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升……放了吧……”尘莫染依旧在请求傅云升。
傅云升看了看尘莫染,又把那只野鸡提到自己眼前看了一会,恍然大悟般地说:“阿冉定是不愿见那鲜血飞溅的场面吧。那我烤好了再拿来给阿冉把。”说罢,他就自顾自地走开去拔鸡毛了,不一会儿便没了影儿。
尘莫染无奈地转身和灵澈继续走,无视回荡在林中的野鸡的悲啼。真是的,先弄死再拔毛不行吗?!
嗯,我不是不爱护动物,也不是残忍,我只是也想吃烧鸡而已。
走了一段路,灵澈又从路边采了一个伞盖略为透明的蘑菇,“此乃仙人伞,服用后止血,可疗伤,亦可服用,无毒,”然后他把蘑菇递给尘莫染,“但仙人伞万不可与一物相服。”
“唔,何物?”尘莫染张嘴就要去咬仙人伞那柔软的伞盖。
“酒。”灵澈看着尘莫染咬下那一大口又吐了出来,才慢悠悠地说:“仙人伞味道苦涩,用于制药。”
“哇师父你不早说!”尘莫染慌忙往嘴里丢了一个刚才摘的扶提草果。
灵澈笑了两声。他又摘下了一朵三个瓣的白色小花递给尘莫染,“冉儿试试这个。”
“苦的?”尘莫染故作警惕地问。
“尝尝不就知道了?不是苦的。”
尘莫染将信将疑地结果花吃了下去。刚才的苦味瞬间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几丝甜味,呜,有点像生吃槐花的感觉。
“此为支苦,大多苦味其皆可化解。捣成粉末冲水服用可治疗些小病,与扶提草汁和为药膏,可缓解水肿。”
灵澈又采了两多白色小花让尘莫染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
“唔……”尘莫染细细辨认一番,“一为支苦,另一则比支苦多了一瓣花瓣;且支苦的花蕊为蓝色,此花花蕊为红色。”
“是矣。”灵澈点点头,“此花名为白夫人。据说古时有一对夫妻,夫名为唐三藏,妇名为白骨,一日唐夫出门遇险,暴尸荒野。白骨于家中等候多日不见夫归,出门寻找,寻间唐夫尸体,悲痛欲绝。白骨为一妖,拥有极大法力。伊将唐夫变为三瓣白花种于自家园中,铲除迫害唐夫人之奸人后,化为四瓣白花,伴与唐夫身边。后人将可疗伤的三瓣白花称为支苦,而将四瓣白花称其原名白夫人,白夫人犹如白骨一般心狠手辣。服下者不出五月变会七窍流血而死,而支苦便是其解药。”
尘莫染听了顿时无语,唐僧你和白骨精成亲了孙悟空知道吗……
“白夫人雨支苦大多生长在一起,两物皆喜阴湿。白夫人亦用于制药,少量服用则无事。”灵澈顿了顿,又说:“冉儿记着大多毒草周围便有其解药。”
尘莫染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说。尘莫染不仅认识了许多这个世界的植物,还把自己的世界观刷新了无数遍。张飞娶了东施,刘备大战李逵,许仙娶了小倩……这些也就算了,可是大乔成了男人娶了小乔、男性鲁迅和女性周树人私奔这种事情也太TMD扯了吧?!表示已在风中凌乱……
又走了一段路,天边已经翻了鱼肚白,不过太阳还没出来。尘莫染有点饿了,肚子里咕噜噜得响。
“师父,我饿了。”尘莫染仰起脸,蠢萌地看着灵澈。
“饿了?”灵澈皱了皱眉头,“刚才冉儿不是吃了许多了?”
“是啊。”尘莫染低下头,揉着肚子,“但草药感觉不太饱肚啊。”
说得就好像我是羊一样……
“可是——”灵澈眉头皱紧了些,“普通人若是吃了与冉儿等量的草药,七天之内大可不必进食啊。”
“!”尘莫染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灵澈。他又突然一拍脑袋,“哦对了,我曾服下一枚百毒解。大哥留给我的。”
“呜——”灵澈抬头思索了片刻,“冉儿服药时是为师至府前还是至府后?”
“至府前。”
“那便是了。”灵澈点了点头,“蔚起的那枚百毒解较为特殊,乃为师亲自炼成,世上仅此一枚。服食后身体素质便会提高,想毕冉儿正是因此才得以通脉,当然,百毒不侵。”
“师父,为何服下那枚丹后便会百毒不侵呢?”他很好奇这里的丹药是怎么炼成的。很快他便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灵澈滔滔不绝地讲着:“普通的百毒解乃用环山冰莲,火口红蛇槲,蛮元蓝枳、林谷圆菇等各类珍贵药草经煎、炸后研为粉末,再经过滤、蒸、煮等工序,加入少量明胶熬制后,再次高温将其融化和入少量面粉揉制而成。药效不过一时,且大量副作用,部分毒素无法化解。冉儿服用的那颗则不同。冉儿服用的那颗则是采用纳米技术……”
尘莫染本来听得晕晕乎乎的。听到一个词后,突然来了精神,“等等?纳米技术?”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唾沫横飞的灵澈。
纳米技术?
纳米技术!!!
灵澈突然被打断了话,愣了几秒,然后摆摆手,说:“冉儿听错了,是‘捺米’与‘记树’两个词。捺米为一种谷物,常人仅知其可食,殊不知其可作为融丹时的衔接物,记树并非一种树,而为一种草,可起到延长药品功效之用。为师用了一种特殊的记树,可使功效无限延长。”他笑着解释道。
这次尘莫染彻底听晕了。
“不管怎么说,冉儿服下了那枚丹药,身体自然会发生不为己觉得变化。这么快便饿了,想来也是因此。”
“师父……”尘莫染拽住灵澈的衣角,“不管怎么说,先让冉儿填饱肚子才为首先吧。”他可怜巴巴地看着灵澈。
“嗯,”灵澈低头看着尘莫染,笑了笑,“去找找升儿吧。”
对啦,傅云升那儿有只烤鸡呢!尘莫染突然想到。
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香气。
还有一丝血腥味儿。
“师父,附近……”尘莫染拉拉灵澈的衣角,还没说完,灵澈便满脸严肃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接过话茬:“有人受伤了。冉儿的功力着实提高了,这点血味儿竟也闻得到。”他说完,还不忘摸摸尘莫染得头。尘莫染嘟哝道:“摸头长不高啊……”
灵澈拉着尘莫染往林子深处走去。
光线越来越暗,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尘莫染得心情也越来越紧张。恍惚中仿佛听到了一个人的呼救声。
“师父!”尘莫染死死抓住灵澈的手,声音略微颤抖地说:“师父听……听到了吗?”
“嗯。”灵澈又摸了摸尘莫染的头,“冉儿不怕,师父在呢。”
尘莫染点了点头,又靠近了一点灵澈。
顺声寻去,两人找到了一个光头、衣衫褴褛的、浑身是血的家伙。他病殃殃地靠着一棵歪脖子树,微弱地呼救着。
灵澈地头微笑着对尘莫染说:“冉儿,你去救护一下那人,正好为师也检测一下你记得如何了。”
“什么?”尘莫染吃惊地抬头看着灵澈。灵澈趁着现在尘莫染松手的空儿,一下把手抽回来,然后从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尘莫染一个趔趄,来到那个人的旁边。他急忙转头看去,发现灵澈坐在树上看着他,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师父啊,您可真是专业坑徒弟三百年啊……
尘莫染无奈地转头看向那个重伤之人。
他好像刚刚被抢劫了,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而且破了许多地方;身上有很多血,是受了伤吗?大脑袋光滑亮堂,与身上的原本应当华丽的衣服特别不搭;眼睛紧闭着,好像晕过去了,不过嘴巴仍在一张一合的呼救。
尘莫染硬着头皮,蹲下身来,轻轻戳了戳那人的脸颊。“这位兄台……醒醒……欸欸醒醒……”
那人眉梢微微一颤,眼皮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
尘莫染咽了一下,问:“这位兄台……需要小生帮什么忙吗?”
那人的头微微一偏,略为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朝尘莫染得方向看去,他嘴巴张了张,虚弱地嘀咕道:“水……”
尘莫染丢下了一句“兄台稍等”便跑开了。少顷,他捧着一片碗状的大叶子跑了回来。叶子里盛了些清澈的河水。
古时候的环境这么好,河水什么的应该可以喝吧。这么想着,尘莫染把水慢慢倒进那个人的嘴里。那人把尘莫染打回来的水都喝掉了,干涩的嘴唇才有了许些血色,尘莫染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扶提草果。
“呼——”那人吞下草果后,长吐一口气,精神头好多了,应该是已经从生死边缘上拉回来了,“多谢这位公子相救。”
“小事。”尘莫染摆了摆手,“嗯……敢问这位兄台,为何成为此番情况?”
那人用一只手撑着地面,身体朝后挪了挪,倚到身后的树上,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喘着,“小可姓叶,单讳一个纪字。小可今日出门上山只为寻些草药回去炼丹,可谁曾想会遇上贼寇……小可也被打伤……”那人停下来,稍稍顿了一下,“劳烦公子……”
“何事?”
“能帮叶某……把左臂捡回来吗?”
尘莫染愕然地看着叶纪。他探头看去。叶纪的左臂刚刚因为被长袖遮住了所以他没有看清;现在仔细一看,他发现叶纪的左臂只有一半。伤处不是胳膊肘,而是胳膊肘靠上的没有任何关节的地方,断口处仍在流血。站在冷酷的角度上看,切口很整齐,一看就知道行凶之人定是干得干净利落毫不迟疑。
尘莫染从小到大都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连杀鸡都没见过。他两腿有点软,浑身颤栗着,把目光移到别处。“叶……叶公子的……左臂……在……何处?”
叶纪虚弱地喘了两下,尘莫染觉得他快不行了。他赶忙站起来,顾不上腿软这事儿,四处收集仙人伞。
当他走到一棵树下时,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到尘莫染的头。尘莫染把东西捡起来,是个白色的果子。他抬头看去,灵澈微笑着坐在树枝上看着他。灵澈嘴巴张张合合但不出声。尘莫染努力辨认灵澈的唇语。
“给……他……吃……掉……”尘莫染小声地念出灵澈的唇语。他朝灵澈点了点头。
灵澈又微微一笑,躺了回去。
尘莫染无语,师父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天气转寒了,小生十分悲催地重感了……更新可能会变得不稳定……各位大大也要多多注意添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