解释?睡着了?”
“……师父我错了……”
老天爷啊灵澈好严啊QAQ……
“冉儿知错就好。”灵澈点了点头。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回去食朝食。”
“唯。”尘莫染站起来,跺跺坐麻的腿,乖乖跟着灵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