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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至友死敌

得知莫远被横刀夺爱,妖医气得直呼要毒死孟栖,莫远当然知道他是在说笑,也就听着傻笑。看着莫远傻笑,妖医有种自己快疯的感觉,指着莫远就是一顿大骂:“你个不争气的小子,枉我那般用心的教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被人抢去,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傻笑?!输给别人也还好说,偏是输给了虚云观那边儿的!你是要气死我吗?!”

莫远习惯性的抓了抓后脑勺,吱唔出了一句:“木西是我朋友,不是别人。”

“朋友?”妖医张大了嘴,用手指点了点莫远,几欲不想再废话,却又难解心中之郁结。“我告诉你,什么是朋友。”

有些往事,就跟翻书似的,一页就是一段恩仇,关于妖医莫寻和青云道人。

那时,莫寻还不是妖医,青云也不是道人,两人有缘相识,成为了朋友。直到一个女子的出现,改变了一切,那个女子是莫寻的至爱,本是两情相悦的二人,却因为青云的介入和破坏,成为莫寻此生遗憾,最后,那个女子不知所踪。

为此,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青云被逼进了道观,莫寻也进了妖界,成了死敌。

“这么说,你和青云道长有私怨?”莫远的脑袋瓜子转得快,一边听,一边理出了所以然。

妖医莫寻一看莫远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哪方面,于是大手一挥,坐到了椅子上,嘟囔道:“我要杀他,需不得找借口。”

莫远知道妖医所言真实,妖人行事,确实没有名门正派诸多借口,这是妖人的作风,可是,他不认同妖医的所有言语,关于孟栖和素婉心,莫远已经整理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既然他跟妖医提了,也就不想隐藏。

“我和木西,与你跟青云道人是不同的,虽然我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但是,细想,我也没那么喜欢素婉心,要是他们两个能在一起,也是桩美事。”莫远着实不想像那个青云道人一样,去坏了一段本可以大好的姻缘。

四像馆里,两个人为了一段情缘相争不下,湖畔贤医那边儿,也没闲着,为了搞清楚孙女的心意,****婉转了好几次,没见收获,索性开门见了个山。

“婉心,爷爷问你,你到底中意谁?”

“爷爷。”素婉心的脸一阵红。

这可急坏了****,手舞足蹈的站了起来。

“婉心啊婉心,你不会告诉爷爷,你两个都喜欢吧?”

素婉心少见爷爷着急,一下子,羞涩都被抛到了脑后,默不作声的把这个问题想了又想。她一开始是喜欢莫远的,可是,对她而言,莫远有时就像湖中掠过的飞鸟,飞走以后,就不知去了哪里,这让她很不安。孟栖与莫远不同,他会细心入微的考虑到她的感受,会想尽办法让她一展笑颜,比莫远对她更好。三者的关系,仿佛爱与被爱,人大多以为所爱便是最重要的,从小没有父母相伴的素婉心,却更想要安稳的幸福。

“爷爷,我只当莫大哥是个哥哥就好。”

听到孙女的这个回答,****皱起了眉头,孙女先前松口说了喜欢莫远,现在却反口,其中必有她自己的感受,他不便多问,可是,结果是这样,他就有违了老朋友的嘱托。

四像馆,一向不爱出门的白须老僧撇下自己的小徒弟,独自一人出去了,师傅一走,使得空无小和尚终有机会与空灵儿在刑院一聚,同赏野花飞鸟,说上两句话。

倦鸟归巢的时辰,湖畔小屋中,两个人,两杯清茶。

“莫公子是个极难得的少年,若能借得一段姻缘,摆脱妖道,必是幸事,可惜了。”

“唉,我也以为能成事,谁知道。”

“此事也怨不得谁,阿弥陀佛。”

“前段时间,青云道人来了我这儿一趟,中了毒,虽然他没说怎么中的毒,依我看,十有八九是妖医下的手。”

“希望不再起战事。”

“如你所言,要想天下太平,得需我们再多努力。”

“你是打算?”

“为了天下,舍不得,也要舍。”****脸上的皱纹已经多得看不出皱眉与否,世间如有人能懂他的忧处,只得对面坐的这个老友,一段便是亲生儿子也能舍出去的大义故事,长长久久的埋在心底,岁月风化一分,他年迈的记忆也深刻一分。

四像馆外对街转角的刑院内,空灵儿与空无小和尚执手看花,双双淡笑,这时,院子里的人都特意避着他们,给他们腾挪出了这片独处的空间。

“灵儿,你要多加小心。”

“兄长不必为我担忧,有四像馆的人保护,不会出事的。”空灵儿给了空无小和尚一个甜甜的笑容,为了所爱,她已经什么都不怕。

空无和尚笑了笑,自小活在佛门,对妖人,他没这么多的信任,唯一的一点儿,他都赌在莫远的身上,那是因为他亲眼所见了莫远是个什么样的为人。

远处,莫远还偷瞟着刑院,这让那些原本想监视的黑衣守卫倒退得更远了些。

看到院子中的一对有情人,莫远看明白了,相互有情,未必就没有磨难,就像空灵儿和空无小和尚,两个人喜欢着对方,却不能简单的在一起,除了宋家,佛门那一关,就真的好过吗?佛门是真的慈悲吗?不自觉的,这些想法,爬上了莫远的眉眼。

妖医突然的出现,没有惊到莫远,于是,调笑了起来:“你这偷窥的毛病,跟谁学的?”

“我没学过……”扭头见到妖医,莫远红着张脸,这本不是什么难堪的场面,偏偏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溪水村里的那个色老头儿。

人生总有许多暗事摆不上台面,夜深后,虚云观内,青云道人闭着眼,嘴唇轻张。

“明天,你去。”

“可是……”

“你在担心你打不过他?”说这话时,青云道人的眼睛突然睁开凌厉的瞪着。

黑衣人紧闭着双唇,任好看的脸惨白,一缕青烟飘起的时间,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内力修为我不输他,可是他手里有把极厉害的剑。”

“有形之剑再厉害又如何,世间最锋利的剑是无形的!”青云道人的嘴角泛着冷笑,他知道这次是个圈套,他偏要让人去,因为,在庞大的口袋面前,蚂蚁虽小,一环又一环,早已在他的算计中。

天色蒙蒙亮,各方都动了,四像馆的马车向一个方向走去,这件事先震动的是宋家,宋定修一脸的惊愕。

“你说秋儿向贤医求医?”

“回来的人是这么说的。”

“奇怪,我数次求见****医治秋儿的失忆之症,他都避而不见,为何突然就愿意了?”宋定修品出了这件事的不寻常。“不行,你赶紧派人跟着。”

宋远善讨好的笑道:“大伯放心,我早安排人去了。”

“那就好。”宋定修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疑虑,女儿求医的事情太过突然,能够让****医治,虽是好事,可是这当中的怪异,让他不安。

马车内,空灵儿轻拍了一下胸口,内里穿的铜丝软甲发出了声音,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上次那一剑就差点儿让她归西。

这辆马车孤孤单单的在马道上缓行着,依旧有两个家丁驾着马车,只不过,多的护卫就看不见了。如此单薄的护卫,让暗中的人蠢蠢欲动,没有太多迟疑,几片树叶惨落的瞬间,数支箭从树上射向了马车,噔噔噔的箭枝扎在了马车上。

听得声响,空灵儿本能的躲开那些射进马车里的箭,这时,那两个由黑衣守卫假扮的驾车马夫,腾身而飞,向着射出箭的地方飞了出去,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树枝摇晃。

见时机成熟,一路尾随马车的黑衣蒙面人从一方钻出,跳上马车,用手撩起布帘,准备一剑将车内的宋远秋刺死。

这一幕,妖医犹豫了一下,因为此人的身形,不是他想的那个人,就在他反应过来,要去救人的时候,另一个人出现了,手里拿着那把他送的剑。

黑衣蒙面人先是一愣,随后收剑回护了自己,向一方逃走。

莫远向着妖医所在的方向一笑,随后追了去,这一次,他不会让蒙面人再逃跑,他要向妖医证明。

他的突然出现,是妖医没有想到的,按计划,蒙面杀手一旦出现,妖医就会马上出手,将其制服,没想到莫远这小子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而那个小子的心情,他是明白的。

马车内的空灵儿知道杀手已经离去,于是,探出了头。

妖医现身,想驾车带着空灵儿回四像馆,谁知,他刚上马车,无数枝箭突然的向马车射了过来,堂堂妖医,要躲开一阵箭雨,十分容易,可要护着马车里的空灵儿,却不轻松。几拔箭射来,莫寻身有擦伤在所难免,这个时候,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青云道人站在马道中央,看着妖医,一阵冷笑:“是你的毒厉害,还是我的箭厉害?”

“小人。”

“你又不是君子,这话你也说得出口?”青云道人笑容狰狞的看着自己的死敌。

莫寻忍不住笑着提醒:“只派了两个人出来,许是我大意了,但是,你以为这箭就能奈我何?你是不是也太低估我了?”

“我从不低估你,所以,我的目标,并不是你。”青云道人说完,阴狠的看着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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