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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正邪两立

青天白日,四像馆附近的人家关门闭户,只因从林荫小道和街巷之中,有无数人汇集而来,浩浩荡荡,杀气腾腾,这些人接近四像馆后,迅速的散成了一圈,将四像馆紧紧的包围了起来。

逐月坐在自己的房间喝着酒,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四像馆的人会从四面八方出现,让外面的那些人倒地一大片。

此时,四像馆大门前站满了名门各派的人,眼见四像馆大门开着,他们却进不去。

“小和尚,你这是要与正派为敌吗?”

“难道你要帮着那帮妖人?”

“早知这四像馆迷惑人心,没想到连佛门弟子也受了妖人蛊惑。”

众人对这个站在门前阻挡进攻的和尚,十分的抱怨,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与自己并肩的佛门中人,这让佛门中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阿弥陀佛,师弟,回头是岸。”随正派人士而来的大和尚双手合十,皱着眉头。

门前的小和尚听了,只闭着眼睛回了一句:“阿弥陀佛。”

眼见这小和尚是要以自己的性命劝阻,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是冲着清杀妖人而来,要他们对一个佛门弟子率先动手,去得罪佛门,谁也不愿意领这个头。

这种事,只能佛门自己解决,大和尚向前走了两步,与自己的师弟近了一些。

“师弟,这些妖人为祸天下,杀害无辜,你何故要护着他们?”

小和尚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同门,想起那个被正派暗杀的‘故友’,心中悲怆。“师兄,何为正?何为妖?”

“这……你是在这四像馆待得糊涂了不成?”

“师弟倒是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善哉善哉。”小和尚双手合十而立,再次闭上了双眼,仿佛不忍多看这世人一眼。

“小和尚,如果你执意如此,今天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众人眼中,这小和尚已经入了魔道,渐渐的也就失去了耐性,有了第一个人发声,就有其他的人附和。

“你若一心护着妖人,休怪我们无情。”

任这些人说,小和尚眉头都不皱一下,在门内听着,莫远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要出去,跟那些人讲讲道理,这时,却被人从后拉了一把,是那个在白须老和尚。老和尚对着莫远轻轻的摇头,然后在弟子的搀扶下,向门外走去。

看到老和尚的那一刻,名门正派发出了惊讶的呼声:“大师!”

“贫僧见过各位施主。”老和尚行了佛礼后,再不多言,与门前的小和尚站成了一排。

那个一开始劝说小和尚的大和尚顿时没了主意,要说是自己的师弟,他还好出言管劝,可这个老和尚是辈份高出自己许多的大师,他没有资格去指点。

“大师,怎么连你也……”众人不解,这时,从四像馆内走出来了更多的人,有僧,有道,有平民百姓,他们站成一排,活活的成了这四像馆的另一扇大门,就连那些回去规劝自己同门的人都从正派人士这边,走到了四像馆门前。

一时间,沉默后,又是喧哗。

“这四像馆真是害人不浅!”

“是啊,早该将其铲除!”

这样的言语不绝于耳,吵闹了所有人的耳朵,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四像馆前的一个道士走到了最前面,看着自己这些正道友人,表情疑惑:“老道觉得奇怪,你们说妖人滥杀无辜,为何我们皆毫发无损?莫说平时,就连此刻,你们兴师动众的前来,为何不见四像馆对你们出手?”

“道长,这些都是妖人蒙蔽你的伎俩!他们是想利用你们,击垮我们这些名门正派!”

“道长,这些妖人前几日杀了我们不少人,难道这个仇我们不报了吗?”

“道长莫上了他们的当,他们杀我们的人在先,现在理亏所以不敢出手!”

“就算这些妖人不承认理亏,也该是怕了我们,才不敢贸然出手!望道长对这些妖人不要多加袒护!”

老道士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已经无话可说,退了回来,跟老和尚站在了一起,对他们而言,什么话已经不重要,只要表明态度就好。如此情况,是那些正派人士没有想到的,叽叽喳喳了一会儿,便没有人说话了,双方就这么干耗着。看这有些湿热的天气,莫远不知道这些人要耗到什么时候,忽然,外面一阵骚乱。挡门的那些人,尽管武功颇高,却没防备着有人给他们来这一手,才觉异香,人便站不住了。

“大家还不快将他们抬回去!”

有人一声吼,提醒了众人,才知道不知是谁给老和尚他们用了迷药,于是闭着呼吸,就要上前,一个少年却突然从门前窜出,把全身失去力气的人挡在了身后。

“走或留应有他们自己决定,谁敢趁人之危!”

莫远勉强提着全身真气,把那些迷药雾隔绝在了身体之外,要他在这种情况下,与人交手,十分勉强,可是他不能任由这些人使出卑鄙的手段,而坐视不理。众人不识得这个少年,却听出了口气,眼神中尽显杀戮之心。

这时,一阵哀怨的鸟叫声传来,惊到了逐月的同时,也惊坏了那些名门正派。

逐月站于窗前,微皱了下眉,外面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莫远有危险,他也看到了,他本想让莫远多受些历练,就像那次莫远被刺杀一样,多让莫远看一些,关键时刻自己再出手,谁知,她沉不住气。

鸟的叫声,由远而近,一声一声的如歌如泣,让听到的人心生悲凉,此时,只有一个人的心是喜的。莫远的眼睛搜寻着相啼鸟的踪影,即使那个人没来,鸟还是来了,他知道的,相啼鸟只听她的命令。与莫远此时的笑脸不同,名门正派在听到数声鸟叫后,脸上露出了惊慌。因为那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黑压压的一片,又将四像馆包围了一层,数不清的黑衣人的手里拿着最精良的短弩,箭头上闪烁着蓝光,对准了所有的正派人士。阵势已经拉开,逐月也无需隐藏,从窗户跳出,脚尖轻点向一片空中的落叶,整个人跃上了四像馆大门的屋顶。

“好言相劝,你们不听,不惜使出卑鄙的手段对自己的同门,你们就这么想进我四像馆的大门吗?”

房顶上突然多出一个戴斗笠的人,让正派人士心里又是一惊,他们自知,此人的武功修为,在很多人之上,不然他们不会看不清他是怎么上去的。

“妖人,你怕我们进去吗?”名门正派中,初生牛犊般的少年,恨恨的盯着逐月,丝毫不惧对方是头猛虎。

莫远听得直摇头,在他看来,那个少年真的是自己在找死,他并不知道逐月是个多冰冷的人,就连生为他徒弟的莫远,也难得逐月的笑脸,心想,这下算是完了,难道自己能在逐月的手下救那个少年一命?不行,莫远已经把全部的劲儿都用在了维持全身的真气上。

名门少年见逐月不说话,甚有些得意,如此的挑衅,他以为这个看起来像是黑衣人首领的人,会要面子的让自己进去,谁知,就在他幻想的时候,逐月回了他三个字。

“不许进。”

少年听得哈哈大笑,还想着再言语上刺激对方一下,但不知为何,他没笑多久,便瞪大了双眼。

“四像馆内,不准死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逐月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的手只是从斗笠上放了下来,而他的斗笠上少了一片竹叶,这片竹叶如今插了半截在名门少年的喉咙处。

名门少年倒下了,名门正派门无不发出惊呼,甚至有哭声隐隐在其中,莫远皱着眉头,看着在哭的人,他想,那些应该是少年的家人,可是,他们没做好家人应该做的事,在察觉到少年有危险的时候,让他闭上那张闯祸的嘴。但,死人,总不是一件好事,莫远心下有些不忍,于是想尽最后的努力。

“不要再打四像馆的主意,你们今天还可以活着离开。”

善意,有时,是需要人用心去解读的,莫远的这句提醒,落在那些人的耳朵里,偏生是刺激而挑衅的,在他们那方有人死去的情况下,眼神中的恨更多了一些。

“小妖人,不要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踏平四像馆,铲除天下所有的妖人!”

莫远不想去理会那些人对自己的恶毒眼神,心里一阵放松,听这语气,看样子,这些人也知道局面对他们不利,懂得了知难而退,而不会在今日血流成河。

如莫远所料的那样,正派人士中不少都有了离开的打算,但是,看着包围着他们的黑衣人,眼中有些迷惑,这些迷惑,让莫远多少有些尴尬,于是,他跳上了屋顶。

“逐月大哥。”

逐月冷冷的看着莫远,看了一会儿,才多少有些无可奈何。

“今天,就饶他们一次,再有下次,他们一个也别想活。”说完,逐月轻轻一抬手,黑衣人齐刷刷收弩,给正派人士让出了一个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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